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留下的這幅畫到底有什麽秘密?


    我斟酌了好幾天,陶久那裏再也沒有迴應,這樣也好,我看見他那張臉就想掐死他。


    我看這幅畫看得正入神,屋裏突然變得漆黑一片,著實把我嚇了一跳。我摸黑走到窗邊,發現整個小區都停電了,真是諸事不順,我上輩子惹誰了!


    剛想轉身找手機照明,我看見有一絲微弱的熒光出現在課本上,我懷疑是看錯了,又走進摸了一下。


    的確是課本上的。高寒應該是在素描畫的頂端用可以發光的物質寫了一行字,字很小,我辨認了幾分鍾才讀出來。


    [編號a053,它在這裏。]


    這是什麽意思,高寒想表達什麽?他想讓我去這個地方嗎?


    我找到一盞充過電的台燈,把這幅畫完整的拍下來,傳到以前加的一個旅遊群裏,詢問這是什麽地方。


    大半夜沒幾個人在線,當我快要等的不耐煩的時候,群主發了條語音過來。


    “我草,這不是雲南那桃源嘛,畫的一模一樣。”


    群主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自稱走遍了大半個中國,平時總發一些奇特的風景。


    我連忙問他這是什麽地方,群主很爽快的就告訴我了。


    他說這是雲南廣南縣的一個村,叫“壩美”,和陶淵明寫的桃花源十分相似,人稱世外桃源。村裏特別美,就是路不好走,得穿過溶洞。他曾經去過一次,當初坐了大半天的車,到村裏住了幾天,差點沒準備迴去。


    我覺得這村子應該沒他說的那麽神,城裏人到了任何風景優美的鄉村都會說這是世外桃源,我先向群主道了謝。


    網上有很多關於壩美村的遊記,我詳細的看了幾篇,算是對這個村子有些了解。村子被山環繞,溶洞是唯一的入口,我要先坐高鐵再換乘大巴,最後通過溶洞裏的水路。


    馬上臨近高考,這個時節去壩美村的遊客不會有太多,正好是我去尋找那幅畫的秘密的好機會。


    五月中旬的時候,我乘飛機到雲南,中午剛過就坐上高鐵。高鐵上人不多,我這截車廂也隻有七八個人,時間過的很漫長,不知不覺我就睡了一覺。


    醒來的時候還沒有到站,離目的地不遠了,我隨意的看向四周,旁邊的幾個人隻剩下四個了。


    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女人,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奶奶,一對中年夫婦。


    讓我覺得異樣的是那個二十出頭的女人,一直靠在位置上閉目養神,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她穿著短袖襯衫和短裙,有點像學生,就算是大學生,這個時候獨來獨往,也沒有帶行李或包,坐在高鐵上實在詭異。也可能是我想錯了,可能她隻是本地人,出來轉悠。


    我想不出更多奇怪的地方,便不再去想了。


    高鐵靠站了,我背起包悠閑地走下站台,這可能是我一生中最自作主張的旅行了。


    通往壩美村的大巴就要發車,我一陣狂奔的衝上去,找到一個靠窗的好位置,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


    隨後又陸續上來幾個人,當我的目光掃到最後一個人的時候,那人也剛好看到我,用一副好巧的表情向我招了下手。


    我能感受到我的臉都要氣脫臼了,立刻把背包塞到我旁邊的位置,露出一副位置不空的樣子。


    陶久也不說什麽,自己選了離我最遠的位置坐下,一路上都看著窗外。


    快要傍晚的時候,壩美村前麵的溶洞到了。所有的旅客加上我有十多個人,比我預算的要多了些,好在船家備了幾艘船,前麵的人一個個搶的比誰都快。等我過去的時候,前麵的船都走了,隻剩下一個大爺的船在等著我。


    我這才想到所有的人隻剩我和陶久沒上船了,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一起去搶,現在又要和這個王八蛋上賊船。


    “大爺,真的沒有船了嗎?”我還存在著僥幸心理,試圖給自己尋找出路。


    “就我一艘了,今天收工早,再不走我就迴家吃飯啦!”大爺的普通話帶著很重的當地口音,怕我聽不明白還用手揮了幾下。


    “行了,上船吧。”陶久半天才冒出幾個字,我一看,他已經自己坐上船了,隻是在一旁看戲沒發話。


    我壓製住一巴掌抽死他的衝動,坐到了船的另一邊。大爺穩住船,徑直朝著洞裏劃去。


    溶洞裏的感覺很奇妙,仿佛另一頭真的有人間仙境一般,流水聲清晰的穿過耳邊,如果不是旁邊坐了個王八蛋,我可能真的沉醉其中了。


    陶久依舊掛著那副假笑的嘴臉,偶爾抬頭看看溶洞,我心想這迴他倒是話少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要開口損我。


    我還意猶未盡的看著頭頂的風景,船已經到了洞外,陶久不做聲的第一個下了船,我心裏舒服了很多,跟在後麵準備跟他分開走。


    我親自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才發現那位群主說的是對的,這裏有一種天然的吸引力,此刻我仿佛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它美得很純粹。這裏的溫度比城市裏低很多,再加上是黃昏,天氣十分的涼爽。


    走過大片田地,再順著河邊走一段路就是村子了。一群孩子光溜溜的在河裏玩水,對旅客們沒有絲毫顧忌。


    陶久在前麵“嘖”了一聲,腳步一下子變慢了,我一愣,刹車似的停在他後麵幾米的地方。


    “喂,你有沒看到前麵那幾個人?”陶久壓低聲音問我。


    “我看他們幹嘛?有病啊?”我被他問得摸不著頭腦。


    陶久又“哎”了一聲,轉身繼續往村裏走了。


    今天這是刮什麽風,痞子變精神病了?我帶著滿肚子疑問跟在後麵進了村子。


    村裏有好幾棵大榕樹,聽說比村裏的老人活得還久,有幾個婦女坐在樹底下幹活聊天,看到我們這批人,隻是遠遠的點頭微笑。


    陶久在村裏晃悠了一段時間,我猜這公子哥是不習慣農家樂,想找個高級點的地方住下。如此甚好,我問了幾戶村民,最後決定住在一個農戶家裏。


    這家的男主人叫阿克,是個三十多歲的大哥,普通話說的挺好。他老婆叫阿竹,剛剛我在榕樹那見過,生了一兒一女,都是七八歲的孩子。


    阿克領我到客房把背包放好,看我是個學生,就熱情的讓我先休息會兒,晚點要請我吃頓晚飯。我謝過阿克,在客房裏走了幾步。


    客房不算小,是阿克以前放柴火的地方,近年來村子被劃為旅遊景點,他就收拾屋子用來招待客人了。屋裏擺了床、櫃子、電視,雖然老式了些,還算看得過去。


    我聽到阿克跟人聊天的聲音,好奇的推門出去,阿克忙給我介紹,說這是隔壁的賽哥,今晚帶客人跟我們一起吃飯。


    我哦了一聲,看到那個黝黑的中年大叔後麵帶著一個年輕人,還沒等我看清楚,那人自己走進來了。


    “喲,肖容,咱倆真是心有靈犀啊。”陶久靠在大門口,裝模作樣的吸了口嘴裏的煙,然後慢悠悠的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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