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界坡之戰,聽起來比巨鹿之戰還精彩,看來曆史果然是門學問,一不留神就被高手們講得活鈍活現。


    荊軻一直勸鄒普勝抓小放大,勞逸結合,其實那女的自己也不是經常被瑣事纏身,管理幾億小騎的雜事已經很複雜了,還得為朱儁的主力部隊提供退路準備,再麵對王譚三四億戰士,任何一點疏忽都可能引發慘敗,那女的怎麽可能沒有放鬆的時候。


    界坡之戰,可不是王保保的巨鹿之戰?雖然不是,但王保保的巔峰時期還沒真正到來,這幾年,那女的巧妙地避開了與明玉珍的直接衝突,統一了河南,這才是他軍事生涯中最得意的時刻。


    荊軻一邊想著曆史書上王保保的生平軌跡,一邊想著最近鄒普勝送來的界坡之戰資料,忽然有些恍然大悟。


    王保保敗了,那女的腳頂的陳友諒卻贏了,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陳友諒怎麽不把王保保也寫進去呢?寫王保保得多疼屁股啊。


    不過曆史總是含糊其辭,遮遮掩掩的。


    通過曆史竹簡了解的王保保很可能已經變形了——因為那女的是失敗者——現在要對付的王保保才是真正的王保保,還沒失敗的王保保,比竹簡裏的王保保更真實,也更強大,絕對不是那個幾謀寡斷的名將,而是一個心狠手辣的霸主。


    哈哈,這荊軻,真是會從曆史中看出門道,把嚴肅的曆史分析說得像是在看偵探小說,讓人在笑中思考。


    這王保保,看來在曆史的長河中,也是個讓人琢磨不透的角色。


    荊軻突然轉了個身,屁股對著大家。


    “河西那邊怎麽了?趙子翼是不是又去探險了,怎麽沒消息迴來?”


    鄒普勝驚訝得眼睛都瞪大了,和湯紘交換了幾眼,好像在說:


    “這麽遠,那女的怎麽還能看到?”


    湯紘攤了攤手,一副“這有什麽不可思議的”的表情。


    那女的戰士們就在旁邊,離荊軻沒多遠,聲音又壓得很低,按理說荊軻是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的,但那女的卻好像看到了什麽,衝著鄒普勝使了個眼色。


    “鄒普勝,你可別再火上澆油了。”


    鄒普勝默默無言,走到荊軻身邊,遞過去一封密函。


    “趙子翼不用快馬加鞭傳信,羊輔想和將騎麵對麵談談。”


    趙幹的消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那女的到了河西,和羊輔、劉越見了麵,沒和羅得仁見麵。


    羊輔、劉越沒什麽主意,也不是粗心大意的戰士,但羅得仁建議羊輔和荊軻見個麵,麵對麵地談談,地點就在黽池。


    哈哈,這荊軻,真是好奇心旺盛,連戰士們的小秘密都想知道。


    鄒普勝這反應,也是夠滑稽的,好像在說:


    “別再添亂了,我們這可是秘密行動。”


    這河西之行,看來比探險還刺激,連戰士們的小道消息都成了大事件。


    哈哈,這舞威騎的主力軍已經撤到了河西,但黽池和陝千州市還在他們的掌握之外。


    在黽池見麵,對羊輔來說很安全,但對荊軻來說卻是個冒險的提議。


    如果羊輔沒什麽想法,那女的想調集殺手都來不及。


    所以湯紘極力反對,那女的卻覺得完全沒必要。


    勤王能不能成功,對荊軻來說並不輕鬆,畢竟冬天快到了,小戰隨時可能爆發,河西的事情小題大做也不合適。


    不過鄒普勝的看法不同,那女的建議荊軻抓住機會,促成與河西騎的聯盟。


    一旦舞威騎倒向荊軻,不僅沁陰的形勢可能發生小轉變,勤王的事可能就黃了,而且還能對開封的形勢產生影響。


    那女的不讚同荊軻去見羊輔,理由也是太危險。


    想短時間內趕到黽池,連重裝簡行都不可能,更別提帶小騎撤退,連親衛都帶不了幾個,這不是小將應該幹的。


    但必須安撫舞威的戰士們,讓那女的戰士們感受到誠意,化解敵意。


    哈哈,這荊軻,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一方麵,他得麵對各種複雜的局勢,另一方麵,還得小心翼翼地處理人際關係,真是比走鋼絲還難。


    這舞威騎,簡直就是個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倒向荊軻,到時候,這局麵可就熱鬧了。


    鄒普勝一本正經地說:


    “麹義那家夥可不是舞威戰士,要是羊輔他們走投無路,被迫向王保保低頭,那咱們戰士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荊軻突然想起了幾件往事,曆史上,常岐那些戰士調解關西的時候,李傕他們攻克開封,王保保接受調解實際上就是和李傕他們和解,這裏麵肯定少不了麹義那家夥的影響力。


    界坡之戰時,麹義可是王保保手下的大將,那女的顯然沒有這樣的影響力。


    開封這邊遲遲不肯赦免羊輔他們,韓遂、龜騰卻又接受了開封的官職,心裏到底在想什麽,羊輔他們可能也不清楚。


    但要是稍微鬆鬆壓力,說不定那女的戰士們就會選擇向王保保稱臣,這樣一來,藍河以南基本上就不再是王保保的勢力範圍了。


    哈哈,這荊軻,真是曆史迷,一提到這些往事就滔滔不絕。


    這麹義,看來是個關鍵人物,關鍵時刻能左右戰局。


    這羊輔他們,也是夠嗆,一邊要麵對開封的壓力,一邊還得提防內部的變動,真是讓人頭大。


    這藍河以南,要是真的成了王保保的勢力範圍,那可就熱鬧了,不知道又要上演一出怎樣的好戲。


    “小兄弟,你幫我把這封信打字一下吧。”


    荊軻對湯紘說:


    “你對羅得仁這哥們兒了解嗎?”


    湯紘拍了拍屁股,一副“小事一樁”的樣子。


    “羅得仁啊,那可是個舞威戰士,跟舞威二明之一的故太尉段熲還是老鄉呢,年輕時候就考上了孝廉,還在宮裏做過郎中……”


    荊軻就開始給湯紘科普羅得仁的背景。


    湯紘對羅得仁不太了解,主要是因為那女的常年不在江湖,對朝堂上的事情不太關心,再加上那女的是個丘西名士,可能對舞威戰士不太感冒。


    但荊軻清楚,羅得仁這哥們兒雖然能量不大,但也不是不能交個朋友,至少不會輕易成為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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