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等級的顏王啊?這真的不是哪個明星嗎?”


    “竟然是長發,我天我新追的古裝劇裏男主的扮相和氣質都沒有他好,寧主任這是從哪認識的啊?”


    “小說男主有了臉啊,什麽是風華絕代我算是知道了。”


    “你們看寧主任的神情沒?那麽擔心,還拉著美人的手,哎呦呦。”


    一時之間眾人的討論方向又從閻雲舟的顏值討論到了寧咎的眼神上。


    而此刻的寧咎也顧不上看群,一心等裏麵的人出來,門開的時候他快步上前。


    閻雲舟看出了他的擔憂,笑著拉住了他的手:


    “沒事兒的。”


    這一幕不知道多少人在看。


    “我先送你迴病房,結果應該很快出來,我去看一眼。”


    “好。”


    十三層的病房很高,單人間的條件也很好,閻雲舟一個人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這陌生的景象,背影無端便瞧出了幾分孤寂和落寞,直到病房的門被敲響。


    第156章 番外三:我那鄉下的糟糠


    寧咎坐在住院部辦公室的電腦前麵,屏幕上正是電子ct片子,修長的手指握著鼠標不斷地滾動,微微眯著眼睛,身旁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從胸外科過來的副主任,鄒楚生。


    寧咎看完之後心裏還是有些沉,這個結果算是他預料之中,但是真的看到影像結果還是擔心。


    倒是鄒楚生越看眉頭越緊,看著寧咎的目光都有些不可置信:


    “這真是你,你愛人的片子?”


    寧咎點頭,鄒楚生抿了一下唇:


    “肺部有明顯黏連瘢痕和鈣化,纖維索條增粗,從前應該有過比較嚴重的肺部感染,而且現在雙肺還有氣腫存在,這底下是明顯的繼發性支氣管擴張,你這就是胸外科的,這什麽情況?怎麽拖成了這樣?”


    肺部的片子不光是能反映現階段肺部的情況,從前肺部的感染情況也會不同程度的留存在肺部的影像上。


    三十多歲的年紀也不大,肺部的情況怎麽是這樣的?


    還不等寧咎出聲,李明瑞便開口了:


    “你們看一下他心髒彩超,二尖瓣反流,程度倒是不太嚴重,但是心電圖我瞧著不太對,你們看看。”


    寧咎立刻滑了椅子過去,他是胸外科不是心內科,但是基本的心電圖還是看的明白的。


    鄒楚生也算是和寧咎共事多年,看出他的表情明顯的緊張,掃了一眼心電圖,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也別太緊張,讓李主任再開一個動態心髒檢測,應該是有些心動過速,等一下明天讓心內的人來看看。”


    一項一項的檢查結果出來,寧咎的眉心越皺越緊,辦公室裏其他的醫生看著寧咎的目光也越來越奇怪。


    “我說老寧啊,平時也沒見你提過有對象的事兒啊,怎麽忽然就有了一個愛人?這也就三十多歲身體怎麽造成這樣?”


    “是啊,你們是怎麽認識的?認識多久了?他,從前身體就這樣嗎?”


    此刻辦公室裏的這幾個和寧咎平時的關係都很好,不是師出同門就是同校校友,也不怪他們都驚訝,實在是寧咎平常不像一個有對象的人。


    這忽然冒出來一個還渾身上下都是病的愛人,倒是也不能怪同事多想什麽。


    一個有些年紀胖乎乎的副主任進來:


    “小寧啊,別怪林叔多嘴,你這愛人來的太突然了,大家都有些意外,這婚姻大事你可得考慮清楚啊,別一上頭就扯證,你看叔就是上頭了,離三次了。”


    寧咎看著這一雙雙隱晦的眼睛就知道這幾個心裏都在擔心什麽,這是怕他被騙嗎?當下歎了口氣,轉過了轉椅,氣沉丹田:


    “不瞞你們,其實他和我小時候就認識,家裏祖輩認識,給我定下的娃娃親。”


    一屋子穿著白大褂學曆最低博士起步的醫生齊齊扶了一下眼鏡,怎麽想怎麽猜都沒有猜到會是這個結果。


    此刻病房中,閻雲舟聽到敲門聲迴頭,門口是一個白大褂的醫生,看著年紀也就二十多歲,一雙眼睛都落在了閻雲舟的身上:


    “師父?我師父沒在病房嗎?”


    低沉的聲線響起:


    “你師父?”


    “啊,寧咎是我師父。”


    這人是寧咎的徒弟?閻雲舟不由得多打量了眼前的人幾眼,那雙眼睛帶著並不刻意的壓迫感,楚釗瞬間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卻不等他細想,那迫人的感覺似乎就像一陣風飄散了去。


    閻雲舟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他說去看看結果。”


    楚釗點頭:


    “啊,那應該在辦公室。”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但是轉身的間隙卻還是頓住了步子迴頭看了看身後的人,這人是他師父愛人?到現在他都有些和做夢似的,他師父這就脫單了?


