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平最近過得很不順心,先是弄丟了表哥李察罕傳來的信件,被李察罕臭罵了一頓,隨後他懷著沮喪的心情去尋找紙上美人,無果,這讓他很失望,隨後他李察罕又傳信來交給他一個任務,去海南保送一顆夜明珠子迴大都,說這個任務若是完不成,那江浙宣撫使的官位他就別想要了。


    天知道,耶律平是多麽在乎江浙宣撫使這個職位,江浙素來便是漢人最富的地方,且民風淳樸,極少對官府發難,耶律平在得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便從大都趕到了江浙,收了好多官員的禮,若是自己沒了這個官位,還有什麽臉迴大都,去見自己的狐朋狗友?


    因此耶律平堅定信心,將那紙上美人拋諸腦後,帶著李察罕交給他的十四名身經百戰的將士,前往海南,帶迴了這顆珠子。


    當然,押運夜明珠所經過的行省府衙,自然少不了要打打秋風,耶律平今天運氣不錯,遇到了一位白胖子知府,白胖子知府很大方,送了一隻n多年前李世民用過的夜壺給他。


    李世民是誰?唐朝皇帝啊,皇帝用過的夜壺能差嗎?因此,耶律平初見這個寶貴夜壺的時候,那開心的樣子,差點拿著夜壺泡茶喝。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不知是哪個殺千刀的在府衙外麵大喝了一聲,嚇得耶律平一失手,將夜壺掉在了地上,結果,玉碎瓦全……


    耶律平當即便愣在了那裏,白胖子知府也大驚不已,為了撇清關係,忙帶著怒氣出來,想找到那個無知的刁民,一定要弄得那刁民傾家蕩產不可。


    過了好半天,耶律平已經迴過神來,可是那白胖子知府卻不知道去了哪裏,耶律平傷心過度,也不理會,正想一睡解千愁的時候,外麵又傳來了劈裏啪啦的聲音。


    這不是作死麽?敢打擾耶律公子舔舐自己的傷口,於是耶律平從府衙內出來,想看看那位作死的人。


    可是當耶律平從府衙出來,看到地上很七豎八的屍體後便楞住了,抬起頭悄悄的看了看四周,正好對上兩張嚇死人不償命的白色麵具。


    “公子,公子救命啊……”白胖子趴在地上,披散著頭發,拉著耶律平的褲腳道。


    耶律平低頭看見地上披散著頭發的白胖子,大叫一聲“鬼呀~”便一腳將白胖子踢開,白胖子受不了“打擊”,頓時便暈了過去。


    “耶律公子?”張翠山笑嘻嘻的叫道,沒辦法,遇到肥羊了,不笑不行。


    “你,你怎麽認得我?”耶律平膽怯的問道:“你是人是鬼?”


    “你猜?”


    “你是,人?”耶律平小聲的答道。


    “你再猜?”


    “啪”的一聲,耶律平跪在地上,哭著磕頭道:“鬼老爺饒命,鬼老爺饒命……”


    “……”張翠山心想,耶律平做的虧心事肯定不少,不然不會露出這幅樣子。


    “現在知道我是誰了不?”張翠山笑道。


    耶律平趴在地上想了想道:“你是,的那個?”


    “不是”張翠山搖頭道。


    “那你是醉仙樓那個?”


    “不是。”


    “那你是麗春堂那個?”


    張翠山被這家夥逗得不行,怎麽說來說去都是風月場所的,莫非這廝戰鬥力這麽強?


    但這麽問下去不是辦法,張翠山笑道:“你聽我的聲音,可像一位女子?”


    耶律平忙道:“不像不像。”隨即又小聲的道:“其實我說的那些也是男子。”


    張翠山聽此跌了一跤,沒想到這廝還好男風,也不知道這種習慣是不是蒙古人傳入中原的。


    這時張翠山又看到薛綠竹兩手交叉,正撫摸著手背,他知道這是薛綠竹在思考的時候才會有的舉動。


    張翠山可不敢讓薛綠竹再想下去,於是忙對耶律平道:“我就直接跟你說吧,我活著的時候,你欠我許多東西,你現在得補償給我,我便放過你,不然,你可看清這些屍體了麽?”


    耶律平看著地上歪脖子裂腿的屍體,忙問道:“什……什麽東西?”


