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有個倒黴催的賊,居然進來偷東西。”橙衣繪聲繪色的開始描述。


    原來,葉彌出門不久,一個小賊就悄悄爬進院子,拿出工具開鎖。門上掛著晴雨娃娃,正常情況下,晴雨娃娃這道坎,就沒有賊能過。但是葉彌定了家規以後,晴雨娃娃無聊了,一無聊,就把這賊放進來,給大家找點事情做。整個後半夜,他們就在家裏玩賊。那賊雲裏霧裏的,在客廳兜了半夜,也沒能進房間。眼看天亮,他們才放他出去。


    “唉,真的是人要倒黴,攔都攔不住。他都出去了,又想起來賊不走空,把門上的晴雨娃娃帶走了。”橙衣感慨,“我記得,那個娃娃是從東京帶迴來的,挺能折騰。”


    “讓它出去溜溜吧,過幾天會迴來。”葉彌說著,將水晶瓶放在床頭櫃上。


    紫衣閃現,一雙黑洞似的眼睛盯著裏頭的紅豆,“從山上弄迴來的?”


    “看的出來曆嗎?”葉彌好奇。


    “血統純度很低,是魔族旁支。”紫衣撇嘴,“這種檔次的也已經很難見到了,就抓到這麽點?”


    “其他的逃逸了。”葉彌蓋上被子睡迴籠覺,這東西逃出來,難免腥風血雨。


    n大,宿舍。


    李玲迴來以後,就安靜的坐在床上,如木雕泥塑,一動不動。


    室友們熱心腸,七嘴八舌的問東問西:


    “你昨天怎麽沒迴來?在山上迷路了嗎?”


    “學校組織了幾十個人上山找你,全校都知道這件事了。你是不是要說點什麽,至少解釋一下昨天為什麽沒迴來?”


    “是啊,大家都在猜測,你如果不說話,保不齊風言風語,這對女孩子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我們是關心你,才跟你說這麽多。”


    李玲望著她們,頭顱機械的轉動,一句話也不說。


    一個女生眼尖,瞧見她的深色衣服上粘著泥土,衣領的扣子也掉了,脖子上隱約有抓痕。她猜到什麽,跟其他人使個眼色,示意她們不要再問。又笑道:“你的衣服髒了,要不先換下衣服吧?”


    李玲垂頭審視了自己著裝,認可她的建議,將髒衣服換了,丟在地上,照舊坐在那兒,一句話不說。


    公用水池邊,室友將她的衣服泡在水盆裏,抬手時,發現手背上有銀色的粉末。不單是手上,水盆中也有無數細碎的銀粒。她甩了甩手,銀粒順著手背滾落,一顆顆的,渾圓成珠。一個化學係女生路過,“咦,汞銀,你從哪粘的,小心點,這東西有毒的!”


    室友的手顫了顫,這件有毒的衣服剛從一個人身上脫下來。


    李玲不去吃飯,也不去上課。晚上,室友們照舊去自修,一個女生默契的留下,在宿舍陪伴她。


    女生埋頭做代數,被傅立葉級數搞的暈頭轉向,恍惚聽到李玲說了一句“餓了”。她隨口問道:“要不我們去門口夜市吃點東西?”


    沒有人迴答。


    她迴頭,宿舍裏空無一人。


    第二天。


    方潯走進校醫院,發覺氣氛很凝重,過道裏坐著幾個人,神情嚴肅,眼光犀利,一看知道從事國家安全職業。其中一人看到他,主動上前打招唿,遞上證件,“方醫生您好,我是小李,如今願意迴國的海歸不多了,您一畢業就迴來,真是愛國。”


    方潯失笑,“李隊長不必客氣,父母在,不遠遊,不管從哪個角度看,我都是要迴來的。”


    “小方大夫,你在國外研究醫學,有沒有遇到什麽古怪的地方,西方人的構造跟咱們一樣嗎?”李隊長問道。


    “人體脈絡都是一樣的,沒什麽特殊。”


    “那…西方不是有吸血鬼狼人什麽的嘛,你有沒有遇見?”


    方潯詫異,不明白他為什麽會提起這種話題,做他這職業的,應該和自己一樣,都是無神論者,坦然道:“吸血鬼和狼人隻是傳說,現實生活中並不存在。”


    李隊長嗬嗬一笑,“哎呀,這世界大了,保不齊什麽事都有。”


    方潯想了想,“出什麽事了?”


    “嗐,沒什麽,我也是沒見識,瞎聊幾句。”李隊長訕訕一笑,“昨天夜裏有幾起突發事件,病人都在裏麵,等下您看了就知道了。”


    說完,李隊點頭,示意守門的同事讓方潯進去。


    房間裏,一個光頭正在打電話,聲音無比溫柔,“嫿嫿,你什麽時候迴來?我請你吃西餐。你忙是嗎?嗯嗯,那就等你迴來再說。幫我接一下柳煥生教授...”


