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老者像是磐石一般紮根在原地,這是極為少見的,以往施展七殺秘法的教徒,都是快速的進攻著


    可能是因為他之前自認為占了先機,卻是沒有一招殺死青衣仆人,反而讓青衣仆人有了喘息之機


    飛快的後退之後立即施展身法飄忽不定,讓黑袍老者難以找到自己的位置,而這樣的局麵對於兩人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


    特別是青衣仆人,他的傷口雖然不再流血,但黑袍老者的全力一刀卻是在他的身體之內留下了丹田之氣


    自己不得不分出力量去暫時的壓製,而自己的拳頭,更多的是貫穿力量,以擊碎肉體為主


    靠著七殺秘法出眾的防禦力,這個時候的黑袍老者甚至比中招之前更加強大,青衣仆人努力的尋找著機會


    知道七殺秘法持續的時間也是沒有用的,黑袍老者一定會利用這段時間展開所有的進攻,他要如何騙得過他呢


    穩若磐石的黑袍老者突然動了,手中的匕首猛然變成了之前的長刀,對著四周橫掃開來,刀上覆蓋著濃厚的黑色霧氣


    隨著刀速的加快,長刀上的霧氣居然宛若實質一般,兩人所處的位置瞬間形成了黑色的漩渦


    兩人正處在風暴中央,黑袍老者仔細地感知著周圍僅存的真空地帶,任你身法高超,有本事去和慣性的力量抗衡吧


    漩渦一旦形成,自己不死,就隻會越來越快,風的撕裂,土的淩亂,在你露出身形的那一刻,就是必死之時


    黑袍老者並沒有在意周圍紊亂的波動,青衣仆人或許會將攻擊隱藏在其中,但那並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自認為聰明的做法卻是為青衣仆人爭取了更多的時間,隨著像是布匹撕開的聲音響起


    旋渦消失了,黑袍老者的胸口上赫然有著兩個大窟窿,左側一個,右側一個,以他這樣的實力而言


    大劍仙二層是難以傷他分毫的,而施展了秘法之後,他的防禦大劍仙三層都是無可奈何,若是這最後一次交手的經過


    很快,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就分出了勝負,黑袍老者一邊舞動長刀加快著漩渦的攻勢,一邊尋找著青衣仆人的位置


    可攻擊卻是來自他沒有想過的位置,地下,青衣仆人之前身處漩渦之中,若是潛入地下,不可能一點痕跡


    都沒有留下來,這可是在自己的刀域之中,何為刀域,就像之前離鋒在龍脈山洞中經曆的一樣


    大劍仙都有著自己的領域,在自己的領域之中他們掌握著更多的堪稱掌控的力量,青衣仆人如何做到的姑且不說


    他又是怎麽樣無聲無息的潛入地下的呢,難道他一直隱藏著自己土屬性的力量嗎,南宮家千年之前又是為何沒落呢


    這些問題黑袍老者得不到答案,但是作為當事人的青衣仆人清楚得很,青衣仆人這個名字來自於兩部分


    第一青衣是離鋒的叫法,因為當時梁月城與琴宗之人立下生死擂台的時候,它是一個裁判,穿著青衣,感覺很厲害,很神秘


    第二仆人是七殺教或者說大多數人的叫法,因為他自稱是南宮家藏經閣的守閣人,對於南宮家而言,除了主人,就是仆人


    而他有著自己的名字,叫做布敏,很稀有的一個姓氏,很少有人知道,就像他的一輩子一樣


    他來這裏確實是受了少主的吩咐,而少主給他的任務並不是戰鬥,而是保護一個人,保護一個曾經給自己的劍法起了名字的人


    布敏知道少主的性格,很難做出決斷,很多事情這也可以那也可以的時候,他會猶豫很久


    而他卻並不打算白白的來一趟斷天城,他想要為南宮家造勢,要想崛起,必須人盡皆知,風雨欲來


    這是他這麽多年的經驗,而他,戰鬥之中成功了,沒有給南宮家的武技丟臉,黑袍老者胸前的兩道窟窿


    是南宮家頂尖拳法青獅拳造成的,而這個武技,家主隻交給了自己一個人,可以說普天之下隻有他一個人會這門武技


    而能夠悄無聲息的接近黑袍老者,一來是黑袍老者自己的領域帶給了他更多的自信,更多的幹擾


    二來自己的領域類似於螞蟻,一點一點蠶食著前進的道路,三來就是南宮家藏經閣頂樓的身法之一,驚鴻身法


    這些條件加在一起,他才能夠在黑袍老者抵禦之前結果了他的性命,才能夠在近乎死角的位置破土而出


    布敏看著左胸上的傷口,這是黑袍老者最後給他留下的傷口,失去心跳並不代表著失去反擊的能力


    這一點布敏更加深刻地記在了心裏,他想要恢複傷勢,卻發現丹田之氣如何也無法流動在傷口四周


    布敏不解的搖了搖頭,將青衣撕成了布條,纏住了左側傷身遍布的猙獰的傷口,而最重的地方


    光滑如鏡,沒有一點突兀,人間兵器,居然可以做到這樣,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不外乎如此吧


    對於黑袍老者的死亡,綠袍老者還有紅顏都很吃驚,他是他們二人的師兄,怎麽會輸?


