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咎的腳步匆匆遠了又近,將所有的窗簾都掛上了,過了片刻之後他才走到閻雲舟的身後,湊到那人的耳邊:


    “一二三。”


    摘下了他眼睛上的黑紗,黑暗的世界一下便照入了光亮,閻雲舟看著眼前的一切都愣了片刻。


    屋內的桌子上點了整整一圈的紅色蠟燭,長長的桌子上鋪滿了紅色的花瓣,精致的菜肴布滿了桌子,桌子的中央有一個被紅色花朵簇擁起來的精致木盒。


    閻雲舟饒是見多識廣,這一幕也是第一次見到,他下意識去找身後的人,寧咎站了起來,他身上的衣服和閻雲舟的有些相似,他走到了桌子的邊上,取過了那個精致的盒子,然後單膝跪在了閻雲舟的身前。


    閻雲舟不知道這人怎麽還跪下了,忙抬手去拉他,卻被寧咎扣住了手腕,他望著這人那張挑不出任何缺點的臉,眼底都是愛意和柔和,他抬手翻開了手中精致的盒子,閻雲舟這才看到裏麵是一對戒指?


    寧咎的聲音緩緩響起:


    “瑾初,來到這個世界,我覺得最值得慶幸的事兒便是遇到了你,不,我現在覺得或許就是為了遇到你我才會跨越時空到這個地方。


    餘生漫漫,無論長短,我都會始終陪在你身邊,往後餘生我願與你攜手共度,共看日升月落,共度春夏寒暑,你若是願意便點點頭,好不好?”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兒,莫過於你心悅之人願意和你攜手餘生,閻雲舟心中湧上一股暖流一般,浸入四肢百骸,看著眼前的寧咎他甚至眼眶都有些紅,三年的時間他終於等來了漫長的以後,他沒有猶豫地點了頭,聲音都有些激動的暗啞:


    “好。”


    這一個字便讓寧咎的眼裏仿佛綻放出了萬千光華:


    “按著我們那裏的傳統,你答應了,我要給你戴上戒指,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寧咎拿起了一枚戒指,執起了閻雲舟的手,將那枚戒指戴在了他的無名指上,然後舉起了盒子,閻雲舟笑著也拿起了另一枚戒指,寧咎乖巧地伸出手:


    “這根手指。”


    他看著那戒指戴在自己的手指上,別提多滿意了,戴好了戒指,閻雲舟趕緊拉起了地上的人,眼睛還離不開手指地一個勁兒看自己手上的戒指:


    “戴這個手指的戒指到是第一次看見,是你們那裏的習俗嗎?”


    大梁男子手上的飾品多數都是戴在大拇指上,戴在無名指上的好似還真沒有,寧咎笑著坐在了他身邊,給這人好好科普了一下:


    “在我們那裏,結了婚的人戴戒指都要戴在這個手指上,別人隻要看到你這個手指上戴了戒指就知道你已經結婚了。”


    閻雲舟微微睜大雙眼聽他的話:


    “這倒是好辦法,你這些日子老是往外麵跑就是為了這個戒指吧?”


    寧咎挑眉:


    “那是,你就沒看出這戒指很別致,很有設計感,很特別嗎?”


    閻雲舟哪敢不順著他的話說:


    “是,看出來了,這戒指巧奪天工,一看就是名家之手。”


    寧咎被他的彩虹屁吹的都有些飄飄然了:


    “你看你手上這戒指上鑲嵌的,這在我們那裏叫做鑽石,代表永恆的愛,結婚的時候要買鑽戒的,代表一生一世。”


    聽他這麽一說,閻雲舟將手湊到了眼前仔細端詳手中的戒指,這石頭他平常確實是很少見:


    “閃吧?”


    “嗯,是閃,平常沒怎麽見到過,你找來的?”


    “是啊,找了很多的地方呢,這鑽石最難的是切割,好在找了一個老師傅有辦法,切的沒有我們那裏的好,但是也不錯了,勝在夠大。”


    閻雲舟看著手中的戒指越是看便越是滿意,唇邊的笑意讓寧咎覺得做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再和我說說你們那裏的風俗,你方才為什麽跪下啊?”


    他很喜歡聽寧咎將他那邊的事兒,尤其是現在。


    寧咎看向他,眯著眼睛笑了一下:


    “因為我們那裏男的和媳婦兒求婚都是單膝跪地的,這叫重視。”


    閻雲舟的麵色瞬間變了一下,看著這笑的賊兮兮的人磨了磨後槽牙:


    “媳婦兒?”


    寧咎才不怕他,仰著脖子:


    “是啊,我都給你跪下了,還不給我當媳婦?”


    閻雲舟沒好氣地開口,冷哼開口:


    “哼,給本王跪下的人多了。”


    他覺得最近他應該振振夫綱了,這狼崽子都要上天了。


    寧咎趕緊抬手給他布菜:


    “是是是,王爺是誰啊,來,吃菜,一會兒都涼了,好在我用了鍋子。”


    除了寧咎迴來的那天,還沒有哪天讓閻雲舟比今天還高興呢,寧咎拿過了一個酒杯,是他命人專門為今天這頓飯燒製的高腳杯:


    “這也是你們那的?”


    “自然,這個叫高腳杯,精致吧?好看吧?”


