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屏書有些泄氣:“罷了罷了,我瞧我這手藝實在是粗笨得很,這剪窗花還是得你們!我就把我的這些花兒伺候好,就阿彌陀佛了!”


    阿幸也笑著看向了外頭的天色,將眼前的一大攤東西收了起來:“咱們該吃年夜飯了!我今兒和小悅可是用盡了渾身解數做的年夜飯,你們也正經嚐嚐好吃不好吃!”


    其實平日雲顧花坊因為人多,所以過得也算是節省。吃喝用度上頭,聶屏書雖從未虧了任何人,但也從不鋪張浪費。


    今日這一個大圓桌子上層層疊疊地堆滿了菜肴,也算是奢侈一把了。


    不過年夜飯,本也是應該。


    聶屏書他們所有人都齊聚二樓,炭火將整個雲顧花坊烘得暖意洋洋。


    即便是有人先來到了二樓,卻似乎也在等聶屏書先落座。


    聶屏書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咱們雲顧花坊,什麽時候規矩這麽大了?都快些坐下吧!等會兒咱們一人說一句來年的吉祥話,我給大家都準備了紅包!”


    她特意強調:“大紅包哦!”


    哪怕是對沈江嶼的那些親兵,還是對剛來到這裏的東方奶奶、東方悅和阿祥,甚至是今日一早從閑花莊接過來的小刀、東風和小草,聶屏書都是一視同仁的。


    惹得東方奶奶都連連感慨:“真是好多年,都沒有吃過這樣熱鬧的年夜飯了!娘子放心,來年我們必定能紅紅火火,過得更好!”


    郭汝之看著自己也有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今年也沒有在我的親族身邊,沒想到還能吃到這樣的年夜飯,多謝你了!”


    他難得放下自己的清高,聶屏書也是大方道:“咱們之間,無需這麽多客氣話。”


    聶屏書笑著在所有人的吉祥話中,將手中的紅包分發。


    最後卻發現,手中多了三個紅包。


    那是她給沈江嶼、西風還有張良準備的。


    這三個不省心的人,自分開去了京中,就沒了消息,也不知道他們的年節怎麽過的。


    “叩叩叩——”


    忽而樓下的敲門聲,打斷了聶屏書的思考。


    所有人都有些詫異:“這大年三十裏頭,會有什麽人來敲咱們的門啊?”


    東方奶奶皺了眉頭:“怕是什麽花子吧?這會兒也還沒到孩子們出來要糖和瓜子的時間啊,左右也得等到年夜飯之後吧?”


    大年三十,就是圖個吉利,如果真是叫花子,也不能驅趕。


    聶屏書站起身來:“走,你們坐著,我下去瞧瞧!”


    “我也去!”


    “嫂嫂,帶上我!”


    郭汝之和沈錦顧同時站起身來,要跟著聶屏書下樓。


    沈江嶼不在,他們二人總是扛起所有男人該做的事情,聶屏書的心裏明白,也沒有阻止。


    下樓的時候,聶屏書還透過窗戶看了看外頭的動靜。


    此刻正是該吃年夜飯的時候,外頭家家戶戶都是門扉緊閉,但門中熱鬧。


    溫暖的光芒,從每一戶人家的窗口中透出來,似乎將整個林陽縣都籠上了一層昏黃的光芒。


    有紛揚的雪花落下,讓這光芒顯得更加靜謐又溫柔。


    聶屏書喜歡這樣的靜謐,卻又覺得似乎有些許的失落。


    直至走向了大門,外頭的人還在敲門。


    “來了!”


    聶屏書讓郭汝之將放在櫃台上的糖和瓜子拿過來,然後打開了門——


    有那麽一刻,聶屏書似乎感覺到,本該輕盈落下的雪花,都停駐在了半空。


    那張熟悉的麵容,竟然會在此時此刻,出現在此地。


    聶屏書有些不解,更覺得像是一場夢。


    而門外站著的沈江嶼,肩頭已經落了薄薄一層雪花。


    他低頭看著愣在了自己眼前的小女人半晌都沒有動靜,而後勾了勾唇角:“外麵很冷。”


    “哦,對!”


    聶屏書這才反應過來,看著沈江嶼風塵仆仆的樣子,給他讓了一條路進門。


    聶屏書:我這心裏頭的竊喜,是怎麽迴事?


    她還是輕咳一聲,讓沈江嶼進門之後,才難得如此貼心地幫著沈江嶼輕輕拍掉了肩頭的雪花:“怎麽這就迴來了?也沒提前給個信兒?嚇我一跳!”


    沈江嶼眸色淺淺,卻似是帶著笑容一般:“趕路迴來,還好來得及。我已聞到飯菜的香味了。”


    他身後的西風也進門,大大咧咧地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夫人,我都要餓死了!為了趕路,我們可是一整日都沒吃過飯了,夫人快些帶我們上樓,就不要在這裏站著說話了吧?”


    張良是頭一次來到雲顧花坊,但聞到花坊中花香和飯菜香氣合在一起的味道,他竟是第一刻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樓上的人也聽到了下頭的動靜,都跑了下來。


    阿幸見到西風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冷笑:“呦,還知道過年的時候迴來啊?我還以為你們就要在京中過年了呢!那地方那麽好,你們迴來做什麽?”


    阿幸便是如此性子,人人都知道的。


    西風撓了撓頭,也不生氣,反而一改平日裏和阿幸鬥嘴的樣子,上前“討饒”:“姑奶奶,我們三人可都一整日沒吃飯了!這會兒餓的是前胸貼後背的,您快些讓我們上樓吃飯吧?”


    阿幸口中不饒人,身體卻轉了轉,讓他們三人上樓:“上頭可沒留你們的位置啊!飯菜說不定都不夠的!”


    聶屏書笑著搖頭,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張良:“走吧,上樓吃飯!就是不知道,咱們的飯菜合不合你的口味!”


    張良是在外頭打拚過的人,此刻也是笑吟吟問聶屏書:“方才那位伶牙俐齒的姑娘,便是夫人常說的阿幸吧?她果真非同凡響啊!”


    聶屏書有些驚訝:“哦?你這是……瞧上了我們阿幸?”


    誰知張良的臉色又紅了紅,卻也沒有什麽隱藏地對聶屏書點了點頭:“阿幸姑娘性子直爽,做事利索,自然人人喜愛!”


    有好戲看咯!


    聶屏書的目光,卻戲謔一般地看向了一邊上樓,一邊吵嘴的阿幸和西風。


    她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我們阿幸可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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