我努力抑製住想扇他一巴掌的衝動,出其不意的用被子蒙住了他的頭:“你還得寸進尺了!”


    陶久在被子裏掙紮了半天,又把頭伸了出來:“你變了,你昨天還很可愛的。”


    “可愛你妹啊!再用這個詞形容我,我就打爆你的狗頭!”我揚起拳頭罵道。


    “那你還親不親?”陶久還是不肯放過這個話題,不依不饒的說道。


    “你整天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我一狠心把頭伸了過去,在他的額間輕輕碰了一下,“睡你的覺去!”


    他這才乖乖閉上眼,很快就睡著了。我在旁邊坐了一會兒,他熟睡的樣子比以往安靜了許多,早知道我剛才就不該把他吵醒,應該讓他就這麽安靜一上午。


    現在時間還早,我還是出去透透氣,自己再想想無法進入迴憶的原因吧。


    看到樓下一個人都沒有,我忽然覺得自己可能是梅園起的最早的那個,就跑到外麵轉了一圈,附近果然一個人也沒有。


    不過說來也是,他們兩百多個人隻剩下40個沒中招的,一夜過去,不知道又有幾個人倒下,沒人出來也很正常。


    正這麽想著,白毛突然從街角竄了出來,要不是看到他那冷漠的表情和緩慢奔跑的速度,我還以為他是在被人追殺。


    這是在晨跑?淩晨五點多晨跑??一般人會這麽早出來晨跑嗎???


    我遲疑的看著他奔跑的身影,直到他在我麵前停了下來。


    “早、早啊,瘋——不對,老大!”我結結巴巴的打了個招唿。


    他瞥了我一眼,冷淡的問道:“想到辦法救人了嗎?”


    “還沒——”我嘴裏的“有”字還沒吐出來,白毛就頭也不迴的繼續往前跑了。


    動作極其利索,不帶一起猶豫,仿佛剛才沒見過我這個人。


    要是跟他交朋友,我可能每天都會氣到吐血吧。這麽一想,我心裏陶久的形象仿佛變得更加高大了。


    因為昨晚沒吃多少東西,我餓的四肢無力,便站在路邊思索了一會兒。這個時間外賣都沒有開門,附近也沒有早餐店,既然白毛醒了,他那裏說不定會有吃的,我隻能跟著他碰碰運氣。


    剛好白毛跑完一圈又折了迴來,我連忙追了上去,大喊道:“老大老大!你等等!”


    或許是對我的叫喊聲有些不滿,他立刻停下來瞪了我一眼。


    我假裝沒看見他瞪我,在心中默念無數遍我是陶久我是陶久,厚臉皮的問道:“有沒有東西吃?我想蹭個飯!”


    “沒有。”他果斷扭頭就跑。


    ……這行為舉止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啊!


    無奈之下,我決定直接去白毛的店裏翻一翻,他這個人半瘋不瘋的像個小學生,說不定還能找到他藏起來的零食。


    我在店鋪裏逛了一圈,隻找到幾瓶沒開過的飲料。我喝了點果汁當做填肚子,一轉身坐到了白毛的辦公桌前,發了會兒呆。


    他這個人雖然又瘋又好鬥,桌上的東西卻擺的整整齊齊,賬本下麵放著幾份檔案袋,好像是從仙人居借來的,或許他真的把這裏的生意放在了心上。


    “死傲嬌”,腦海裏飛快地閃過這個詞,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突然一道凜冽的目光瞪向我,我猛地起身,躲到了古董架後麵:“你你你怎麽不吱聲!”


    白毛提起一袋小籠包,不由分說的朝我丟了過來,惡狠狠的說:“下次再碰我的東西就別想活著出去!”


    我勉強接住溫熱的小籠包,這才明白他剛才是幫我買早飯去了,原來他待人也沒有那麽冷漠。


    “沒碰沒碰,我隻是坐了一下!”我一臉無辜,舉起手中的果汁解釋道,“飲料是茶幾上拿的!我沒有碰別的東西!”


    “嗬!”他完全沒把我的解釋聽進去,徑直走迴了房間。


    好兇啊,真的好兇啊……s組的人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我坐在門檻上,一邊啃著小籠包一邊思考著這個問題。


    這幾天出了事,梅園的生意是沒法做了,沒了來往的生意人,今天或許會一直這麽安靜下去。我要利用這段時間好好想清楚,究竟怎樣才能恢複剩下的記憶,怎樣才能挽救這兩百多個人,怎樣才能讓給予無路可走。


    記憶的片段停留在消失提議和解之後,可我的直覺告訴我,在他死之前一定還發生了什麽。既然還有別的片段,我的夢境也不該這麽早恢複正常,連續兩次都沒有夢見消失的記憶,這太不正常了。


    是因為我做了什麽改變了夢境嗎?還是說接下來的記憶需要我做些什麽準備?


    “有一種可能。”陶久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我抬頭愣愣的看了他一眼,一看時間,馬上快到九點了。


    原來我在這裏坐了幾個小時,怪不得總覺得有點不舒服。


    我拍拍衣服坐了起來,因為坐的太久,兩腿有些發酸,差點對著陶久的胸口一頭栽下去。好不容易扶著門站穩,我立刻捂住了耳朵。


    “這麽想念我的懷抱?要不咱再親一個?”陶久果然又開始不正經。


    我一臉沒聽見的表情,放下雙手接著陶久剛才的話頭問道:“什麽有一種可能?”


    “你沒有辦法繼續經曆消失的記憶,因為你和他之間產生了排斥。”陶久看著我的臉緩緩說道,“就算你們是同一個靈魂,也不會是同樣的人。消失是神,他有能力承受一切。杜雲有擔當,有責任感,他可以接受自己是消失。可你不一樣,你始終沒把消失當做是自己,所以對他的記憶,永遠都會有一層隔閡。”


    “……”


    陶久說的沒錯,我始終沒辦法接受自己是另一個人,我隻想做我自己,一個普普通通的肖容,這樣的我和消失根本就是兩類人。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


    消失拋棄了一切,他隻想救世,救人,卻救不了他自己。


    而我拋不下這一切,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能讓自己苟延殘喘的活在世上。


    一個滿是優點,一個渾身缺點,這樣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怎麽能算是同一個人?我又怎麽可能恢複全部的記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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