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山終於想通了老和尚為什麽叫作無理,無理便意味著大理已經滅亡,沒有了,而無段,想必就是段式之人也沒有了,現在唯一一個段式族人做了和尚,和尚不能娶妻,沒有了後人,自然以後就無段。


    想到這裏,張翠山心裏充滿了悲傷,無論任何一個王朝,總有興旺衰敗的更替,即使明教覆滅了元朝,朱元璋建立了明朝,那明朝就一定能夠長久?元朝統治下的漢人過得清苦無比,那明朝統治之下的漢人過得又好得了多少?


    還是那句千古名言: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張翠山又想起前世某位“磚家”說過的一句話,百姓隻要一日納稅,國家就要一日實行民主,否則,國,恆亡!


    不及多想,無段又開口了,道:“明教誓要與大元為敵,貧僧作為出家人,不願評判是非,但若是將大理無辜的百姓牽連其中,楊施主,請你告訴我,這便是你明教的教義嗎?”


    無段說話沒有老和尚無理那麽客氣,語氣咄咄逼人,好似非得讓楊逍給個答案才行。


    但楊逍是何人?豈能因此畏懼,而且他這樣做就是為了讓大理人民一起來反元,更是不用擔心那麽多,怕將事情鬧大,越鬧大反而越好。


    楊逍道:“大師法號無段,可是段氏後人?”


    無段搖了搖頭,道:“大理已經沒有段氏後人,隻有出家的和尚無段。”


    楊逍哈哈長笑,心中卻在細細思量,良久之後才道:“好個無段,昔年通海節度段思平滅南詔,建國,國號大理,雄霸西南,平定一方,而後以佛教為尊,修養生息,大理國民安居樂業,大理段氏受盡世人尊崇,即使是大宋國,亦不敢輕易撩撥虎須。”


    頓了頓,楊逍看向無段,繼續道:“大理國持續三百年有餘,曆任君主皆可稱賢,臣民擁戴,四境升平,為何到了大師這一代,便要受盡蒙古韃子的欺淩,以致滅國,更要斷子絕孫?無段大師,你如何對得起段氏的列祖列宗?你的作為,豈不是讓段氏英雄們蒙羞抹黑?”


    眾和尚大怒,雖然大理滅國已經七十餘年,但其祖祖輩輩仍對大理念念不忘,作為後代晚輩自然也深受影響,此時聽到楊逍言語輕薄,他們自然是摩拳擦掌,準備將眼前之人屠滅,以祭奠段氏先祖。


    無段年紀才過三十,自然做不到無怒無悲的大菩薩境界,就在他要大怒出手的時候,老和尚無理開口了,無段出現之前他便一直閉口不言,此時無段要發怒,他自然不想將事情鬧大,因為一旁還趴著個漢奸哈旺德。


    哈旺德此時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恐懼失態,此時兩隻耳朵如同兔子一樣高高豎起,期待能夠看到無段出手教訓楊逍,隨後天龍寺與明教鬥起來,之後向朝廷邀功,說不得又是大功一件。


    此時老和尚無理開口道:“楊施主言重了,王朝更替,分分合合哪能齊天?如今大理已故,段氏斷後,也許是天意難違也說不定。”


    楊逍道:“什麽天意難違,大師乃出家之人,怎可作此想?如今蒙元處處欺淩我中原漢人,大理子民更是深受其苦,一路來,我見到大理處處荒蕪,民不聊生,路旁時有餓殍匍匐,難道這就是上天的意誌麽?”


    見無理無段以及眾和尚皆合十雙手,低頭不語,像是在為大理百姓祈福,楊逍搖了搖頭又道:“大師理解錯了天意,上天是要讓我等看清人民的疾苦,以讓我們活著的人振作起來,反抗暴元,蒙古韃子倒行逆施,氣數已盡,隻要我們聯手反抗,天下苦難同胞必定雲集響應,必能將韃子趕迴漠北,還我子民一個真真正正的安身立命之所,這,才是真正的天意。”


    眾和尚聽得熱些沸騰,連無段都胸有起伏,好似隻要一出手反抗,蒙元就會立即滅亡一樣,可見這些人被楊逍忽悠的不輕。


    哈旺德見勢不妙,如果真的讓這群和尚跟著反元的話,成不成功倒不知道,但他絕對活不到天亮。


    哈旺德急中生智,突然大聲道:“楊逍,妄你說得如此天花亂墜,精彩紛呈,豈不知天龍寺早已經歸了大元朝廷,並且已經將明教的謝獅王抓起來,獻與了朝廷,如今你還說什麽都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張翠山一驚,難道和尚真的是騙人的?若是如此,今晚倒真是麻煩了,天龍寺和尚這麽多,既使他與楊逍聯手,也未必能討得了好。


    楊逍眉頭一皺,問老和尚無理道:“大師,他說的可是真的?”


