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久坐到床邊,繼續說道:“之前沒告訴你,我家是做房地產生意的,在北京有幾套不錯的房子。就在去年冬天,我手上賣掉了一套房,買的人就是高寒。”


    我有些驚愕,高寒確實在年底請了假,說是迴家一趟。我並沒有在意他去了哪裏,原來他是到北京買房子去了。


    這也難怪,他認識北京的每一條路,不是精心準備,是他早就熟悉了。


    “我還沒說完。”陶久喝了一小口水,又道,“前幾天我發現賬上出了問題,按照你說的規則,高寒付給我的錢是不會消失的。我發現了多餘的錢,就想到這筆錢一定是賣了套房子,讓我好奇的是這個消失的人為什麽要買房子,於是我就順著你的線索來到了這裏。就在剛剛,我想起了高寒交代給我的事。”


    我剛集中注意力聽他講這些,他就停在這裏不說了。


    “咳,現在不適合說這些。還是想辦法出去吧。”陶久聳聳肩,靠在床頭閉上了眼。


    又吊我胃口,要不是這裏什麽武器都沒有,我早就把他千刀萬剮了。不過說到武器,我想到了那把備用的小刀,本來是想防身用的,不知道現在能不能派上用場。


    我從衣服底層摸出小刀,嚐試著站上床頭櫃,伸手捅了幾下暗門,感覺像是金屬做的,小刀根本沒法捅進去。


    我又試著把小刀伸進暗門的縫裏,無奈刀太短,再長一些才能勉強撬一下。


    “參加工程的人那麽多,如果貿然從這裏上去,肯定會被尋找他們的村裏人發現。這下麵說不定有下山的暗道,你在那邊找找。”陶久蹲在一邊摸了摸地板。


    我想說也許那些人早就死在這裏,時間久了被土塊掩埋在我們腳下,可看陶久的樣子怕是早就想到了,我便閉上嘴跟他一起找。


    這裏的地板一排一排的鋪在石塊上,很明顯是實心的,不可能再有暗門了。


    剩下的餅幹不知道還能撐幾天。我為了以防萬一,拿出來數了一下,發現少了幾塊。


    剛才吃的時候沒注意到數量的問題,我不可能多吃一份,陶久也不可能偷偷吃兩塊,難道這個山洞還有別人?


    我心裏生出一種強烈的恐懼感,不由得抓住陶久的胳膊靠了過去。


    如果這裏有第三個人,我們的對話說不定被他聽得一清二楚,可這裏也不像有藏人的地方,那難道是鬧鬼了?


    “慫什麽?現在知道跟著我有安全感了?”陶久的手不自覺的摸到我肩上,我反感的推開他。


    “這裏有第三個人,你能不能正經一點?”我小聲道。


    陶久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壓縮餅幹,轉眼就拿定主意道:“小娘子別怕,老子去把他打一頓。”說罷,他打開角落的衣櫃,裏麵空空如也。


    “你哪來的自信!”我失望的打了他一拳。


    他倒一臉得意的笑起來,伸手碰了一下衣櫃的頂端,用力一扯,把隔板拆了下來。


    隔板後麵露出了一個大洞,裏麵是通向山下的石階。


    沒想到我們花這麽長時間研究頭頂和地板上的機關,這個出口竟然就在衣櫃後麵。


    “走,咱們去抓賊。”陶久把東西全都收迴包裏,替我背起包。


    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麵,石階又窄又長,時不時轉個彎,不知道究竟通向哪裏。


    走了十幾分鍾,前方突然有了男人的喘息聲,陶久示意我關掉手機,我們躡手躡腳的跟過去,馬上看見了一個人影。


    陶久放下包就撲了過去,那人嘴裏念叨著幾句當地方言,掙紮了好一段時間。沒多久他就放棄掙紮的躺在地上,任由陶久扣住他的脖子。


    我打開手機一照,那人竟然是幾天沒見的賽哥,旁邊還掉了一尊半米高的佛像。


    “原來這佛像是被你偷了?”我恍然大悟的想起廟裏空蕩蕩的位置。


    “反正破廟沒人來,我隻是想拿去賣個好價錢嘛!你們也知道的,現在掙錢不容易,外麵的酒店都在搶我們的生意,我發誓,賣了這個我們一人一半,千萬不要告訴村長啊!”賽哥緊張的看著陶久,陶久輕笑一聲把他鬆開了。


