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將聶屏書三口人趕到了距離村口不遠處的一間小茅草屋,冬天漏風夏天漏雨,也是聶屏書穿越來了之後重新和阿顧廢了小半月的時間修繕的總算像是個家的樣子,現在才勉強能住。


    待聶屏書帶著兩個孩子迴來,果然就看到他們的小茅草屋前頭,站著重重衛兵。


    周圍有鄰居對著他們指點,衛兵們見到聶屏書也神色不動,聶屏書推門而入——


    見到沈江嶼的第一眼,聶屏書是有些驚訝的。


    世人都說,定遠大將軍沈江嶼雖軍功累累,也殺人如麻。


    說這位“活閻羅”麵目醜惡,有三頭六臂,金剛之身。


    乃至誰家有小孩哭鬧,大人都會用“小心被定遠將軍抓去吃掉”這樣的話嚇唬小孩,小孩立刻就不敢再鬧。


    可眼前這個男人,他一身玄色銀紋的錦衣正坐在前屋裏頭。


    並沒有傳聞中的三頭六臂,甚至他的眉宇之間還稱得上“清雅”二字。


    隻不過在沙場廝殺之人,身上到底多帶幾分肅殺之氣,抵消了他身上的清雅逸塵,反多幾分肅穆冷峻。


    聶屏書愣神的功夫,沈江嶼也站起身,冷冷看了她一眼:“你是聶屏書?”


    他不認得自己?


    想想也是,原主和他成婚前,他一直在外拚武狀元。成婚當日,他又是連蓋頭都沒揭開就離開閑花莊。


    聶屏書“鐺——”地一聲,將鋤頭立在身前:“迴來幹嘛來的?”


    看著那鋤頭,沈江嶼愣了愣。當初這門婚事是他的父母定下來的,他本不願。隻是父母一直誇讚,說這位聶家娘子實在是個溫柔賢惠的。


    可如今眼前這目露兇光的女子……哪裏溫柔了?


    然而沈江嶼還沒說話,一旁的沈錦顧就上前一步推搡了沈江嶼一把:“你別想欺負嫂子!我告訴你,你早就不是我哥了!”


    看著身高都已經快到自己胸口的沈錦顧,沈江嶼訕訕一笑:“家顧,你聽我說——”


    “我不叫家顧!”


    沈錦顧打斷了沈江嶼的話:“我叫沈錦顧,嫂子說,是祝我錦繡前程的意思。”


    從前他的確叫“沈家顧”,不過上了學堂之後,總是被笑話家裏人不要他,還被人取了外號“假孤”二字。


    聶屏書瞧著這名字不好,就給他改了個字,阿顧如今可喜歡自個兒的姓名。


    不過她還是上前,拉了一把阿顧:“沒事的,阿顧。讓我同你哥哥說吧。”


    明明對阿顧還溫柔一笑,麵對沈江嶼,她卻很快就變了臉色:“沈江嶼,如果你迴來是給我休書的,那我也說好。你休了我是沒道理,要麽我們就和離。你若能好生照顧阿顧和阿雲,就把他們帶到京中去。若是不能,還是我來照顧他們二人,你同他們斷絕了關係就是。”


    看聶屏書自打進門就對自家的將軍“鬥誌昂揚”,沈江嶼的親衛西風都有些忍不住上前:“放肆,怎麽同我們將軍說話呢!?”


    誰知他這話一出,阿顧和阿雲同時上前擋在了聶屏書的麵前不說,聶屏書也已經舉起手中的鋤頭對準了西風:“幹你什麽事?”


    西風作勢就要抽出身側佩劍,卻被沈江嶼一把攔住。


    他輕咳一聲,十分尷尬地對聶屏書道:“娘子莫要誤會。我此行迴來,不是和你和離的。我日後就留在閑花莊,同你們一起。”


    “不要!”


    “不要!”


    聶屏書還未說話,阿顧和阿雲就擺出了一副嫌棄的表情來。


    聶屏書:“……”


    真不愧是我的好弟弟和好妹妹,沒白疼你們!


    沈江嶼的臉上實在是有些掛不住了,忙解釋:“你們放心啊,你們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今兒我就去二叔那,把咱們的房子給奪迴來。然後再把地和錢都要迴來,我日後定然好好對你們。”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聶屏書冷笑一聲:“不和離?那你那位新夫人可怎麽是好?”


    她看得透徹:“沈大將軍就別做出這一副惺惺作態的樣子了。你若不是得罪了新皇被貶,隻能迴到閑花莊,難不成還能想起我們來?如今做出這一副樣子給誰看?你也瞧見了,我家不歡迎你。快些簽了和離書,從哪兒來就迴哪兒去吧!”


    西風何時見過自家將軍被如此對待?


    他上前就要解釋:“夫人,我們將軍可不是——”


    “罷了!”


    沈江嶼卻攔住了西風,而後對聶屏書微微一笑,也做出一副坦然模樣:“既然你猜到了,我也不多說旁的。不錯,我被貶迴閑花莊,也是皇上的旨意。你且放心,在這裏住夠了時日,我自會離開。到時候不管是和離書還是什麽,我必不會少了你的。這段日子,還請你多擔待,你也不想落個抗旨罪名吧?”


    看他說得嚴肅認真,聶屏書隻覺得眼前是個大麻煩。


    一旁的阿顧也嘀咕道:“真倒黴!”


    “咳咳咳——”


    阿雲卻在此刻,突然咳嗽了起來。


    顧不得沈江嶼,聶屏書忙上前輕撫阿雲的脊背:“今兒的藥還沒吃嗎?我去給你熬藥,你去歇著,定是剛才跑得太過。阿雲,日後不管天大的事兒,你都要以自個兒的身體為主,切不可再疾跑快行了知道嗎?”


    阿顧扶著阿雲走下去,聶屏書也忙著去熬藥。


    還未出門,她卻被沈江嶼一把拉住:“我的行李,放哪兒?”


    這小小茅草屋本就不大,阿顧睡廚房旁邊的小隔間,聶屏書和阿雲睡裏室。


    所以她指了指外頭的小院:“喏,就放那!”


    “你什麽意思?!”


    西風越發不樂意了。


    聶屏書卻聳了聳肩:“你們進來也瞧見了吧?我這裏可沒有多的屋子,阿顧那小隔間睡下去翻個身都困難,你們這麽多人,房子裏怎麽容得下?”


    西風隻覺得憋屈。


    倒是沈江嶼大方對西風點頭:\"去外頭搭帳篷,注意別擋了路。戰場上什麽地方沒睡過?\"


    西風這才走出門。


    聶屏書想起一件事,對沈江嶼伸出手。


    沈江嶼不解。


    聶屏書嗤笑一聲:“堂堂定遠大將軍,可別說你沒錢啊!你瞧見這屋子裏的情況了,多了你們這十幾口人,我不得多買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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