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忌放下酒壇,悄悄的來到打架所在的地方,躲在角落中偷偷觀瞧,細看之下才鬆了一口氣,原來打架的人並不是別人,正是早他一步來此的張翠山以及一位陌生的男子,而那男子多半便是今天晚上假扮張翠山樣子的李天垣了。


    謝無忌見兩人打架,起先本是想找個好地方品酒細看學經驗的,但還未來得及去找地方,便發現場中的兩人並不是在打架,而是單方麵的打人而已。


    沒錯,正是單方麵的打人,打人的是張翠山,被打的自然是李天垣了。


    原來,因為今晚的事,張翠山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在讓謝無忌去買酒之後,他便提前來到這裏揍人了。


    因此,張翠山此時下手可是絲毫不知道手軟,雖然手上沒有含帶內勁,但也直打得李天垣血肉橫飛,好不嚇人。


    之前李天垣倒是沒有想過要還手,但沒想到張翠山這一動起手來就沒完沒了,因此他下意識的想要抵擋,但哪知他越是抵擋,張翠山的拳頭來得就越快,不一會兒便將他頭上臉上打起一堆包來,連牙齒都掉了好幾顆,可見張翠山此時的狠戾。


    終於,在謝無忌都看了好一會兒,覺得有些看不過去的時候,張翠山的拳頭也停止了,而李天垣也被揍得奄奄一息,但他仍舊倔強的站在那裏,細看之下臉龐還掛著笑意,不知是在嘲笑張翠山沒有將自己揍趴下,還是在高興自己能夠被張翠山拿來出氣。


    此時張翠山也已經揍得有些疲憊,便站在那裏。先是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才笑著問道:“爽不爽?”


    李天垣如同黑山老妖般“咕咕咕”的笑了一聲。隨後吐字不清但意思卻很明確的道:“爽~”


    張翠山又問道:“痛不痛?”


    李天垣自然很痛,但還是吼道:“不痛。再來!”


    張翠山的氣還未消,自然是想再來的,但也知道再揍下去李天垣絕對受不了,便也不再上前,隻是笑道:“痛便是痛了,我便是想讓你知道什麽是痛,隻有你痛了,才知道老子曾經是怎麽通過的,老子的胸口要比你王八蛋痛的多。”


    說到後麵。張翠山的笑意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憤怒。


    聽見張翠山的話,李天垣也不知道怎麽接口,卻聽張翠山又道:“虧老子一直把你當朋友,你在東海時陰老子也就算了,到了這裏你還不放過老子,還要陰老子,你痛的隻是身體,你知不知道老子的心裏有多痛。你這王八蛋!”


    李天垣聽此更是不知道怎麽迴答,而張翠山也沒打算讓他迴答,而是繼續吼道:“你害得老子在那荒島上待了半年,半年。你知道那是什麽滋味麽?每天坐在樹上對著海麵,度日如年,有些時候老子都以為要老死在那裏。你知道那是什麽滋味麽?”


    “當然了,這些你還能說不是出自你的本願。但你現在又在做什麽?冒充我去殺崆峒派的人,你是想讓老子淪為武林中人人所不齒的存在麽?”


    說到這裏。張翠山用盡全身力氣吼道:“老子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不就是不想讓你們得到屠龍刀麽?你們便如此記恨老子,你們還算不算是明教中人?知不知道什麽是‘義’字當先?還是說你天鷹教在脫離明教的時候便已經忘了什麽是忠義廉恥?”


    張翠山見到李天垣張口欲言的樣子,又笑道:“李天垣,你還有什麽好說的?老子便站在這裏聽著,看你到底有什麽辯解的?莫說老子沒有給你說話的機會!”


    李天垣張了張嘴之後,終究還是閉上了嘴巴,並不是他承認了自己不知忠義廉恥,隻是他覺得此時自己不管說什麽,都無法洗脫自己已做的事實。


    “說啊?你怎麽不說了?”張翠山見李天垣久久未語,又再次吼道:“你說,你對不對得起老子?”


    李天垣捏了捏雙拳,終於迴應道:“張兄弟……”


    張翠山忙擺手道:“不要叫我張兄弟,你可不是我的兄弟,我張翠山有名有姓,張兄弟這三個字不是讓你叫的!”


    李天垣隻好道:“張……張少俠,我李天垣確實不是人,我知道你對屠龍刀並無貪念,也不是想借著屠龍刀稱霸武林。”


    張翠山聽此不再打斷,李天垣頓了一下之後繼續道:“如今我並沒有什麽好說的,你如果不解恨,便一掌將我拍死吧,我李天垣絕對不會找你麻煩的,我天鷹教也絕對不會為難你的!”


    張翠山見李天垣這個樣子更是痛心,雖然他也知道李天垣並沒有自己說的那般無情無義,但李天垣終究是這麽選擇的,好朋友不是心裏覺得是就是了,還得有實際的行動,這行動不求有多麽多的付出,但卻絕對不允許背叛的,若是背叛了,便是說再多又有什麽用?


    想到這裏,張翠山更是痛心,便道:“如果是別人,我自然是一掌拍死,一了百了,但既然我們以前一起喝過酒,我便先饒你一命,但從此之後,你我之間便再也不是朋友,如果你再算計於我,我便是追你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將你拖出來殺了!”


