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弟子遵命!”


    程昱夏以靈力為縛繩,將阿月姑娘帶迴正廳。


    “師尊……”夜溟幽注視著那抹倩影,腳下不受控製地跟了上去。


    雲洛微偏過頭,用餘光掃了他一眼,而後似無所覺般,邁步離開。


    “柳仙師。”楊燁對著高座上的雲洛行拜禮,麵上掛著過意不去的淺笑,“此次讓阿月跑了出去,致使仙師受傷,實在是楊某的過錯。還請仙師降罪。”


    言畢,楊燁小心翼翼地查看雲洛的臉色,卻見對方除了唇色蒼白之外,與往日無異。


    楊燁雖年紀輕輕,但所見之人甚多,實在沒見過哪個能如柳清歌般,一點情緒都不外露。


    “楊先生言重,除邪平祟是我蒼穹一派弟子應盡職責。”程昱夏見雲洛沒有迴話的意思,索性接過話頭詢問道,“不過,阿月姑娘這是……”


    眾人順著話音看向正中央的瘋癲女人,都不約而同地縮迴了前腳。想起不久前經曆的那一幕,依舊心有餘悸。


    “這……”楊燁麵上犯難,“請恕楊某實在不知,阿月竟會有如此癲狂的症狀,甚至,不惜去殺人。”


    “可是……”


    “程昱夏。”


    程昱夏還想再問些什麽,被雲洛從中叫停。


    師尊不在,柳師叔就是他們的主心骨。對於柳清歌,他總是無條件信任的。


    因此,程昱夏默默地退迴後方。


    而雲洛的想法其實很簡單,既然楊燁都已經明確表示對此事不知情了,那再問也就沒什麽價值了。


    “我隻問一個問題。”雲洛眉眼微抬,目光如箭,“元澤真的如你所說,如約迎娶了阿月姑娘?亦或者……這場婚約的背後,還有什麽被隱瞞的真相?”


    咯噔——


    心跳一下一下,像是擂鼓。


    楊燁額上冷汗狂冒,垂在身側的手小幅度地顫抖著。


    見狀,程昱夏瞪大了眼睛,難道……


    唯有雲洛和夜溟幽,一副果不其然的樣子。


    雲洛問出那話的時候,夜溟幽的目光就不可抑製地追隨著。


    柳清歌,確實聰慧過人,一眼便洞悉了問題所在。


    “楊先生,為了事件的盡快解決,還請你如實相告。”程昱夏麵色凝重,一派凜然正氣。


    楊燁眼中閃過懊惱、驚駭、恐懼,最終還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宛若被抽離了所有氣力。


    “仙師慧眼,楊某有愧。在外人看來,元澤確實是履行了曾經的約定,熱熱鬧鬧地迎娶了阿月姑娘。”


    在外人看來?


    這是何意?


    程昱夏心底疑惑叢生,卻見雲洛隻是不疾不徐地喝口茶,似乎對這一切不甚關心的樣子。


    “沒錯,我曾經,也被這表象給蒙蔽了。那還是半年前,我突發奇想打算跟元澤商量流民之事……”


    ……


    “對,對不起相公,我錯了相公,求求你饒了我吧。”


    “滾開!笨手笨腳的,給老子滾遠點!”


    屋內傳來一陣陣求饒與打罵聲,分明是阿月和元澤的聲音,可兩人感情甚篤,怎麽會有這樣大的爭吵?


    我覺得奇怪,但留了個心眼,繞到側門從窗戶外麵看去。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這輩子都不敢相信,元澤一片真心求娶的女子,竟被他親手打得不成人形。


    怪不得,我常常能看見阿月身上帶有淤青和傷口。


    可是,我還是不願意去相信,元澤當初以赤誠之心,迎娶了阿月姑娘。若隻是為了換取這樣的對待,他何必廢此功夫,大辦宴席,廣而宣之?


    元澤入我楊家,脫離寒門,若不願意娶阿月,我也尚能理解。隻是,說要求娶阿月的是元澤,如今對阿月痛下狠手的也是元澤,我實在是想不通,自此後便也多了個心眼。


    直到有一日,我找到了個機會,將元澤灌得爛醉,一一盤問他,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以及表象掩蓋下肮髒不堪的人心。


    “嗬!你說阿月啊!”他極其輕蔑地說出這個名字,“哪個犄角旮旯出來的村野丫頭?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竟然妄想嫁給我?”


    “可,可你不是與她早有婚約嗎?”


    我實在是太過驚訝了。元澤在我麵前,一貫是謙謙君子、明禮知德的模樣,怎麽會有此番放浪形骸的情狀。


    “嗬!婚約?”元澤好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麵上盡是嘲諷之色,“阿月一介草民,如何配得上我?我看見她就犯惡心,呸!”


    “元澤!”我實在氣不過,重重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即便你看不上阿月,她現今也是你的妻子,你不好好待她也就罷了,何必打罵相向?”


    元澤見我情緒激動,一臉怪異地看著我:“女人不就是男人的附庸物品嘛!我打她罵她,她都得乖乖受著。不然,我這個做夫君的威嚴放在哪裏?”


    “威嚴?”我覺得元澤簡直不可理喻,“你動輒打罵,就是為了維護你所謂的威嚴嗎?當世大丈夫,豈能有此小人氣度?”


    “為何不能?”元澤竟然反問我。


    我實在不能與他溝通,觀念相悖,再多說也無益。但我已經知道,元澤此人心性敗壞,實非良人。


    當夜,我便草擬了公文,想要將這一切宣告給所有洛水鎮居民。


    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


    第二天,阿月被診斷出已有身孕。若阿月與元澤和離,腹中胎兒便早早失去了父親的陪伴。我於心難忍,便將此事擱置,希望元澤看在孩子的份上,能善待阿月姑娘。


    我原以為,元澤會因此而改變自身態度,誰曾想,他竟變本加厲起來。


    阿月姑娘肚子裏的孩子沒了,外人都以為是身體原因,隻有我將一切看在眼裏。


    那未出世的孩子,是被他的親生父親,給硬生生打掉的。


    我忍無可忍,想要披露元澤的真麵目。元澤不知從哪裏得知這些,痛哭流涕向我悔過。


    那段時間,即便阿月精神失常,他依舊精心照料著。我漸漸相信了,他是真的在悔改。


    可好景不長,元澤忽然暴斃身亡,阿月才休養不久的身子,迅速衰敗下去,令人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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