    無理道:“絕無此事!”


    未及無理迴答,哈旺德哈哈笑道:“無理大師,前段時間有勞貴寺相助,將出現在雲南的金毛獅王謝遜抓獲,王爺特傳信讓我好好感謝貴寺一番,大師可千萬不要不承認哈。”


    楊逍又看向無理,老和尚無理道:“那位滿頭金發的壯士便是貴教的謝獅王麽?”


    楊逍問道:“大師難道不知麽?”


    無理正要迴答不知,哈旺德卻搶先答道:“明教謝獅王滿頭金發,身高體壯,誰人不知?大師為我大元立了大功,可千萬不要故作不知啊,如此兩麵三刀,大師欲要置貴寺於何地?”


    哈旺德話語裏的潛在意識是說,如果你再偏向明教,那麽你天龍寺絕對不得安寧,其威脅之意,也隻有飽嚐其中苦楚的天龍寺僧眾才會明白,楊逍自然不會了解。


    張翠山關心則亂,也沒有仔細思考其深層次的意識,隻希望立即得知謝遜現在身在何處,好能立即去解救,但最後一絲理智讓他沒有輕舉妄動,仍舊潛伏著。


    還好楊逍與張翠山的心思相差不多,楊逍忙問哈旺德道:“獅王現在,到底在何處?”


    哈旺德本想說已經死了,但又怕楊逍遷怒於他,將他格殺當場,又想起天龍寺守衛森嚴,既使是自己也不得入內太深,於是靈機一動,又想到一條好主意。


    可見人在將死的時候,求生力量帶來的智慧是無窮的。


    哈旺德道:“自然是在天龍寺內。”


    楊逍又看向無理,無理年事已高,養成了慢性子,緩緩道:“我們真的不認識謝獅王,謝獅王也不在寺內,楊施主莫要受了欺騙......”


    哈旺德見此心裏更是十分著急,天龍寺的人明顯不願意與明教的人動手結仇,這樣下去他的小命必定難以保全,他可不認為因為自己一個小人物的死去,朝廷會因此而派兵攻入雲南天龍寺。


    於是哈旺德忙道:“無理大師為何說謊?謝遜曾率反民屢次與朝廷作對,這次他被貴寺出手抓住後,我本打算將他送往大都,讓王爺當著天下人的麵斬殺,但王爺的迴信遲遲未到,我便將他暫時囚禁於天龍寺內,此事已經無需隱瞞,還請大師將謝遜歸還楊左使了吧。”


    楊逍此時已經亂了分寸,轉頭怒視無理和尚道:“大師一再阻止我入寺查看,莫非真當楊某好欺負不成?若獅王真的不在貴寺之中,讓楊某進去看看又何妨?”


    老和尚無理終於開始著急,忙道:“楊施主不要輕信哈施主,謝獅王真的不在寺內。”


    楊逍道:“那就讓我進去看看又何妨?”


    無理忙道:“寺內是我佛安身之地,閑人千萬不能入內。”


    楊逍道:“寺內入不得閑人,楊某倒還是第一次聽說,倒真想看看佛祖聽到此話會不會大發雷霆,大師若要阻止我,就請出手吧,楊某也早就想見識一下大理一陽神指,看是不是還有段氏先祖傳的那般厲害。”


    楊逍並不知道剛才那招武功是《六脈神劍》,還以為是段氏的《一陽指》,畢竟段氏《六脈神劍》已經失傳多年,江湖中莫說見過,聽過的人也未必存在。


    說罷,楊逍旁若無人的向寺內走去,絲毫不將眼前的天龍寺人放在眼裏。


    無理念叨了一聲“阿彌陀佛”後,雙眼睜開,已經不再是剛才那昏昏欲睡的老和尚,他已知道僅靠隻言片語不能阻止楊逍,那便唯有經過武力,讓楊逍止步。


    無理道:“老衲知道楊施主武功高強,老衲也不會爭強好勝求與楊施主拚個高低,但寺內入不得生人,隻好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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