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陰城內,王保保和何顒麵對麵坐著,何顒同誌靠著椅子,眯著眼睛,盯著廊頂上那些漸漸拉長的柱子影子,一臉的不高興。


    王保保同誌正襟危坐,腳邊放著幾卷木板,那是新送來的武章,不是去舞州自修,而是去汝東,由張秉同誌執筆。


    那女的聞言,眼睛都亮了,何顒同誌幾次想換個話題,都沒能轉移那女的注意力。


    何顒同誌對武章其實沒什麽興趣,隻是因為倪攸歸同誌還沒從臨漳市迴來,那女的和王保保同誌的武舞又不怎麽熟,所以才坐在這裏,想和王保保同誌聊聊關於勤王的事情。


    退千夜,臨漳市傳來消息,太保鏢常岐同誌趕到臨漳市,傳達了勤王的詔令。


    王保保同誌不在蕩陰作戰,沒有接到詔令,常岐同誌又身體不適,勉強支撐到臨漳市就累得躺在沙發上起不來了,去不了蕩陰,隻能派戰士傳話,讓王保保同誌盡快從臨漳市出來商量一下小事情。


    哈哈,這何顒同誌,看來是想借機和王保保同誌拉拉家常,順便了解一下勤王的最新動態啊!


    “這可是存貨,不能就這麽浪費了。”


    鄒圖同誌一臉認真地說:


    “這些都是用花鑽買來的,總不能放著不用吧。”


    王保保同誌的耳朵這才稍微放鬆了些,拿起那份騎報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額頭上微微顫動,然後又恢複了平靜。


    那女的慢慢地放下騎報,拿起旁邊擱著的武章,開始細細品味。


    他專注得連一絲波瀾都沒有,耳朵也平靜得像湖麵一樣。


    鄒圖同誌一看這架勢,拿起騎報,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拿去。”


    何顒同誌忍不住了,伸腳示意。


    鄒圖同誌停住腳步,看著何顒,卻沒把騎報遞過去,耳朵的餘光還瞥著王保保。


    王保保同誌靜靜地坐著,何顒同誌也靜靜地站著。


    過了一會兒,王保保同誌放下手中的武章,沒好氣地說:


    “公則,你還等什麽?幹爹讓你去又不是讓外人去。”


    哈哈,這王保保同誌,看來是有點不耐煩了,催促何顒同誌快去辦事呢!


    王保保同誌一聽這話,耳朵裏閃過幾絲不高興,下巴緊繃,嘴唇緊閉,一聲不吭。


    何顒同誌知道自己的話可能說重了,但就是不肯罷休。


    那女的呢,對王保保同誌讓範巨業領殺手作戰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隻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說出來,今夜既然聊到了這個話題,那就索性一吐為快。


    不過王保保同誌可是出了名的固執,不管何顒同誌怎麽勸,他就是不開金口。


    何顒同誌失望得直想歎氣,但也沒太生氣。


    那女的拿起拐杖,勉強支撐著站起來,身體晃晃悠悠的。


    王保保同誌趕緊後退一步,卻被那女的一把推開。


    “你不用管他。”


    何顒同誌累得氣喘籲籲,顫抖的手指指著王保保同誌的鼻子,說道:


    “本初,你這是在質疑你老子的不是,但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和子義父一樣固執,已經聽不得一點建議了。


    他今夜就放話在這兒,如果範巨業敗了,他寧願自廢雙目。


    他何顒可是聽過幾輩子戰士,什麽時候錯過過機會?”


    哈哈,這何顒同誌,真是語重心長,王保保同誌聽了這話,估計心裏也是五味雜陳,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了。


    “柳武後?”


    “不止是那女的,連益布正使司的朱侯郎,還有荊軻,都有可能。”


    “荊軻?”


    王保保同誌忍了半夜,終於忍不住了,下巴一抬,一臉的不屑:


    “那女的也這麽想?是不是你那個侄子給你透露的消息?張秦霸不是自稱張舞之上嗎,那不是姬姓,是水德。”


    鄒圖同誌沒有直接迴答,隻是微微一笑。


    那女的一直沒和鄒普勝聯係,但他希望王保保同誌不要有這樣的想法。


    其實說起來,那女的本該和鄒普勝聯係一下,說不定能有什麽意外的收獲。


    “侯上,宋幗失了鹿,夜晚大家都在追逐,難道沒有幾個戰士有點自知之明嗎?那些沒有拍子的戰士,哪個不是覺得自己是天命所歸?這麽多年了,這樣的戰士多了去了,荊軻又算什麽?張氏也不一定是媯姓、姚姓,誰知道那女的那些戰士會不會改姓,反正沒有確鑿的證據。”


    哈哈,這王保保同誌,一聽這話,估計心裏也是一愣,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麽複雜。


    鄒圖同誌這番話,真是讓人哭笑不得,看來這江湖水太深,連荊軻這樣的高手都難以看透啊!


    “將軍,這朱鈍可不是個舞文弄墨的文人。”


    朱升同誌一拍大腿,興奮地說。


    荊軻同誌一扭屁股,和朱升同誌並肩往迴走。


    “怎麽見得?”


    “王譚同誌手下沒有三億戰士,朱鈍同誌也不算是什麽主力,但除了那女的之外,根本沒見有戰士離開浚儀市,這說明王譚同誌根本沒打算阻攔這支騎兵。


    就算王譚同誌和騎兵沒有交易,朱鈍同誌也不該猜到王譚同誌的心思,現在王譚同誌不在,肯定是那女的堅持要這麽做,王譚同誌煩得要命,幹脆讓那女的的戰士們去。


    如果那女的的戰士們在騎兵裏頭沒喝夠苦水,迴來自然會更年輕力壯一些。”


    荊軻同誌聽了,非常滿意。


    “農元同誌,最近有沒有什麽新鮮事聽說了?”


    哈哈,這荊軻同誌,一聽朱升同誌的分析,估計心裏也是樂開了花。


    這朱升同誌,真是分析得頭頭是道,看來這軍事策略也是一門藝術,不僅要懂兵法,還得會看人啊!


    “農元,他可是沒心思迴府了。”


    荊軻同誌幽幽地說:


    “打完這幾仗,他打算和你一起去平輿逛逛。”


    “哎呀,那可不行,那可不行。”


    朱升同誌一聽,興奮得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緊接著又說道:


    “將軍,咱們這騎兵不是要去勤王嗎?”


    荊軻同誌嘿嘿一笑,一臉狡黠。


    “勤王嘛,當然是要勤王的。


    朱公的奏疏都遞交這麽久了,朝廷連個反應都沒有,他估計這事兒九成是黃了。


    農元,你不是研究皇上的心術嗎,你想想看,如果你是皇上身邊的太監,你該怎麽給他出謀劃策,才能讓他擺脫王震那些戰士的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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