    “當然是值錢的東西,那是你欠我的。”


    耶律平想了想道:“我沒欠誰值錢的東西啊。”


    張翠山哼了一聲,耶律平忙磕頭道:“請鬼老爺明說,我一定給你找來,一定找來。”


    張翠山道:“具體是什麽東西我也忘了,我隻記得很值錢就對了,你快快拿出來,說不定我一好心,還可以保住你一命。”


    聽見可以活命,耶律平忙伸手在懷裏摸索了一番,拿出一大塊金子,張翠山眼前一亮,忙上前拿過金子,隨即有些害羞自己的舉動,於是臉紅著道:“這個啊,嗯,俗物……”


    張翠山話還沒有說完,耶律平以為張翠山不滿意,忙道:“還有呢還有呢。”


    說完耶律平又從懷裏摸出一把匕首,匕首長度隻有半尺,看起來小巧可愛,但並沒有什麽特別的,但當張翠山抽出來的時候還是感覺到了陣陣寒光,這是刀口極度鋒利所致。


    其實張翠山對鋒利的刀劍匕首並不感冒,因為這在前世算不了什麽,可是古代工藝落後,想要生產出這麽鋒利的武器來並不容易,因此還是極其珍貴的,所以張翠山對這匕首微微點了點頭。


    可是張翠山點頭的這個動作太細微,耶律平並沒有看到,還以為張翠山不滿意,忙又道:“還有呢還有呢。”


    張翠山聽此一愣,卻又見耶律平從懷裏摸出一塊蛋黃大小的玉佩出來,張翠山自然是來者不拒,接起來一看,發現這竟然是塊琥珀,琥珀中間凝固著一隻小巧的蝴蝶,蝴蝶翅膀整體都是黑色的,而腰身卻是白色的,如同寧靜夜晚中的一輪殘月,黑色翅膀上還點綴著許多星辰,整體看起來非常寧靜,但那殘月又給人一種俏皮之感。


    張翠山點了點頭,他對此自然是非常喜歡的,剛要道謝,卻突然靈光一閃,道:“這些都還不錯,可是卻不夠買你的命啊,莫非你以為,你的命就值這麽點東西?”


    耶律平自然不會認為自己的生命就值這麽點錢,他一直珍愛自己的生命,在他心裏,他的生命是無價的,因此道:“我身上已經沒有值錢的東西啦,不過我在大都的府裏還有一些,如果鬼大人想要的話,可以跟我去取……”


    張翠山自然沒心思去什麽大都,他可是還急著迴家成親呢,但他此時已經眼熱,不榨幹耶律平最後一點鮮血又不舍得離開,於是又道:“你把你衣服脫了。”


    “啊?”耶律平心裏一緊,心道報應來啦,看來眼前這鬼真的是從那些地方來的。


    “脫了衣服,讓我看看你身上到底還有沒有值錢的玩意兒。”


    “哦。”耶律平反應過來,剛欲將腰帶解開,突然又想起什麽,動作頓在了那裏。


    “沒聽到嗎?如果不脫,那就陪我去閻王殿走一遭吧!”


    耶律平聽此嚇得不輕,心裏不再猶豫,忙將腰帶解開,頓時一個盒子從他的懷裏掉了出來……


    半個時辰後,經過張翠山的仔細搜尋,發現耶律平身上真的沒有什麽好東西後,便帶著薛綠竹揚長而去,留下身著白色**的耶律平。


    看著張翠山離開,耶律平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心道:“還好還好,總算活下來了,也不知道撞了什麽邪,竟然在大白天遇到鬼啦,看來自己得去找那什麽狗頭山牛神仙給驅驅邪了。”


    “公子。”


    一個聲音從耶律平身邊冒了出來,耶律平處聽這個聲音時嚇了一跳,待見到是自己的扈從後才鬆了一口氣,隨後又大怒,罵道:“你這狗才,剛才躲到哪裏去啦?”


    這“狗才”自然便是剛才飛手接過張翠山“暗器”的那位男子,狗才見張翠山太厲害,於是早就悄悄的躲了起來,以致後來都沒有露麵。


    因此,狗才有些不好意思,忙跪下給耶律平磕頭求罪,耶律平見狗才一副奴才樣,比自己之前的樣子差多了,因此心情好了不少。


    待耶律平心情轉好,狗才才小心翼翼的道:“公子,剛才那兩位帶著麵具的不是鬼,而是人。”


    “瞎說,是人的話,本公子會害怕成這樣?”


    “公子請看。”狗才將剛才接到的暗器遞給耶律平,這暗器自然便是李察罕送給張翠山那塊鐵牌子。


    耶律平看著這塊牌子先是一愣,過了好久好久才迴過神來,看著牌子笑道:“不管怎麽樣,這下可算是有交代啦!”


    隨即又雙眼冒火的道:“既然他是表哥的人,那事情就好辦啦!”


    “既然他是人不是鬼,本公子一定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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