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良的三十萬大軍是朝中此刻少有的一些還有些戰力的部隊了,但是吳寒這二十萬,卻要遜色不少,拚湊居多,有呂良大敗在先,吳寒軍中的士氣未必高漲,此刻他的憂慮必然不必我們少,這一條汾河,我們想過去,他們想過來,都是不容易的。”


    汾河是一個分界線,他們若是能過去,那麽離京都便又近了一步,反之呂良和吳寒必然也希望見他們趕迴幽州。


    一天的時間,這大帳之中都在商量戰術,在聽他們的討論中寧咎才得知,上一次的大戰中閻雲舟挽弓隔著百米射中的呂良的手臂,他想到了他身上的傷,還有他說的抻到了,這可不是要抻到?


    一直到天擦黑,寧咎才隨著閻雲舟迴到了大帳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在閻雲舟身邊的緣故,還是這一天的時間聽著他們討論腦子無暇他顧,這一百天的時間,他的情緒穩定了不少。


    累了一天閻雲舟迴去之後臉色也不是很好,斷斷續續地輕咳,寧咎給他倒了一杯茶,哼了一聲開口:


    “王爺好厲害啊,百步穿楊射中了呂良?這麽輝煌的戰績王爺怎麽不親口告訴我啊?”


    閻雲舟當下就用手捂住了心口,寧咎有些緊張:


    “怎麽了?心髒不舒服?”


    閻雲舟的手肘撐在桌子上,麵色蒼白:


    “哎,你不說我便能好些。”


    寧咎簡直氣笑了:


    “我這麽厲害,一句話就讓你心髒都不舒服了?”


    他話是這樣說,但是手還是探到了他的心口,好在這一次胸口下的跳動規律:


    “這些日子有沒有出現過心慌,心悸的感覺?不許騙我。”


    “心悸沒有過,前幾天從兩夾山迴來的時候有些心慌,可能是餓的。”


    寧咎白了他一眼,怎麽之前沒有發現這人這麽貧?


    “我可告訴你,心髒的毛病不是小事兒,有什麽情況及時告訴我,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我知道了,寧大人啊,我們先吃晚膳吧。”


    閻雲舟著人上菜,寧咎吃飯的時候才想起來:


    “哎,小虎呢?這一天都沒見到他,到軍營了?”


    這些日子鄒小虎天天跟在他身邊,寧咎一個現代人沒那麽大的規矩,就是吃飯的時候都會讓鄒小虎也坐下,他這才在吃飯的時候想起他來,但是閻雲舟聽到這話心中便有些酸意,他撂下了筷子,直接開口:


    “來人,將鄒小虎叫過來。”


    寧咎沒看出他的臉色不對,還抬手給閻雲舟夾了一個他喜歡的肉丸子:


    “吃啊,邊吃邊等唄。”


    閻雲舟看著他這樣子,心頭更覺得堵挺慌,沒一會兒門口便響起了腳步聲,然後一個看著年紀不大穿著幽州王府侍衛服侍的人便進來了:


    “叩見王爺,寧公子。”


    鄒小虎一天沒見到寧咎,看到他便習慣性地咧嘴笑了一下,閻雲舟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身姿筆挺,不像是那些營房裏的大老粗,周身都收拾的挺幹淨的,相貌雖然算不得多俊朗,卻也算是不錯,給他行禮的時候規規矩矩,看向寧咎的時候目光卻帶著天然的親近。


    寧咎的性子他了解,對底下的人速來沒什麽要求,隨和的很,很顯然這段時間在幽州寧咎和鄒小虎的關係定然比較親近,騎馬,簪發,甚至去試驗tnt的時候,鄒小虎也是寧咎唯一帶在身邊的人,這也是為什麽大戰時,寧咎放他去帶隊埋設tnt的原因。


    想到這裏閻雲舟心底那隱秘的酸澀感就越發地重:


    “你在幽州一役中功績不小,這個年紀有如此膽識也非常難得,便先到軍中任一個百夫長吧,先曆練曆練,軍中之大,總有施展的機會。”


    寧咎眼睛一亮,這百夫長雖然是個基層的小官,但是卻是實打實的實職,正兒八經的管著一百人,不是什麽虛職可比的,他立刻看向了鄒小虎:


    “還不快謝過王爺。”


    鄒小虎麵上有些難色,似乎是猶豫了一下之後立刻單膝跪地,向閻雲舟行禮抱拳:


    “王爺,我,我隻想在寧公子的身邊做個護衛,小的愧對王爺栽培。”


    閻雲舟坐在那裏沒有說話,沉靜的麵容看不出喜怒,倒是寧咎愣了一下,很顯然鄒小虎這個選擇他沒想到:


    “我身邊不缺你一個護衛,該去軍中就去軍中。”


    在他身邊做護衛能有什麽前途?這孩子就是腦門發熱,鄒小虎卻一根筋軸了起來:


    “寧公子,軍中不缺我一個人,您給我家送了糧食還給了我銀子讓我侄子讀書,我就願意跟著您,您就成全我吧,請王爺恕罪。”


    說完他跪在地上便扣了一個頭,閻雲舟頓了片刻開口:


    “倒是個有心的,好,那你便留在寧公子身邊做護衛吧,這封賞我給你留著,若是你哪天不願了,可隨時向本王討要。”


    鄒小虎立刻喜笑顏開地扣頭:


    “謝王爺,您放心,我不會後悔的。”


    鄒小虎出去之後,屋裏便寂靜了片刻,閻雲舟重新拿起了筷子吃了碗裏寧咎夾過來的那個肉丸子:


    “這小侍衛對你很是忠心。”


    寧咎雖然對鄒小虎那軸的腦筋有些無奈,但是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歡喜,畢竟鄒小虎是他在這個時代唯一一個願意這樣跟著他的人,這樣想著便開口笑道,言語中多了兩分自吹自擂:


    “嗯,我的眼光怎麽會差?那麽多的侍衛中我獨獨選了他,心眼好,做事靠譜,哎,你別看他瘦,可能吃了,一頓能吃三碗飯,,每頓飯光是看著他吃都下飯。”


    “你們一塊兒吃飯?”


