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自兩個世界,有諸多不同,但是他願意將那些阻礙一一踏平,也要留寧咎在他身邊。


    寧咎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好。”


    這一晚比前一晚兩個人睡的都要踏實的多。


    第二天一早李寒的軍報還有來自京城的密信便傳了過來,戰爭已經打響,再也沒有昨晚的溫情脈脈了。


    一大早閻雲舟便去了前廳,這一次寧咎沒有避嫌,他是個醫生,但是不代表他隻會治病救人。


    李彥和洛月離已經到了,洛月離將一封密信遞給他,臉色有些不好:


    “朝廷點兵三十萬,著呂良老將軍領兵。”


    寧咎看著洛月離和閻雲舟的表情問了一句:


    “這位將軍如何?”


    閻雲舟開口:


    “呂良是一位曾隨先帝征戰的老將,頗有經驗,這一次朝廷派的倒不是孬種,不過呂良更擅長守城戰,此番朝廷派他來消滅叛軍倒是也並非全是他所長。”


    李彥指了指那軍報上的兩個參軍: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漳州參將和陸洲參將一直都有齟齬,這倆人在一起未必能共事,這三十萬大軍聽起來十分的駭人,但是未必肯通力配合,我們倒是還有空子可以鑽。”


    閻雲舟走到了沙盤邊:


    “金盤山以西有三城,平洲算是一城,如今已經在我們的手中,除平洲之外還有漳州,餘川兩城,占據這三座城就能有金盤山這座天然屏障,所以這兩城必然也是呂良率先要守的兩城。”


    寧咎看著沙盤圖,理解了所謂古代的兵家必爭的之地,這兩個地方就是這樣的兵家必爭地,他們想要得到,朝廷就決不能失去。


    李彥聽懂了閻雲舟的意思:


    “所以,我們反而不要先攻擊這兩座城是嗎?”


    閻雲舟點了點頭:


    “沒錯,城要靠人來守,呂良本就善守,我們人數不占優勢,能拿下平洲是占了天時,這樣的機會呂良不會再給我們第二次。


    但是呂良接到的旨意卻不是守城,他接到的是剿滅反賊的旨意。


    所以隻要我們不去攻城,呂良就必定會帶兵出城攻擊我們,那麽沒有了城牆的遮擋,我們才能發揮優勢。”


    事實是閻雲舟根本都沒有等到第二天便要點兵出征了,李彥和閻雲舟同行,而幽州的守衛交給了洛月離。


    分別總是非常的突然,寧咎目送閻雲舟出了府,看著那個一身銀甲的背影,他有些慶幸昨天晚上說開了,因為他已經發現他沒辦法接受閻雲舟心事重重地出征。


    閻雲舟迴頭,和寧咎四目相對,閻雲舟上前一把將寧咎扣在了懷裏,冰涼的盔甲浸染著涼意:


    “在幽州等我迴來。”


    寧咎手同樣摟住了他:


    “路上聽楊生的話,如果受了傷立刻找人通知我,別瞞著。”


    “我知道。”


    另一邊李彥看著寧咎和閻雲舟相擁的畫麵心中有些酸,他看向了身邊的人鼓起勇氣開口:


    “老師,我們也抱一下吧?”


    洛月離看著他期期艾艾的眼神有些無奈,這是羨慕人家了?


    不過他們這關係也不一樣啊,不過看著李彥那眼饞的樣子,他還是習慣性地妥協了,張開了手臂:


    “老師,一切保重。”


    “該保重的是你,我在後方能有什麽事兒?”


    現在誰都沒有預料到,幽州會麵臨怎樣的危機,李彥似乎還放心一樣地點了點頭。


    閻雲舟跨上了馬,身後的將士黑壓壓的一片,他迴身最後看了一眼寧咎的方向之後轉頭,烏泱泱的部隊開拔。


    四月的風帶著涼意吹散了那遠離之人最後一絲殘留的味道,寧咎轉身迴城,幽州城內僅留了八千兵勇。


    寧咎這一次拒絕了閻雲舟將暗玄留下的決定,暗玄是他的暗衛,有他在閻雲舟的安全總是更有保障一些。


    寧咎一個人踏在了迴城的青石板上,抬起頭看著那黑色的旗幟,不知道這一次出征的勝敗幾何,他從未想過,原來他也會卷入這波瀾壯闊的曆史中。


    洛月離叫住了他,兩個人一同迴了王府,寧咎問了一句:


    “洛大人,八千兵勇若是遇到強敵可守的住?”


    洛月離沉默了一下:


    “苦戰也要守住。”


    寧咎明白了話中的意思,他也知道八千已經是極限了,北境幾座邊城留了守將,除去閻雲舟帶走的十二萬大軍,最多也隻能給幽州留下八千兵勇。


    傷兵營中除了重傷的幾乎都走了,空蕩蕩的寧咎還有些不習慣,他坐到了傷兵營的門口,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紙,上麵赫然是tnt的合成路徑,他想要試一試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人實際年齡都快30了,會比較理智,長嘴,溝通不能解決問題,但是是解決問題的第一步


    第90章 搞事業


    大軍開拔之後,整個王府中好像立刻就寂靜了不少,隻餘下了一些把守的侍衛,再不見了從前來來往往的將軍,也沒了往日的人聲鼎沸。


    第二日洛月離在院子中看見了寧咎,開口相邀:


    “到我那喝杯茶嗎?”


