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今天與那采藥女隻是匆匆一瞥,但張翠山與殷梨亭還是一眼就認出眼前這女子並不是那采藥女,如果眼前這女子就是紀曉芙的話,那昨天見的那采藥女又是誰?


    紀曉芙見兩人露出的驚訝模樣,以為自己是因為剛才哭過,所以變得不好看了,於是忙用手捂在自己的臉上,不斷叫道:“不要看不要看……”


    片刻的失神後,殷梨亭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你……你是姐姐麽?”


    紀曉芙點了點頭,然後透過指縫看向張翠山二人,既然張翠山已經認不出她來,她自然也認不出張翠山二人,這時可不得認真瞧瞧?


    “那,那今天那個采藥的姑娘又是誰?”見紀曉芙點了點頭,殷梨亭又問道。


    張翠山皺了皺眉,他可不認為在一個女子麵前提起另一個女子是什麽好事,況且還是在你做夢都想著的女子麵前。


    “采藥的姑娘?”紀曉芙想了想道:“你說的是我的師姐吧?今天是她首先知道你們來峨眉的,應該就是她了。”


    “那她叫什麽名字?”殷梨亭又問道。


    “她叫貝錦儀,是我的師姐。”紀曉芙答道。


    “好了好了,我們坐下來說吧,哪能一直站著。”張翠山不想讓殷梨亭繼續這麽追問下去,於是提議道。


    於是三人找來三隻椅凳各自坐下,麵麵相覷,卻又不知道說什麽。


    張翠山輕咳了一聲,想要提醒了一下殷梨亭,讓他有什麽想說的可以說了,但殷梨亭埋著腦袋,好似在想些什麽,並沒有注意到張翠山的示意。


    紀曉芙也有些扭捏,坐在小板凳上怎麽都不自在,眼前兩人她雖然認識。但容貌方麵卻很是陌生,在黑暗之中她可以想什麽就說什麽,這時有了燈光,反而有些不自在起來。


    無奈之下。張翠山隻好先開口道:“曉芙妹子,你還記得他是誰麽?”


    “記得啊,他不就是愛哭鬼麽?”紀曉芙抬起頭來,盯著張翠山說道。


    “那你還記得你與他是怎麽認識的麽?”


    “記得啊,我第一次見他時他還躺在路邊,就像……”說到這裏,紀曉芙想了想怎麽形容,隨後想出來了,大喜道:“就像一個死人一樣。”


    冬天的夜風從窗戶門外吹進來,飄過張翠山的臉頰。在這深夜中,讓張翠山感覺到一股陰森的氣息。


    過了片刻,張翠山又對殷梨亭道:“六弟,你不是有什麽話要對曉芙妹子說嗎?現在可以說啊?”


    說罷,張翠山還對殷梨亭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說罷,照我教你的說”。


    但是殷梨亭讓張翠山失望了,殷梨亭看了看紀曉芙,張了張嘴後,又低下頭去,什麽都沒說。


    紀曉芙眨著好奇的大眼睛,不知道殷梨亭這是什麽意思。張翠山道:“曉芙妹子,其實我這次來峨眉不是來娶你的,而是為了……”


    “五哥,你不要說。”殷梨亭突然開口道。


    “怎麽了?”張翠山問道。


    殷梨亭搖了搖頭,繼續悶頭不語,讓張翠山看得好不心焦。心道你這樣婆婆媽媽的,要等到什麽時候?


    既然如此,張翠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過了一會兒,張翠山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便道:“曉芙妹子,天這麽晚了,你還是先迴去吧。”


    紀曉芙連忙搖頭道:“我想今晚就在這裏睡,不迴去了。”


    “那怎麽行。”張翠山可不想鬧出什麽緋聞。


    紀曉芙還是連連搖頭,張翠山覺得她或許有什麽難言之隱,便問道:“你為什麽不想迴去?


    紀曉芙小聲的道:“外麵黑得很,我有些怕。”


    張翠山奇怪道:“你怕黑?就不迴去了?”


    紀曉芙點頭道:“我聽貝師姐說了,晚上有野鬼出沒,我有些怕。”


    張翠山很難想象一個能在夜晚笑著說出“死人”二字的人會怕鬼,便問道:“那你是怎麽過來這的?”


    “是貝師姐陪我過來的,可是她現在已經迴去了。”說到這裏,紀曉芙又可憐巴巴的道:“我今晚不迴去了,好不好?”


    既然有人知道紀曉芙來到這裏,張翠山更不可能留她在這裏過夜了,想了想道:“那我讓六弟送你迴去吧,你留在這裏不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的?”紀曉芙奇怪的問道。


    張翠山納悶兒不已,到底是什麽樣的師父才能教出這麽單純個徒弟出來?但張翠山又不好給一個小女孩解釋什麽男女之防,便道:“反正就是不方便,走吧,快迴去吧。”


    紀曉芙也隻好“哦”了一聲,隨後又道:“那你送我迴去吧,我不要愛哭鬼送我。”


    “為什麽?不會因為他叫‘愛哭鬼’你就把他當成是鬼了吧?”