    寧咎拿過了一瓶酒,這是你特意去閻雲舟的庫房找來的,是西域進貢的葡萄酒,閻雲舟看到這酒的時候笑了:


    “你倒是挺會找的。”


    “那是,這可是我家,我還不得把家底兒都捯飭清楚?”


    這一句“這是我家”很顯然讓閻雲舟聽著渾身都舒坦:


    “嗯,王妃知道持家便好。”


    寧咎起身倒酒,聽到這話但笑不語,這人還真是小心眼,這會兒就開始用王妃迴敬他的媳婦兒了。


    “我們那就是用這種杯子喝葡萄酒的,來,我們喝一杯。”


    寧咎笑著舉杯,閻雲舟也配合他,兩人的杯子在空中輕輕碰了一下,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音,閻雲舟因為身體的關係,倒是很少喝酒了。


    “隻此一杯,剩下的都是我的。”


    閻雲舟卻一把奪過了酒瓶:


    “人不大,酒癮不少,三杯。”


    寧咎少見他這麽幼稚又貪杯的時候,考量了一下那酒的度數和他的身體,難得今天高興;


    “好吧,三杯就三杯,不能再多了。”


    閻雲舟似乎很喜歡這個杯子,總是放在手中把玩著兒,寧咎好笑但是心中也挺開心在,兩人再幹一杯之後閻雲舟忽然出聲:


    “煜安,等我們這一次拜堂之後,出京去走走吧。”


    寧咎忽然抬頭:


    “現在?”


    閻雲舟點頭,今日他問了楊生之後也想了很久的時間,他其實知道寧咎給他做手術心理壓力很大,他也不知道後續他能恢複成什麽樣子,不如趁著現在陪寧咎出去走走。


    寧咎抬頭看著他,握住了他的手:


    “你現在要先養身體,我們以後還有很多的時間呢。”


    閻雲舟迴握住了他的手:


    “今日我問了楊生,他說我現在短時間也不適合做手術,可能要等到明年了,手術之後短時間估計也不能出去。


    從你到這裏到現在,不是窩在王府便是跟著我四處打仗,也沒有四處看看,不如我們不等了,現在我便帶你去看看外麵的風景好不好?”


    寧咎想起來他早上說過的話,是不是因為那句話,讓閻雲舟覺得有些愧疚了?


    “是因為我早上的話嗎?我不著急出去,現在什麽也沒有你身體重要。”


    “我沒事兒,雖然走不了多遠,但是我看著你出去轉轉也挺好,養身子,在哪不是都一樣嗎?”


    或許是從前拜堂的事兒,或許是這三年的離別,閻雲舟不願意將所有的事兒都推到以後,他不想留下任何的遺憾。


    寧咎似乎也有些明白他的心態了,這半年確實很難動手術,若是出去能安養著,倒是也行,但是江南不行:


    “江南這個時候多雨,你腿上如何受得了,就是去也要換個地方。”


    第129章 小車車?


    寧咎和閻雲舟一同從溫泉裏麵出來,寧咎用毛巾擦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笑著開口:


    “還是短頭發舒服啊,一下就擦幹了,不過我還挺喜歡之前你幫我擦長頭發那種感覺的。”


    從前用寧咎那身子的時候他不會打理頭發,次次洗了頭發都是閻雲舟幫他擦幹,他現在都還記得他躺在他腿上,他幫他擦頭發的那種感覺,閻雲舟坐在榻邊看著他那根根立的頭發,笑了笑:


    “那就把頭發留長吧。”


    寧咎笑著湊到床上,手摟住了閻雲舟的腰:


    “此等良辰美景,我們不做點兒什麽嗎?”


    閻雲舟低著眉眼瞧他,手指在他的額頭上點了點,眼底帶著最原始的欲望:


    “王妃說的是。”


    雖然不是洞房花燭,但是今日這求婚成功,戴了戒指怎麽說也算是一個特殊的日子了,寧咎躍躍欲試地不老實,大家都是男人,要說沒個犯上作亂的心思那是假的,閻雲舟哪還看不出他的小心思。


    在寧咎再一次想要翻身的時候,閻雲舟的手在寧咎手肘的位置輕輕一捏,寧咎兩隻手臂便麻的撐不住身子,“啪”的一下趴在了閻雲舟的身上,他瞪著兩隻眼睛:


    “你使詐。”


    男人帶著喘息的笑聲傳到了寧咎的耳朵裏:


    “兵不厭詐。”


    要真的論身手,就算閻雲舟現在身體不好,但是對付寧咎還是有富裕的,寧咎也並不可能真的和他打一架爭個長短,以至於今天他的命運,依舊是“王妃”。


    說起來其實兩個人的頻率並不高,閻雲舟的吻一點點落在了寧咎的臉頰和唇上,他的動作細緩,透著無盡的愛惜和珍視,事後躺在榻上兩人的身上都出了一身的汗,閻雲舟的喘息聲有些粗重,抱著懷裏的人一下一下拍著他的後背。


    這個動作倒是逗笑了寧咎,這是哄孩子呢?他笑著開口打趣:


    “王爺寶刀未老啊?”


    閻雲舟睜開眼睛,似笑非笑:


    “我老?”


    “不老,正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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