    寧咎一邊吃一邊點了點頭:


    “嗯,你走了,那院子裏還怪冷清的,反正就我們倆,就一塊兒吃唄。”


    雖然在這裏講究身份差別,但是在沒有別人在的時候寧咎還是更享受那種自在的相處,一個桌子上吃飯也不是什麽大事兒,還下飯。


    閻雲舟看了看寧咎提起鄒小虎時麵上的笑沒吃幾口便撂下了筷子,寧咎自己沒吃葷菜,隻吃了素材,看著他碗裏還有沒吃完的飯開口:


    “你這就吃飽了?”


    作者有話要說:


    王爺忍了又忍,哈哈,還是醋了


    第99章 總不是看我病的可憐哄我的吧


    寧咎看了看閻雲舟的碗,看著他也沒有吃什麽東西:


    “怎麽吃這麽少啊?哪裏不舒服嗎?”


    寧咎看著那個要起身的人,閻雲舟的手理了一下衣擺,神色有些寡淡:


    “沒胃口,你再多吃些吧。”


    說完他便起了身,寧咎夾了一個清淡的小菜,以為他真的是累了才沒有胃口:


    “那吃的也太少了。”


    “我的胃口不好,不能讓你看著有食欲。”


    閻雲舟說完便一個人坐到了裏間,不知道是不是精神放鬆了不少,寧咎今天比昨天剛迴來的時候多吃了不少,吃了兩個饅頭才撂下筷子。


    他一邊吃,一邊思索了一下閻雲舟剛才的話,然後,沒懂,他們之前吃飯不也吃的好好的嗎?


    晚上寧咎吃飽了照常去洗了澡,照常坐到了床邊,但是他卻覺得閻雲舟的情緒好像有些不太對,他抬手在他的眼前擺了擺:


    “怎麽了?”


    閻雲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一用力便讓寧咎坐到了自己的腿上,他那腿哪能壓,寧咎趕緊用手支了一下一邊的床榻:


    “別動,腿你不要了?”


    閻雲舟的手扣住了他的腰:


    “這一個月在幽州過的很開心?”


    他微微低著頭,聲音有些悶,寧咎不懂他這話是從什麽地方出來了?


    “這是什麽話?”


    閻雲舟的手在他的腰間微微捏了一下:


    “你說是什麽話?這麽久沒見倒是也沒見你想我,吃的香睡得好。”


    寧咎從前實在是沒見過這樣的閻雲舟,此刻睜大了眼睛,甚至有些好笑,他忽然抬手捏了捏閻雲舟的臉:


    “你是誰啊?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高貴冷豔的焰親王嗎?”


    閻雲舟捏住了他作亂的手:


    “高貴冷豔?”


    這是什麽形容詞?寧咎忍著笑意,想著這人剛才的反應,一個非常不靠譜的猜測湧現在了腦海裏,難道閻雲舟介意他和鄒小虎一塊兒吃飯?


    雖然他覺得不是很可能,但是好像也沒有其他的可能性了。


    “我說,你不會是生氣我和鄒小虎吃飯吧?”


    閻雲舟的眉眼都沒抬起來:


    “你和鄒小虎吃飯我有什麽可生氣的。”


    “你氣我看他吃飯下飯,看你吃的少不下飯?”


    寧咎想了想好像閻雲舟就是從他說看著鄒小虎吃飯下飯之後才開始不高興的,寧咎這句話不說還好,說完之後閻雲舟隻覺得是對牛彈琴。


    他拎著寧咎就站了起來,隻覺得再多和他說一句話他都堵挺慌。


    “你躺下吧,我去洗澡。”


    閻雲舟說完便起身走了,徒留寧咎一個人坐在了床邊,看著閻雲舟腳步緩慢的背影,他說錯話了?


    閻雲舟出來的時候寧咎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那眼中竟然還有兩分無辜,好似無理取鬧的人是他一樣,那目光看的閻雲舟心中像是被貓撓過一樣。


    閻雲舟走到榻邊,寧咎抬眼看他,兩個人僵持了一瞬,寧咎拉了一下他的衣袖,隻這一個動作就讓閻雲舟的心中都軟了下來,他順勢坐在了榻上,寧咎開口:


    “我說錯話了?”


    “你自己覺得呢?”


    “我覺得我實事求是。”


    閻雲舟的手指直接點在了寧咎的額頭上:


    “你是存心氣我嗎?把我氣死了你再找一個年輕俊俏的,吃飯下飯的?”


    寧咎那表情簡直好像是看到了什麽神奇的物種,那一路寡王的腦子終於get到了事情的源頭,閻雲舟吃醋了?


    寧咎拉住了那人的衣袖,眼睛中似乎都閃著光亮:


    “你不會是吃醋了吧?吃鄒小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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