    紀曉芙噗嗤一笑,道:“他算什麽鬼啊,隻是他這麽膽小,怎麽送我啊?”隨即紀曉芙自說自話的道:“要是有鬼出來,把他嚇哭了怎麽辦?要是他不知道跑的話,那我不是還得留下來照顧他?要是……”


    “好了好了,我送你就我送你。”見殷梨亭越聽越臉紅,張翠山忙站起身道。


    紀曉芙見此,歡喜的跑到張翠山身邊,抓著張翠山的手臂,張翠山見殷梨亭沒有露出任何表情,便也隻有隨她去了。


    ....................................


    峨眉山初冬深夜既淒涼又漆黑,聳立不動的樹木看起來恐怖非常,如同千萬隻惡魔潛伏於此,而張翠山耳聰眼明看到的景象倒成了灰蒙蒙一片,如墜地獄,饒是張翠山武功高強,也感覺心髒正嘭嘭嘭的亂跳。


    為了排解這種恐懼,張翠山找話道:“你從小到大一直呆在山上麽?有沒有下過山?”


    “下過山啊,我不是還去過武當山嗎?你忘啦?”紀曉芙答道,有張翠山陪在她的身邊她感覺十分心安,再也沒有半分的恐懼。


    “我是指除了那次之外。還有沒有跟著你師父去過別的地方?”


    “師父不常下山的,但我跟著師伯下過山,也去過很多地方。”


    “你師伯是誰?”


    “我師伯叫孤鴻子啊,你沒聽過嗎?”


    聽到孤鴻子三個字。張翠山明顯有些動容,要知道滅絕師太之所以對明教恨之入骨,多半是因為孤鴻子的緣故。


    “那你孤鴻子師伯與你師父,兩人的武功誰更厲害?”


    張翠山記得孤鴻子與楊逍比武的過程中,還沒有拔出倚天劍的時候便被楊逍打敗,那豈不是說楊逍要比孤鴻子厲害許多?若是孤鴻子再比滅絕厲害的話,那滅絕的武功怕也太低了吧?


    紀曉芙想了想,迴答道:“我也不知道誰更厲害,她們有沒有打過,但我聽大師姐說過。師父的武功是天底下最高的,那師伯應該打不過師父吧?”


    張翠山聽此大寒,這峨眉派的人還真是坐井觀天,那滅絕的武功能在倚天中排入前十就不錯了,竟然能被說成天下第一。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但既然人家敢這麽說,至少能說明滅絕是峨眉派中的第一人,不會輸給孤鴻子,想起前世人們曾評價滅絕為“倚天第一女豪傑”,除了性格方麵之外,武功也不會差,否則她哪來的自信。能夠在麵對明教那麽多的高手時,還那麽囂張?


    “那你師伯現在在山上嗎?”張翠山很想見見那位老早就被氣死的,以致在倚天屠龍中沒有出過場的孤鴻子。


    “師伯不在山上,好像有什麽事出去了。”


    “出去了?是去找楊逍了嗎?”張翠山驚訝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


    張翠山心裏不怎麽平靜了,若是孤鴻子現在確實是去找楊逍比武去了,而那楊逍再一不小心將孤鴻子氣死。以滅絕師太那性子,恐怕峨眉與明教又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但張翠山現在也不知道孤鴻子是不是去找楊逍比武了,心裏隻盼望楊逍能夠記得自己曾給他的囑托,對孤鴻子能夠忍讓些,否則滅絕再生。對誰都不是好事。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走了許久,張翠山已經能看清前麵的房舍樓觀,滅絕師太是個嚴於律己又及其驕傲的人,那些房舍也修得整整齊齊磅礴大氣,比起武當派的隨心而安多了一分莊嚴氣息。


    “你住在哪裏?”張翠山問道。


    紀曉芙指了指那最深的地方道:“就是那裏。”


    張翠山驚道:“你怎麽住在一座尼姑庵裏?”


    “那不是我住的,我住的是旁邊,那座寺庵是師父住的地方。”


    “你是說你師父就住你隔壁?”


    “對啊。”


    張翠山聽此大感麻煩,心道我將紀曉芙偷偷送迴來,其他人肯定覺察不到,但滅絕師太功力不低,肯定是能夠發現的,若是被抓到了,我該怎麽解釋?難道說是你徒弟想我了,想來看看我,不是我主動來找她的?估計依著滅絕那驕傲的性子,怕是馬上對自己動手吧?


    “曉芙妹子,要不還是你自己迴去吧,反正已經不遠了。”


    紀曉芙忙搖頭,害羞的道:“不行,我害怕。”


    “我就在這兒看著,不會有事的。”


    紀曉芙還是連連搖頭,無論張翠山說什麽,她也不會一個人迴去的。


    張翠山無奈,又不能將紀曉芙帶迴去,而經過之前的鬧騰,此時大概已是四更天,於是張翠山道:“那我們就在這等著,等到天亮時你再自己迴去吧。”


    紀曉芙想了想,覺得有張翠山在這裏也不會危險,便點了點頭。


    於是兩人盤膝坐在地上,等待天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越張翠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書海茫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書海茫茫並收藏穿越張翠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