    “你什麽時候下來的?我們的對話你都聽見了?”陶久拿出小刀指著他問道。


    我一摸口袋,這龜孫子又把我的刀順走了。


    “哎喲,這可說來話長咯。前幾天我被人打暈,昨天醒的時候就在廟裏了。我看這佛像值幾個錢,就手癢了,剛把佛像抱在手上就掉下來暈過去咯。今天醒來就在這個洞裏,聽到你們說什麽出不去了,我就偷偷吃了點餅幹,抱著佛像準備下去,誰知道你們這麽快就追上來勒!”賽哥一股腦兒的全說了出來,看他驚慌失措的樣子應該是真的。


    “行,這尊佛像我們不需要,但是你得跟我們一起下山。”陶久還是一副不信任他的樣子。


    賽哥賠笑道:“老板,您可千萬別騙我啊,我跟你們下山,佛像的事絕對別告訴村長啊。”


    “我們沒那閑工夫,趕緊走吧。”我不耐煩的把佛像捧給他。


    賽哥緊緊的抱住佛像,順著手機的光不快不慢的往下走,陶久背起包,和我緊貼在賽哥旁邊。他在手機上打出一段字,告訴我賽哥抱著佛像跑不了多遠,我點點頭繼續照著前麵的路。


    越往下走,前麵的空氣就越潮濕,我總覺得有股說不出來的詭異的氣息。


    幾十分鍾後,石階到頭了,暗道外的空間似乎更大一些。賽哥第一個探出頭去,陶久緊隨其後,我還沒踏出去,賽哥就嚇得縮了迴來。


    “怎麽了?”我站在原地看著陶久,他沒做什麽動作,迴頭凝重的看了我一眼。


    “有人的骨頭!到處都是!”賽哥手足無措的躲在我後麵,“這山會吃人,鬼山的傳說是真的!”


    “別瞎扯淡,這些人死了幾十年,是被人殺死的。”陶久的聲音在前麵幽幽的響起。


    我下定決心走出去,這是一個很大的洞穴,左右兩邊都堆積了無數具骸骨,穿的衣服都已經破的四分五裂了。


    我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頓時覺得胃裏一陣翻滾,要不是沒吃什麽東西,我可能就立刻吐的昏天黑地了。


    陶久倒是沒什麽反應,用手機照了照四周,平淡的就像參觀博物館一樣。


    賽哥不敢一個人躲在後麵,兩腿發抖的跟了過來,他見陶久不慌不忙的樣子,認定了他是個狠人物,大概是怕被滅口,一直沒敢主動開口。


    “剛剛你說這山吃人的事,是不是幾十年前建廟失蹤的那群人?”我把手機的光晃在賽哥的臉上。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好不容易解釋了一番:“我聽爺爺說,這廟建起來之後,參與工程的人就遇到了地震。我爺爺當時在隊伍裏搬石頭,剛搬到廟裏就地震了,領頭的那個叫肖石的帶了幾個人去樹林裏,等他迴來的時候,那幾個人都瘋了。我爺爺想著家裏會不會出事,一下山,發現地震的隻有這座山。我爺爺覺得這事很瘮人,躲了一個月才迴山上找人,結果所有人都失蹤了,村裏人找了好幾個月,原來都死在這裏了!”


    “隻是失蹤,為什麽說是吃人?”陶久有點感興趣的問道。


    “哎,他們失蹤才是剛剛開始!以前這裏沒什麽遊客,一年到頭也就三四批人,從那之後,每隔幾年就有人要上山參觀。老一輩的都警告過他們,可他們就是不聽,上山的人壓根沒幾個迴來的。這不,今年四月份就來了個小夥子,跟這位小兄弟差不多大,他上山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賽哥看向我,歎息道。


    今年四月份來的,跟我差不多大?


    我和陶久對視一眼,心裏大約都猜到了這個人的身份,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廟裏被人打掃過。


    因為他再次來到這裏,還住了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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