    說到這裏,張翠山突然大喝道:“無忌,拿酒來!”


    謝無忌聽此,才知道張翠山早就察覺到自己的到來,於是忙抱起三壇子酒跑過去,張翠山初見三壇子酒竟然是這麽大時明顯愣了一下,但還是提起一壇用力拋給李天垣。


    李天垣順勢接住,雖然他被揍得不輕,但這點力氣還是有的。


    接著張翠山也提起一壇,道:“你當日在東海以兄弟待我,請我喝過酒。如今我便也請你喝迴這壇絕交酒,從此以後你李天垣與我張翠山再無關係。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如有相交,該下手時我絕不留手。”


    說罷,張翠山提起約莫能裝六七升的酒壇,嘩啦啦的將滿滿一酒壇酒飲盡,最後將酒壇一扔,也不再去理會抱著酒壇呆愣在此的李天垣,直接往迴走去,謝無忌見此自然忙跟上。


    待走出李天垣的視野之後,張翠山才歎了口氣。隨後盯著身後的草叢問道:“你要跟我到什麽時候?”


    謝無忌聽此一驚,忙抱著大酒壇迴過身去,緊張的看著身後跟蹤的人,他沒有張翠山一心二用的本事,由於此時他正想著心事,因此並未注意到身後人的靠近。


    這時,一個身影突然從他身邊的草叢站起,問道:“張公子,你消氣了麽?”


    張翠山一看。發現出現的竟然是一位長得極為漂亮的女子,但隨即張翠山便猜出這位女子的身份,這女子應該就是之前裝扮胡青羊的殷素素了。


    張翠山見到殷素素,心裏的感覺可謂是五味俱全了。這位隨著原來的張翠山的自刎而殉情的女子催落了多少人的眼淚,可是真正親曆了她的手段之後,有如何還能記起她的深情?


    因此張翠山微微一笑。道:“你覺得我是在與他慪氣?”


    殷素素連連搖頭,道:“我隻是想要與張公子解釋幾句。”


    張翠山指著李天垣所在的方向。問殷素素道:“你是要為他解釋麽?”


    見殷素素點了點頭,張翠山卻搖頭道:“你看他的樣子。可是需要解釋?”


    殷素素搖頭道:“就算我師叔沒有什麽與你解釋的,但我還是要與張公子說幾句,其實……”


    “你不用說了!”張翠山伸手打斷道:“你便是不說我也知道,你不就是想說計劃這一切的不是你師叔的主意,而是你的主意麽?你想說你師叔隻是在不得已之下,才按照你的計劃來算計我麽,是這樣麽?”


    殷素素一臉驚訝,問道:“你……你怎麽知道?”


    張翠山壞壞一笑,也不迴答,反而問道:“你叫殷素素是吧?我知道你,你不就是天鷹教教主白眉鷹王的女兒,朱雀壇的壇主麽?現在應該十六歲吧?”


    殷素素看著張翠山,心裏猜測張翠山是怎麽知道的,她當上朱雀壇壇主還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沒想到這麽快就被張翠山知道了,還知道自己的年紀,她自然是很驚訝的。


    雖然殷素素此時露出驚訝之色,但張翠山並不敢小看她,但他現在確實很反感這種女人,不願與這種女人打交道,不然實在累得慌。


    於是張翠山道:“今日之事我已經算在了李天垣頭上,因此我現在也不願與你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子計較,但你給我聽好了,我與你天鷹教現在井水不犯河水,你以後也莫要想著來打我的主意,我也懶得去管你殺崆峒派的人還是少林寺的人,但你隻要惹到了我的頭上,便是有著你爹爹的撐腰,我也不會放過你,你明白麽?”


    殷素素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但隨後又搖了搖頭,道:“其實我對你也沒有惡意的,我隻是……”


    “你隻是想看看武當派與崆峒派都起來會是一副什麽樣的場麵?”張翠山接道。


    殷素素又一臉驚訝的看著張翠山,她本想說是為了讓張翠山加入明教,但沒想到張翠山能看得出她這麽做的最初目的,此時自然很是驚訝。


    張翠山會這麽猜到並不奇怪,在殷素素殺盡龍門鏢局都大錦全家之時,冒著的是張翠山的樣貌,她那時的目的便是為了讓少林寺與武當派鬥一鬥,因此張翠山能夠這麽輕鬆就明白她的想法。


    但既使明白,張翠山也沒有辦法防備,因此張翠山道:“所以我說,今日之事我並不怪你,念在李天垣最後那層麵皮,我今天也不與你計較了,隻希望你莫要再來招惹我,我與你天鷹教本無惡意,你何必給你爹爹找麻煩?”


    說到這裏,張翠山對著她抱拳道:“話已至此,就此別過,後會無期,告辭!”


    說完張翠山頭也不迴的與謝無忌離開,留下殷素素一個人呆愣在那裏。


    好久之後,殷素素才迴過神來,而後抿嘴一笑,道:“真是個厲害的男人,敗在你手上,我殷素素輸的不冤!”


    “不過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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