    寧咎輕辭:


    “今日就不過去了,來了這麽久,我都沒有什麽機會好好在幽州中轉轉,我想出府去看看。”


    第一次到幽州的時候,閻雲舟落水高燒,狀況很差,他沒日沒夜的在房間中做阿司匹林和磺胺,別說是幽州城了,就是郡王府他也沒去過幾個地方。


    “那好,不過還是讓人跟著你點兒,現在畢竟是多事之秋。”


    寧咎沒有拒絕,他帶了幾個侍衛做了尋常打扮出了郡王府:


    “你們在這兒熟,給我介紹介紹?”


    有個年紀不大的侍衛看著寧咎沒有什麽架子便開口:


    “寧先生,我們現在所在的街道就是幽州城的主街,叫青華街,兩邊酒樓,茶樓,酒鋪,當鋪,什麽都有。”


    寧咎看了看兩邊那二節樓的模樣,看著倒也算是繁華,隻不過如今沒有那麽鼎沸的人氣了,很多酒樓中人好似也不是很多:


    “瞧著生意倒不算是太好啊。”


    “很多年輕少壯都入了行伍,這幽州現在男子少了,這些酒肆茶館也就蕭條了不少。”


    寧咎點了點頭,在這個年代女子不會隨便拋頭露麵,那茶樓裏麵那聽說書的多是年紀大的老爺子。


    他沿著街巷走,不光走那些人聲鼎沸的,還走過了不少的偏僻陋巷,看見有很多人家幾乎都是關門閉戶。


    寧咎指了指那些人家:


    “這些大白日關著門的是家中無人?”


    “大多都是有人的,這些關著門的多是家中男丁充軍,家裏隻剩下了老幼婦孺,開門總是多有不便,加上,畢竟如今是打仗了,很多人還是怕的。”


    寧咎了然,男人不在家,女子孩子心中總是有些打鼓的,那侍衛話多些,又是土生土長的幽州人,大半天的時間下來每走過一個地方,他便給寧咎講一講這個地方的情況,倒是簡潔易懂。


    眼看著中午了,寧咎笑著開口:


    “走一上午了,走,帶你們下館子去。”


    寧咎選了一家店麵看著很大的飯館,到了二樓,他笑著招唿身邊的人:


    “都坐下吧,一塊兒吃。”


    寧咎的身上沒有什麽距離感,幾個侍衛也都坐了下來,他看向了那個年紀不大的侍衛:


    “你叫什麽名字?多大了?生在幽州?”


    “屬下叫鄒小虎,今年十七,家裏世代都在幽州。”


    十七歲,在現代十七歲也就是剛要參加高考的年紀,寧咎看著他那兩顆小虎牙笑了笑,抬手將上來的菜單直接推到了他麵前:


    “你是本地人,點幾個你們這兒的特色吧,隨便點,我帶夠銀子了。”


    鄒小虎睜大了眼睛,沒想到寧咎會讓他點菜,就在他糾結的時候店小二小心地湊了上來:


    “您是寧大夫是不是?”


    寧咎一轉身便看到了那上樓的店小二,他愣了一下,感覺好像沒有見過他,鄒小虎的麵色也有些防備,寧咎攔了他一下:


    “你是?”


    “寧大夫,我記得您,幾月前在北郊,我一家老小都病了,是您給的藥。”


    寧咎這才想起來前幾個月幽州北郊出現痢疾的事兒,聊了幾句寧咎才知道,這店小二腳上有些殘疾,這才沒能到軍中,他是從隨州遷過來的,家被安置在了北郊,便進了這幽州城找了一份店小二的工作糊口。


    一桌子的菜多是湯菜,畢竟幽州四月份天還冷著,吃湯菜周身能暖和一些,寧咎一邊招唿幾人吃飯,一邊隨意開口問道:


    “你們家中兄弟幾人?”


    “我是兄弟二人。”


    “我們家三個。”


    “我們家也是三個。”


    “兄弟幾人可都在軍中?”


    “從前郡王曾下令,家中獨子的不可入伍,兄弟多的,要留下一人照顧家中。”


    寧咎點頭,這樣的征兵倒是也人性化一些,但是這古人成家早,兄弟幾人留下一個要照看那一家子的婦孺也是不容易:


    “這些人家中生活想必也不容易。”


    鄒小虎的年紀小,來王府當差也沒多久,隻覺得寧咎的身上沒有那些貴人的距離感,忍不住就多說了一嘴:


    “其實村子裏很多家裏都沒有男丁了…”


    他這話剛剛要說出口就被一旁年紀大些的侍衛給拉了一下,鄒小虎也反應過來了什麽,趕緊閉嘴,寧咎看了看鄒小虎身邊的那人,倒是也沒有追問。


    中午飯後寧咎絲毫沒有要迴王府的意思,而是讓鄒小虎帶著他到了城邊那些有些破落的屋舍巷子走了一圈,關門閉護要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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