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出現了一點星光,我好像被那人拉到了一個奇怪的洞中,這個四四方方的通道好像有些熟悉。


    我剛撐著地麵坐起來,前方突然變得亮堂起來,好像是屋內的人重新點起了火。我這才發現有一個方形的紙板擋在洞口前,剛才空空如也的洞口隻是紙板上的一幅畫,因為燭光的照射,沒人看得出那是假的。而這個洞並沒有表麵上那麽淺,裏麵其實是一個很長的通道,之前有巨大的玉石擋在前麵,讓我們誤以為這是凹槽。


    我借著洞口的微弱光線看向身後的人,高寒蜷縮著靠在石壁上,手裏拿著一把細小的手電筒,剛才的一點光芒正是手電筒發出來的。


    高寒從身上掏出手機,在上麵快速的打了幾個字,給我遞了過來:“不要說話,往裏走。”


    我點了點頭,躡手躡腳的跟著他鑽了進去,大約爬了十幾米,通道的盡頭到了,洞外是和入口一模一樣的房間,裏麵也放著祭祀台,玉石被高寒放在台上,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高寒把一塊方形的石頭塞進洞內,剛好和洞口貼合,石頭與牆壁融為一體。


    “為什麽事先不跟我商量?”他像是埋怨道。


    我抬頭看向他,他的臉色慘白,唿吸急促,顯然因為這件事花費了不少精力。


    “沒有事先通知你是我的錯。”我把雙手放到他的胳膊上,眼神決絕的說道,“不過我想告訴你,我再也不會依靠你的保護活著了。”


    他愣了愣,衝我無可奈何的笑了一下:“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是保護你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也請你不要拒絕。”


    在這件事上我們毫無共同語言,高寒不希望我牽扯進來,我也不希望他牽扯進來,我們可能算是扯平了。


    “是誰通知你的?”我整理了一下思緒,陶久絕不會主動通知高寒,那麽剩下的就隻有軌跡或是阿雪他們了。


    “上次從梅園離開後,我發現他們做出了很多奇怪的舉動,就跟著他們的人到了武漢,目睹了一場氣氛詭異的廝殺。”高寒吸了口涼氣,迅速的說道,“當時他們把很多神都騙到武漢,雙方僵持了半個多月,以至於他們的人大部分都聚集到了武漢,最終兩方損失慘重,誰也沒有獲得勝利。”


    我想起當時芋頭和軌跡沒留下任何話就離開的行為,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可現在他們怎麽還有這麽多人可以混進來?


    高寒聽了我的疑問,搖頭道:“不,參與那場戰鬥的隻有‘中立’之神,今天來幫你的或許不是他們,而是另一批人。”


    原來是這樣,阿雪的背後是“善”之神,雖然“中立”損失慘重,但“善”那一邊的情況任何人都無從得知,阿雪他們是完全有優勢的。


    “‘他們’很快就會發現這條通道,我們要速戰速決。”高寒轉過身,指著祭祀台上的玉石說道。


    我把目光投向玉石,恍惚間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我把雙手放在它冰涼的表麵上,大腦一片空白。


    我究竟該做些什麽?事情到這裏就會結束嗎?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你真正想做的事。”杜雲的這句話不合時宜的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怎麽也揮之不去。


    我真正想做的事?


    我一直以為自己想要迴歸正常的生活,過上我想要的日子,難道這不是我想做的事嗎?


    玉石的樣子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它顯然是在嘲笑我的猶豫,嘲笑我的弱小無知。


    這個計劃是我同意的,如果我一開始就拒絕陶久,這件事可能就不會變得那麽複雜,歸根究底,一切都是我的判斷失誤。陶久還在等著我去救他,他一直都在相信我,如果這個環節出了差錯,我們兩個都會丟掉性命。不,不止是我們,還有混進來的“善”之神,還有高寒,他們都是被我連累的人,我不能辜負他們的期望。


    我真正想做的事……大概是保護所有我愛的人吧……


    我俯下身子,把半邊臉貼在了玉石上,或許我現在的樣子有些滑稽可笑,但我真切的感受到了一股暖流,正在從我的雙手向上遊走。


    如觸電似的,我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很多奇怪的記憶片段,人群、夫婦、孩子、車禍、學校、醫院,各種各樣奇怪的場景在一瞬間湧入我的腦海,我的頭一陣疼痛,身體在無意間失去了控製,人仰馬翻的倒在了地上。


    眼前的玉石已經消失了,但我卻怎麽也提不起勁來,突如其來的陌生情感在我的心裏流竄,悲傷、死亡、絕望、痛苦,這些都是曾經的“我”所擁有的。


    杜雲沒有把這條路走下去,正是因為他的人生充滿了諷刺與絕望,他的心裏隻有痛,這樣的他是無法完成整個計劃的。


    “肖容!肖容!”


    高寒的聲音逐漸清晰起來,我的身體也漸漸恢複了自己的控製,我搖搖晃晃的坐了起來,頭已經沒有剛才那麽痛了。


    通道裏傳來了“他們”叫喊的聲音,這個房間馬上就會被發現,我們無路可逃了。


    我慌忙扶著高寒的胳膊站了起來,他環顧四周,找來了一塊半人高的木板,我勉強撐在木板上,渾身上下還是無法使出力氣。


    “不是說我會成神嗎?現在我可以放地圖炮了嗎?”我望著通道的方向,用微弱的聲音諷刺道。


    “你先到後麵休息一下,這裏由我來處理。”高寒站到了我的麵前,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談過戀愛的後遺症,我竟然覺得他比任何時候都要高大帥氣。


    通道裏的石頭被人撞了出來,一個四肢發達的壯漢第一個跳了進來,十幾個人緊隨其後,把整個出口堵的嚴嚴實實。


    高寒從懷裏掏出了一把槍,直指中間那個人的腦門,說道:“把路讓出來,不然我就動真格了。”


    “你們還想做最後的掙紮嗎?”a組首領持一把機槍,從通道裏跳了出來,“說吧,玉石到底在哪裏?”


    我張了張嘴,好像恢複了一點力氣,連忙喊道:“等等!他把玉石藏起來了!”


    中年男人瞥了我一眼,突然詭異的大笑起來:“難道你真的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嗎?把人帶過來。”


    他身後的人把一個女孩丟了出來,這個女孩被膠布封住嘴,渾身被繩子捆的結結實實。她慌亂的看向我,我看清了她的模樣,那是給我遞保溫杯的雀斑女孩。


    不好,保溫杯!


    我抬頭看向中年男人,他的手裏拿著保溫杯的蓋子,裏麵貼著的紙條赫然寫著:“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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