    三秒鍾之後,話風大變,“姓柳的,你個王八蛋,拿錢不幹活!出了這麽大的事,你連個影子都看不到!你的人不是很牛b嗎?能未卜先知嗎?能防患於未然嗎?遍布犄角旮旯嗎…用不著解釋,老子不想聽,你趕緊的把那玩意逮到,一個晚上兩起,兩起你懂嗎?這他娘的是個正當年的!過一天還指不定要禍害多少人!”


    光頭掛斷電話,在腦門上撓了撓,十分苦惱的樣子,一迴頭看見方潯,表情來個大轉彎,熱絡的握手,“方大夫是吧,我姓徐。實不相瞞,昨天夜裏出了惡性傷人事件,有三名學生受了重傷。都躺在這兒了。你見多識廣,給看看還能不能治?”


    方潯掃一眼,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並非驚悚,而是前所未見。躺在病床上的兩個人頭發幹枯,麵容枯槁,周身肌肉脆化,泛出晶亮的光澤,像曬幹的稻草一樣,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成粉末。她們身上穿的卻是校服,那麽年輕的明亮的色彩,卻在一夜之間,從十九歲蒼老到九十歲。


    “喏,這是她們昨天發的朋友圈。”徐光頭遞給他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子們明媚活潑,與眼前的身體看似風馬牛不相及。但根據麵部骨骼,方潯清楚的知道,她們跟眼前的病人,是同一批人。


    徐光頭解釋道,“情況詭異,不能給太多人看見,到時候一傳十十傳百,全天下都要知道了。我想把這件事控製在少數幾個人,診室醫生的背景我都看過,你單身,海歸,性情穩重,在這件事情上配合我們,是最合適的。我想問一下,有沒有什麽病毒能讓人一夜之間變成這樣的?”


    “我不確定,以前從沒見過這種病症,需要將他們的血樣送到研究所分析。”方潯隱約明白他想做什麽,“而且如果說是病毒,會引起恐慌。”


    “那就找幾個不傳染的病毒。”徐光頭賊兮兮的道。


    “破傷風,狂犬病,還有早衰症。可他們的家人總要過來,沒有父母會接受孩子突然間變成這樣。如果他們要深入調查…”


    “這個我會處理。”徐光頭笑了笑,“方醫生經曆過非正常事件嗎?”


    “徐先生,有話請直說。”


    “不瞞方醫生,她們變成這樣,是人為。如果加害者她還能被稱為人的話。事情經過,監控都拍下來了,接下來我會播放給您看,可能會有一些,超出您認知範圍之外的事。”徐光頭打開手機。


    畫麵上的時間顯示是夜裏十點,教學樓的走道上,零星有幾個人經過,其中兩人結伴經過拐角,走向衛生間,片刻後,仿佛有碰撞和掙紮的聲音,但很快重歸平靜。過了大約二十分鍾,另一個女生從拐角走出,走路的姿勢機械、僵硬,像牽線木偶一樣,經過監控時,她抬起頭看了一眼…


    徐光頭按下定格鍵,“看她的眼睛,黑多白少,自帶金屬反光,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帶了副美瞳。而且挑衛生間作案,跟鬼娃娃花子似的,太他娘的驚悚!”


    方潯沉默,這女孩子他有印象,她叫李玲。


    “既然知道是她幹的,為什麽不控製住?”方潯疑惑,“而且她是通過什麽方法做到的?難道真的是一種未知的病毒嗎?”


    “是不是病毒,我不知道。不過這玩意兒是寄生的,早就轉移了。喏,姑娘的身體就躺在那兒,後腦勺一個大窟窿。”徐光頭指了指第三張病床。


    方潯走過去,掀開白布,底下是一具冰冷的身體,根據屍僵程度判斷,死亡時間已超過三天。“怎麽會...這樣?”


    徐光頭道:“她從山上迴來的時候,就是個死人。所以監控上,她走路的姿態才會那麽機械和僵硬。”


    方潯驚出一身冷汗,“這...不科學。”


    徐光頭拍了拍方潯的肩膀,“所以,今天發生的事情,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我希望媒體能夠保密。這一點,不知道您能不能配合,方氏集團的二公子?”


    方潯穩了穩心神,淡然道:“您既然對我做過背景調查,應該知道,家族的生意我從不參與,都是我哥哥方灝在打理。不過,事關重大,我會打電話給他,請他幫忙。”


    徐光頭覺得自己越來越英明神武,方潯說的他當然知道,但方灝是出了名的霸道總裁範,軟硬不吃,所以他才走方潯這條曲線,“那就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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