    “那個我叫楚釗,是寧主任之前帶的住院醫,你有事兒都可以叫我的,我去給你打點兒熱水吧,你剛抽了血吧?是不是還沒吃東西?我去樓下給你買點兒吃的。”


    說完楚釗就拎著水壺出去了,閻雲舟看著他出去也沒有出聲。


    楚釗從畢業之後就在寧咎手底下,因為自家師父是個卷王,連帶著他都是住院醫中第一個升主治的。


    閻雲舟瞧著這個年輕人忙前忙後,他知道這個時代是沒有什麽侍從和小廝的,楚釗也是正八經的醫生,他微微抬手:


    “這裏沒什麽事兒,不要耽誤了工作。”


    楚釗抬頭,他有一雙很清澈的眼睛,在閻雲舟這等半生沉浮朝堂的人眼中楚釗就和白紙看著起來差不多:


    “有話要說?”


    楚釗有些不好意思:


    “這麽明顯啊?”


    不知道為啥,他看著眼前這人的時候總有一種拘束感,閻雲舟看著他年紀不大,又是寧咎的徒弟,眉眼間的神色和緩了不少:


    “說吧。”


    楚釗咽了咽口水還看了看門口,確定他師父沒過來才開口:


    “那個你和我師父領證了?”


    閻雲舟微微挑眉:


    “領證?”


    可能是身上的氣場問題,讓楚釗一點兒都沒有覺得閻雲舟這個問句是字麵上不懂領證的意思:


    “啊,我師父說你是他愛人,不得名正言順才叫愛人啊?”


    閻雲舟心下微笑,名正言順?他當下點頭:


    “嗯,我們拜過堂了。”


    楚釗…啥?都拜堂了?


    此刻的辦公室中,一雙眼睛齊刷刷地盯在寧咎的身上:


    “娃娃親?你開什麽玩笑?都什麽年代了娃娃親,你欺負我讀書少?”


    寧咎看了看他,歎了口氣,目光頗為悲愴自責:


    “我們小的時候就見過,那個時候他就是長頭發,好看的就像是畫裏麵出來的仙童一樣,我初中的時候都還迴去看過他呢,後來他身體不太好。


    我給他寫的信他也很少迴了,慢慢的我忙著讀書,工作和他聯係的就少了,偶爾聯係他也說他一切都好。


    這一次是我外公周年,我也辭了職有了時間迴老家去,這才發現他病的厲害,還和家裏人說以後不要去打擾我,從前長輩的戲言不必當真。”


    寧咎坐在辦公室的中間講述他和“鄉下糟糠”的“曾經”,一群醫學博士頗有共情地圍成一圈聽著。


    “啊,這樣啊,倒是對你真有心,要不然就算是沒有那層關係,你也是個醫院的主任,放成一般的親戚早就用上了。”


    一個總被七大姑八大姨各種托關係看病的醫生非常有感觸地出聲。


    “是啊,他就根本沒有想著用過我,電話裏什麽也不說,這一次如果不是心悸被我看到還什麽也不說呢。”


    “這麽年輕就這麽隱忍的還真是少見呢,那你這是準備在一起了?”


    寧咎看過去:


    “我這麽多年也沒對誰這麽上過心,他因為身體原因學沒有上完,也不能做什麽太累的工作,但是這是我拋棄他的理由嗎?”


    寧咎一番話說的是義正言辭,情真意切,大義凜然,這周圍的人也不明白問題上升的這麽嚴重到拋棄的程度了。


    “好像是不能。”


    寧咎一拍大腿,頗為認同地點頭出聲:


    “是啊,他那個人心思重,又傳統,要是沒名沒分的就和我到雲城來肯定覺得是麻煩了我,拖累了我,所以男大當婚的,我也不小的,當天我就和他拜了堂。”


    周圍又是一片寂靜。


    而病房中同樣睜大了眼睛的還有楚釗:


    “拜堂?你們現在還拜堂啊?”


    閻雲舟點頭,麵上讓人瞧不出什麽其他的情緒來:


    “你師父不是隨便的人。”


    楚釗想起他師父看他總結和報告時候的嚴謹,頗為認同地點頭:


    “對,我師父是一個對待事情非常認真的人。”


    說完之後楚釗就有些惆悵,閻雲舟問了一句:


    “怎麽了?”


    楚釗低著腦袋:


    “覺得有點兒失落,我師父堪稱第一醫院第一卷 王,你知道吧?他是我們醫院最年輕的副主任,他好像都不知道累,手術一台接著一台還有時間搞論文,一整個勵誌戰鬥機。


    我畢業就跟著他,他卷我也卷,年初我升了主治,家裏也有人催婚,但是我師父說,先立業後成家。


    我聽完覺得非常有道理,他在實驗室我就跟在實驗室,他在手術台我就跟在手術台,但是他竟然忽然就脫單了,我…”


    雖然有些名詞閻雲舟不是太懂,但是他聽得很認真,聽完之後心中還有些失笑,寧咎這個小徒弟倒是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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