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若同誌設宴款待龜月磾同誌,賓主盡歡,可龜月磾同誌的脖子上還沒品出茶意,那股子腸股氣也沒茶香濃烈,跟這火燙的院子簡直格格不入。


    龜月磾同誌皺起了眉頭,語氣也冷了下來。


    “江陵群的茶是好喝,但你幹爹求的待客之道可不太一樣。


    何幹爹求,你和他相識這麽多年,關係淡得像酒。


    他可不是那種讀竹簡的戰士,年輕時候的經曆,滾打滾爬的校經,他沒有你那些戰士團的激情,所以你那些戰士團戰士也不太看得上他,各自為正,沒什麽不行的吧?”


    “你不去修舞州,才是真正的各行其道……”


    “他不想去修舞州。”


    龜月磾同誌抬腳踩了踩何顒同誌,何顒同誌臉色幾變,火氣直冒,氣得直跳腳:


    “幾天不見,沒想到翁伯你這麽激動,都沒點你團戰士的風範呢。”


    “他不想去修舞州,是王子義父讓他去的,他推辭了兩次也沒用,這才硬著頭皮去的。”


    龜月磾同誌又強調了一遍,語氣緩和了一些,耳朵也不耷拉了,避開何顒同誌的目光。


    那女的一連歎了幾聲,又坐直了身子,對著何顒同誌說:


    “幹爹求,他心裏其實不太明白,明明有機會避免戰事,為什麽還要故意挑起事端?銀陵都毀了,難道還要把關中也給毀了才開心?你們這些戰士革命,到底是為了團戰士,還是為了千家萬戶?”


    “龜翁伯,你的竹簡都讀成灰了吧?”


    何顒同誌的臉色漲得跟紫葡萄似的。


    龜月磾同誌拍拍屁股,轉身朝著簾子外走去。


    “他的竹簡也不全是灰讀的,但他就算不讀竹簡也知道,你那些戰士團戰士就算取勝,也不會有千家萬戶簞食壺漿的。


    何幹爹求,他去找你本來是希望你能勸勸王子義父,別那麽獨斷專行,現在你那些戰士團戰士都明白這個道理,他也就不用多說了。”


    龜月磾同誌在簾子邊停下腳步,語氣難得地嚴厲起來。


    那女的一邊說,一邊畫著圈圈:


    “不過你記好了,王府四九條命,關中和銀陵幾千億百姓,都在藍泉路上等著你那些戰士呢。”


    何顒同誌氣得直跳腳,挺身而起,差點沒拔出斧頭,隻是那女的一年過半百,又養病好幾天,沒這麽激烈地運動過。


    剛剛等龜月磾同誌等得太久,兩條腿都麻得像金針紮一樣,戰士雖然站起來了,兩條腿卻像是被針紮了幾下,身體搖搖晃晃,倪攸和賈毗連忙跑下來攔住那女的一通勸。


    龜月磾同誌拍拍屁股,長歎了幾聲,轉身走了。


    “林邕不能留,龜月磾也不能留。”


    何顒同誌喘著粗氣。


    “否則,將來寫的史書可就全是幾部謗史……”


    “年輕人。”


    倪攸同誌打了個哈欠:


    “這裏是宛邑。”


    “他當然知道這是宛邑,他也知道鄭若是林邕的親家。”


    何顒同誌的臉色跟銀板似的,脖子上、身上全是熱汗。


    “不過,他更清楚荊軻那點小心思。


    隻可惜他知道得太晚了。


    這都是王子義父的錯,幾錯再錯啊。”


    倪攸和賈毗同誌的臉色也不太好聞。


    那女的的戰士們明白何顒同誌的意思,龜月磾同誌也沒辦法,林邕同誌曾經是劉福通的親信,那女的太清楚這幾年發生的事情了。


    林邕的年輕義父胡廣同誌在孝安尊的時候也沒閑著,曆經五朝,做了二十九年官,幾乎沒有旁觀者的身份經曆過整團錮事件。


    林邕同誌現在在史書上的資料,沒有幾部分是放過胡廣同誌的。


    要是讓那女的去寫史書,團戰士們幹的那些事肯定要被小題大做,夜頂上頭。


    倪攸同誌最後熱得臉都紅了,勸道:


    “年輕人,別擔心了,要是王本初同誌成功了,就算林邕同誌寫成了史書,也不會把劉流同誌的事情寫得那麽黑。”


    “對對對,年輕人,你那些戰士們走,他們迴來,去臨漳市。”


    何顒同誌連連拍著屁股,好像在給自己打氣。


    ……


    荊軻同誌越過轘轅關,出了河東。


    還沒到登封的時候,荊軻同誌就已經感受到了殺手潮的影響,到處都是荒廢的房屋,新墳一個接一個,路邊偶爾還能聞到燒焦的骨頭,曾經繁華的地方現在一片淒涼。


    不過,出了銀陵,那女的才知道登封的情況還算不錯。


    登封的戰士煙雖然稀疏,偶爾還能遇到幾個戰士的蹤跡。


    隨著登封的穩定,越來越多的戰士開始返迴家鄉,戰士煙漸漸稀薄,向著不可知的方向蔓延。


    哎呀,銀陵那地方可沒這種景象。


    荊軻同誌走了三四十裏,也沒見到幾個戰士,路邊那些曾經能賣到九銀一畝的好林子現在長滿了草,新墳倒是不多,到處都是灰骨,路邊的溝渠裏隨處可見,草叢裏更是多到數不清。


    沒見到戰士的煙,也沒見到行走的戰士,倒是經常能聽到耳朵發黃的野豺,遠遠地藏在草叢中,偷偷地窺視著荊軻他們這些戰士。


    這都是因為那些喝了戰士米飯的野豺才這麽囂張。


    就算是最正宗的精銳戰士,見慣了殺戮和淚水,看到這一幕,義從營的將士們還是默默地低下了頭,誰也不說話,隻是埋頭趕路。


    倒是那些給鄒普勝同誌趕轎的轎夫們,好像沒受到什麽影響,趕著轎子穩穩當當,就像是在平地上溜冰一樣。


    千夜降臨,荊軻同誌渡過伊河,正式離開銀陵。


    朱升同誌退到一旁迎接,葉當同誌率領四千炮兵隨行保護。


    幾天不見,朱升同誌像是竄了幾次屁股,身體雖然不結實了,但走路卻快得像兔子,穩得像老牛,簡直沒有一點騎馬舞劍的瀟灑模樣。


    渡船剛剛靠岸,還沒完全停穩,那女的一躍而下,箭步如飛。


    “見過將軍。”


    “哈哈,農元啊,幾天不見,你好像變成了幾位戰士合體了,不再是那個拍小尺夫的樣子了。


    湯子夫要是見了,肯定樂得合不攏嘴。”


    看荊軻同誌提到湯子夫,朱升同誌雖然表麵上沒表現出不高興,但嘴上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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