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暮晨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運起內勁,二指一扭,“鐺”的一聲,劍尖被折斷,反身一腳踹在青衣公子的小腹。


    隻聽一聲慘叫,青衣公子倒在一丈外,頭朝地,摔了個狗啃屎。


    葉暮晨繼續朝二女走過去,隻見他們已經退到牆角,少女不知從哪裏撿來一根粗木枝,戰戰兢兢盯著他。


    “你,你別過來,我會武功的,我不怕你……啊……”


    少女臉上冷汗淋漓,緊閉著眼睛,不斷的揮舞著粗木枝,口中尖叫不停,甚至連粘上的胡須都落了一撇,剩下的另一撇也隻是搭了一點在上麵,模樣甚是可愛滑稽。


    葉暮晨神情憂傷的看著她,並未閃躲,眼前的少女一顰一笑都像極了葉幽茜。


    “咚”的一聲,粗木枝打在葉暮晨頭上斷為兩截,少女聽到木擊聲響,輕輕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葉暮晨那雙如星辰般的眼眸裏,兩行清淚淒然劃落。


    少女看著葉暮晨額頭上紅腫的印跡,她連忙將手中的另外半截木枝扔掉。


    葉暮晨的心中頓感一陣淒然,將目光投向遙遠的天空。


    天空白雲淡淡,似聚似散。


    他看清楚了,眼前這個天真爛漫的少女並不是妹妹葉幽茜,茜兒右邊耳垂有顆紅痣,這是跟她最大的區別。


    葉暮晨微微的歎了一口氣,自己這一生中,何時才能找到那個苦命的妹妹。


    少女好像被他那股哀傷的情愁所染,眼中似有些淚花閃動,“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葉暮晨低著頭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女,極為溫柔的伸手將她額前幾絲『亂』發捋在耳後,柔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家住哪裏?”


    少女似乎也感覺葉暮晨對她並無惡意,不過依舊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叫慕容均瑤,家住杭州。”


    葉暮晨心中一陣酸楚,轉身準備離開,走了幾步頓足說道:“江湖險惡,人心複雜,你倆又不會絲毫武功,還是迴家吧!”


    是夜,葉暮晨躺在客棧的房頂上,手背枕著後腦勺,望著漫天璀璨的繁星,迴望著依稀的少年時光,思緒紛飛。


    那些年,他滿懷憧憬闖入了繽紛世界,一無所有,四海漂泊,經曆了別人難以想象的艱辛。


    少年壯誌不言愁,葉暮晨長發飛揚,沒有任何怨氣,臉上總是洋溢著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咬牙挺了過來,看盡了人情世故,嚐盡了世態炎涼,慢慢變得世故深沉,年輕秀氣的臉上逐漸浮現出老練沉穩的笑容。


    依靠辛苦攢下的血汗錢,再加上敏銳頭腦和頑強奮鬥,葉暮晨走出了生意上的第一步,終於在二十二歲時擁有了大宅院和奴仆丫鬟,可是其中的辛酸血汗誰能知道?生活的艱辛挫折和商場的勾心鬥角沒有讓他倒下,一顆永不屈服的心讓他獲得了成功。


    往事不堪迴首,葉暮晨得到了錦衣玉食和榮華富貴,實現了少年時代的輕狂夢想,內心深處得到了片刻的滿足,可努力的一切卻在一場大火中燃燒殆盡。


    初入江湖匆匆四載,亡命天涯,顛沛流離的生活已經過了兩年,妹妹至今下落不明。


    深夜,籠罩著無邊的寧靜,清冷的月光淒淒霜寒。


    天地之間,更是無限的落寞。


    忽然一陣衣袂飄動聲響起,蘇詠靜拿著兩壺美酒飄上屋頂,徑直地坐在葉暮晨旁邊。白衣如雪,素臉秀眉,纖腰楚楚,秋水盈盈,月光之下,宛若嫡仙。


    “葉老弟,從‘煙水亭’迴來後你一整晚都不言不語,是遇到了什麽煩惱之事?”


    對於這個剛認作不久的弟弟,蘇詠靜對她產生一種說不清道不言的情愫,這種情感並非男女之情,而是那種姐姐對弟弟關懷的親情。


    葉暮晨接過她手中酒壺喝了一口,問道:“蘇姐姐,你對慕容世家了解多少?”