    他們接受了這個現實,唯一的解釋是他們都老了,而布敏這個老頭比他們更老,他們是為了斷天城的名譽


    最根本的還是為了殺掉正道之中的高層人物,要不然他們也不會來到這裏,而布敏是為了南宮家


    一個最有希望而且曾經成功過的一統江湖的勢力赴湯蹈火,黑袍老者的死並沒有影響他們的氣勢


    反而讓七殺教剩下的人躍躍欲試,或許這是鮮血以及複仇的力量吧,是不是瘋子都會有這樣的衝動


    蘭秋抱迴了黑袍老者的屍體,心中想著,這一戰,你又為何出頭,對付這樣沒有摸清底細的敵人,讓我來更合適啊


    剛從青城山迴來就送了性命,你讓我如何交代呢,你們三位師兄妹三十年後再次相聚,卻隻是短暫的一個黑夜,互相吵嘴


    天就要亮了,一切都要有個分曉,就像第一抹陽光區分這白天與黑夜一樣,破曉之時,寒冷的結束,溫暖的初升


    “老先生的驚鴻身法真是浮光掠影,讓人驚豔,老先生稍事休息,接下來這一戰,我來吧”


    一個俊朗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此人名叫方文,方家家主,方家是昔日的五大家族之一,而他們的位置


    被唐家所取代,前文說過,方家隻追求一種力量,方嘯天,方家少爺因為稍作變通而被逐出家門


    隱瞞身世加入了禦獸門,而在禁魔崖之上,方嘯天施展了方家劍法,救了金沐的性命,但也別金沐看出了身份


    但金沐並沒有將這件事情說出來,門派之中,他們是好兄弟,這一戰之後更是過了命的交情


    而方文說出的這句話卻將人們的記憶引向了逐漸沒落的方家之上,近些年來方家就如同冬眠的動物一般


    沒有任何動作,而顯然,他們知曉很多事情,就比如這驚鴻身法,能夠說出名字的正道,在這裏的


    除了布敏,就是方文了,這一戰或許不僅是與七殺教的決死之戰,更是各路勢力看準的契機


    不然他們怎麽會在這個時候一起到達了斷天城呢,帶著各自的目的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將如何推進乃至完成他們的目的


    方文身上穿著白色的長衫,長衫上不規則的繡著百餘朵黃色的落葉,腳上踏著白色的軟靴,腰間掛著白色的長劍


    整體看來豐神俊貌,但隻有那個時代的人才清楚方文其實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頭,和陰陽兩位掌門差不多的年紀


    隻能說是駐顏有術,倒不像百草堂堂主一樣得到了天大的機遇,一生都會是少年的麵龐


    “晏白山,見過方兄了”


    七殺教中走出一人,黑衫蒙麵,一身紫色的綢緞,上麵繡著幾條金魚,腳上踩著一雙白底黑邊的軟靴


    “我們確實見過,那日一別,晏兄居然投奔了七殺教,怪不得多年沒有音訊,隻是你不該為了仇恨誤入歧途啊”


    方文開口說了一句,語氣像是多年的老朋友的勸誡一樣


    “這個江湖容不下我,我就隻有去另一片江湖了啊,倒也自在,報了仇”


    黑衫蒙麵的七殺教徒訴說著經曆,平淡而舒緩,寥寥數語之間有著太多的故事無法啟齒,傷心往事哪裏都有


    “報仇之後又為何不抽身離開呢?”方文開口問了一句


    “離開?去哪裏呢?親人都走了,隻有我一個人形單影隻,去哪裏呢,不得不說我對這裏有了感情,不想走了,喜歡上了這樣紅色的江湖”


    黑衫蒙麵的七殺教徒笑了笑,聲音很嘶啞,像是多年的枯木一般


    “晏兄此時走出來是要割袍斷義嗎?”方文開口問了一句


    “當然,這麽多年,我沒找過你,早就不在乎任何人了,我沒有朋友,不需要朋友,誰惹我我就殺誰”


    黑衫向著前方飄了兩指的距離又落了迴去,黑衫老人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隱約之間可以看到他花白的胡子


    “你瘋了,你本可以開宗立派,卻是入了這可恨的七殺教,你現在離開,我不會動手,我替你滅了這罪惡的源頭”方文開口,大聲說道


    七殺教之人聽了撇了撇嘴,正道一方聽了也是搖了搖頭,一人之力覆滅千年門派,沒人做到過


    “我說了,我沒有朋友的”黑衫老者開口說了一句


    “你想殺我?為了他們殺我?他們是你的朋友?這麽多年你怎麽還是執迷不悟,仇也報了,該迴頭了”方文怒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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