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這次來的隻有那批人,沒想到芋頭也出現在了這裏,這就更說明了他的身份立場,絕對跟我經曆的事有一定的關係。可是他究竟屬於哪一邊?以他的身手,可能是高寒那類背叛組織的人,可能是劉星移雇來的人,也可能是肖家或者“神”那邊的人。


    這個答案,也許隻有他自己能說出來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一直在幫我們?”我掏出口袋裏的槍對準了芋頭。我並不會開槍,這麽做也是為了給自己一點安全感。


    芋頭沒有理會我說的話,他注意到了陶久胳膊上的傷,說道:“把傷口給我看看。”


    我把那個蝴蝶結拆了下來,傷口還在緩慢的流血,鮮紅的傷口讓我感到隱隱作痛。幸好子彈是從胳膊上蹭過去的,不然芋頭可能要表演現場刮骨療毒。


    隻見芋頭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罐白色的膏藥,用礦泉水清洗了傷口,陶久把視線挪到我身上,一個字都沒吐出來。芋頭在他胳膊上抹了一大圈乳膏,重新纏上了幹淨的繃帶,可惜他把繃帶末尾藏了起來,不能打蝴蝶結了。


    “這是什麽藥?”陶久問道。


    “特效藥,迴城裏記得掛號。”芋頭又隻有簡單的幾句。


    “你能不能迴答一下我剛才的問題?”我的手裏還拿著槍,他一點麵子也沒給我。


    “我應該說過,你隻要知道我不會害你們就行了。”芋頭說道。


    “……你說過嗎?”我仔細想了想,沒什麽印象。


    “算了……”芋頭把目光投向地麵,“這裏隻有你們兩個吧?”


    我環顧四周:“你看到高寒了嗎?”


    “你們還有一個人?”芋頭皺起了眉,“我來的時候隻看見那些人在附近,暗門的機關是我開的,我沒看到其他人。”


    高寒沒有上來?也就是說他可能還在下麵,而且很有可能已經被抓住了!


    “不行,我要下去看看,你看好陶久!”我毫不猶豫的說道。


    “說什麽屁話?那麽多帶槍的,你下去當活靶子?”陶久死死的抓住我的手腕不肯放,“咱們剛才沒聽見槍聲,你也看到了,他在屋裏走了幾步才消失的,他肯定是找到了脫身的方法。”


    我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又一想不對,高寒說過會給我們打信號,他也不是這種臨陣逃脫的小人,當時肯定是遇到了什麽不能迴頭的事,或者說,他又消失了。


    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他們,陶久若有所思的點頭道:“你說的有點道理,可是咱們不能就這麽下去送死。他既然有辦法撇下我們,肯定也有辦法逃脫,老子是個傷員,幫不到什麽忙,你最好問問這個小朋友的意見。”


    芋頭又在低頭看手機,聽到陶久提到他,輕聲咳了一下,抬起頭道:“雖然不知道你們說的那個高寒是生是死,我認為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你們送出去,他們暫時上不來,但是很快就會從另一個出口過來。這裏和廟裏都不安全,我們得下山。”


    “下山?”我愣了一下,高寒生死未卜,我們怎麽能就這麽離開?而且再往前基本都沒路了,要下山隻有從廟裏出去的一條路才對。


    “相信我,從木屋的後麵可以找到一條捷徑,可以完美的避開那群殺手。”芋頭指了下身後,“我們不能用三條命去換一條命,現在能做的就隻有逃出去,更何況他的命不屬於任何人,你們也救不了。”


    我讓自己冷靜思考了一下,芋頭說的不無道理,高寒的能力遠在我們之上,我們沒有親眼看見他出事,他就一定還活著。


    “好,那我們先下山,你帶路。”


    芋頭吹滅了燭台,提起包從窗口跳了出去,陶久雖然胳膊受傷,腿腳還是挺靈活的,我們很快就跟上了芋頭的腳步。


    芋頭扒開樹叢,讓我們從樹縫裏鑽進去。


    裏麵密密麻麻的全是擁擠的樹木,我遲疑了一下,這個縫要橫著才能鑽進去,裏麵真的可以走嗎?


    芋頭白了我一眼,橫過身子鑽了進去,我隻好跟著鑽進去。陶久的胳膊不方便,我們合力把他拉了進來。


    後麵還有不知道多少個這樣的樹縫,大約鑽了二十多分鍾,前麵的樹開始寬鬆起來,我喘了口氣,總算可以休息了。


    “順著前麵的路就可以下山了,他們暫時找不到你們,你們下山後記得早點出村。”芋頭交代道。


    我一聽他這口氣不對,忙問:“你不下山了?”


    芋頭點頭道:“我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個朋友在山上,你放心,那些人傷不到我們。”


    “他們追殺的是我們倆,跟你沒有多大關係,你為什麽要救我們?”陶久插嘴道。


    “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們。”芋頭說著,便朝著剛才的路走了迴去。


    我和陶久對視了一下,決定繼續朝著山下走去,前方漸漸出現了一條碎石小道,應該就是下山的路了。


    遠處的天空已經蒙蒙亮,我看了眼手機,快到五點了,我們在山裏待了一整夜。


    這一夜發生了太多的事,肖本福被人殺害,高寒生死未卜,一切都是因為那塊可恨的玉石。我從來沒想過要完成玉石的合二為一,可是如今,我已經踏出了第一步,不能再迴頭了。


    今天是陶久受傷,那麽明天又會如何?又會有人因我而死嗎?


    “你有沒有想過,那群人是怎麽找到咱們的?”陶久突然開了口。


    劉星移是為了提防他們才把我們臨時送過來的,可是這並沒有起到作用,他們很清楚我們的動向。顯而易見,他們知道我的下一步是去找玉石,一定是知道玉石合二為一的事情。比較慶幸的是,他們大概不知道第二塊玉石的位置,因為他們找到隕石坑時,留在隕石坑裏的隻有一小塊碎片而已。


    “想法不錯,確實如此。”陶久認同道,“不管劉同學急不急,那群人肯定比他更急,咱們最好盡快動身,第二塊玉石遲早會被發現。”


    “你怎麽還認真起來了?不是說好要誆他一下的嗎?”我疑惑不解的看向陶久,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他嬉皮笑臉的說:“不認真怎麽演下去?不光是劉同學,本大爺要讓那群殺手也嚐嚐厲害。”


    他用一隻手拿出手機編輯了幾行字,讓我趕緊記下來,我看了一眼,好家夥,這是在用生命報複別人啊。


    陶久把那幾行字刪掉,很快就裝作沒事人一樣,扶著自己的另一隻胳膊說道:“天快亮了,咱倆要趕緊迴去。”


    下山花了我們半個小時,芋頭說得對,這的確是一條捷徑。我們迴到了最初醒來時的樹林,原來這片樹林連著鬼山,如此說來,劉星移本就想讓我盡快上山。


    我們在日出時迴到了阿克家,阿克正早起準備洗漱,看到我們狼狽的樣子嚇了一跳。


    我照了下鏡子,頭發裏沾了很多泥,衣服也全黑了,陶久的樣子比我好一點,不過我們倆彼此彼此,都像是從煤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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