    蘇詠靜有些疑『惑』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麽向她打聽這個。


    葉暮晨望著深邃的夜空,說道:“我今天在‘煙水亭碰到了慕容世家的大小姐慕容均瑤,她跟茜兒長得很像。”


    蘇詠靜微微的歎了一口氣,深知這是他心中最大的心病。


    她看著憊懶的躺在屋頂的葉暮晨,似乎也感受到他內心的那股傷痛。蘇詠靜忖道:“他為什麽不向天下人洗刷身受的冤屈呢?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


    蘇詠靜笑道:“關於我對慕容世家的了解,本姑娘隻知道有一個叫慕容秋水的人,身為武林四大公子,從小光彩照人,但因紅顏早逝,早已退隱不問江湖世事。有的人說慕容秋水帶著他愛侶的牌位,一人一劍浪跡天涯,聽聞這些年常在陝北一帶出沒,而且還挑了當地好幾個山寨,劫富濟貧,倒也算一代豪俠。”


    葉暮晨眼神閃爍,忽然坐起來笑道:“蘇姐姐,這些年你孤身闖『蕩』江湖,就沒有遇到過心動的年輕俊傑麽?你今年都三十二歲了,難道就這樣打算孤獨一生?”


    蘇詠靜悄臉微紅,白了他一眼,說道:“誰說沒有,當年……臭小子,你套我話。”


    葉暮晨眼珠一轉,『露』出怪異的笑容,說道:“蘇姐姐,當年你是不是喜歡過冷大俠”


    蘇詠靜俏臉刷的一紅,怒吒道:“滾!再胡說八道,本姑娘要你好看。”


    “哎!也不知道冷大俠在哪裏?你這些年還喜歡他麽?”


    蘇詠靜實在聽不下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淩空一指點了他的『穴』道,葉暮晨渾身不能動彈,隻剩下眼珠骨碌碌的轉動。


    蘇詠靜二話沒說,氣唿唿的飛身落地,自顧自的走進的自己的客房。


    葉暮晨見蘇詠靜一走,心知自己要在屋頂坐一晚上,連忙道:“喂,喂,你就這麽走了,那我怎麽辦?”


    “曉月當簾,難得有如此良辰美景,你就在上麵好好賞月吧!”蘇詠靜的聲音從下麵冷冷地傳來。


    葉暮晨聞言大驚道:“不不,我傷還沒好利索,我求求你啦姑『奶』『奶』,讓我下去吧!”聲音淒慘無比,仿佛遭受了莫大的委屈。


    “再這樣大唿小叫本姑娘讓你話都不能說。”


    “我……”


    這時,一個黑『色』的人影從遠處房頂一閃而過。


    葉暮晨剛想說話,蘇詠靜卻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他身旁。


    蘇詠靜沉聲道:“不要做聲,我們跟上去,看看這藏頭『露』尾的人是什麽來頭。”


    說完,大袖一拂,一股沛然的勁道解開了葉暮晨的『穴』道,蘇詠靜身如輕煙,疾似流星的追了過去。


    葉暮晨緊隨其後,二人鎖定著不遠的黑衣人,七拐八繞,黑衣人躍過重重閣樓瓦房,最終趴在一家客棧的房頂上,輕輕的掀開一塊瓦片,朝裏麵望了片刻,臉上『露』出了一抹『淫』褻的笑容。


    葉暮晨透過月光下,看到那黑衣人的相貌後,啞然失笑。


    蘇詠靜奇怪的看著他,問道:“你笑什麽?”


    葉暮晨似乎還想大笑出聲,忽又覺得不妥,捂著嘴巴強忍住笑意道:“這人是真正的『淫』賊,血榜排名五十二位的“千裏飄香”花落水,千裏偷香竊玉,風流快活,算是我的前輩。哈哈……”


    說到後麵實在忍不住想笑出聲,被蘇詠靜急忙製止住。


    花落水把所有的心思都在客棧內,對周圍的異樣並未過多的留意,多年來的采花經曆從未失過手,早已沒有了當年的警惕之心,剛才葉暮晨那一抹笑聲,他隻當是哪隻耗子發出的聲響。


    隻見他從懷中掏出一根細長的竹管,一端對在嘴上,往客房內吹著什麽。


    葉暮晨見狀臉『色』大變:“不好!是桃花霧,姐姐,快去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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