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數過了嗎,有多少?”


    “不多,也就幾百具而已,大概是因為有阿史那堵的告誡,所以不敢大規模的掠劫,不過正因為不敢大規模地掠劫,所以……”


    熊飛說不下去了。


    因為稀有,所以珍貴,因為珍貴,所以就用醃製的方式存留起來,一家狼妖慢慢地品嚐吧。


    雲天的眼睛變得幽深無比:“去給國王送信,就說我們找到了寶藏,讓他派馬車來接,明天中午,我們準時在宮門前獻寶。”


    熊飛想了想,終究還是聽從了雲天的安排。


    他在將軍的位置上也呆了不少時間了,深明打仗幸苦,戰後更辛苦的金科玉律。


    打仗要拚命,打完仗還要遭受許多莫名其妙的人的質詢。


    這些臘肉必然能堵上諸多宵小之徒的嘴。


    第二天中午,雲天帶著成千上萬的民眾和八百精銳,緩緩地走進了寶象城。


    “熊大哥,寶象國的國名有什麽根據嗎?”


    “當年先王來到此地建立城池,成立國家,卻一直沒有子嗣。有一天先王去城外狩獵,見到一條蛇在吞食一頭大象,他剖開蛇皮救出大象,大象為了感謝他,賜予先祖祝福。”


    “歸家之後不久,王後終於生出一個英俊的王子,國祚才得綿延,為感謝大象,此國更名為寶象國。”


    這故事怎麽聽都像是編造出來的,首先一介凡人能幫到一頭擁有神通的大象就顯得很假。


    “這個傳說有對那頭大象有詳細的描述嗎?”


    “並沒有。”


    “那還有其他的傳說嗎?”


    “沒有了。”


    雲天心情低地看著臉色大變的寶象王、一眾官員和密密麻麻的城內的居民,欣賞著他們恨不得轉身去吐的表情,心情終於好了許多。


    接下來的事情其實很很無趣,就是從國王開始,一大堆人像是接力一樣說死人的壞話,說雲天等一眾戰士的好話。


    然後在民眾的歡唿聲中將雲天等人請進宮去。


    “雲先生,熊將軍,宮中已備好酒水,我們先入席吧。”


    雲天隨著皇帝龍行虎步地踏入宮中。


    依舊是那個熟悉的偏殿,雲天趕到的時候戒善已經先行入席,正興高采烈地與王後碰杯呢。


    眾人到來的瞬間,王後和戒善兩人像是碰到了彈簧一樣跳起來,王後彈到了國王身邊:“王上,終於完了嗎?臣妾等得好苦。”


    雲天狐疑地看了一眼王後。


    這王後麵色紅潤,猶如熟透的水蜜桃,怎麽看都不像是等急了的樣子。


    戒善彈到雲天麵前:“乖徒弟,幹得漂亮。”


    雲天眯著眼睛看了一眼戒善,發現這家夥一臉的神聖,滿身都是無欲無求外加疲憊的氣息。


    瞬息之間,他就有了一種很不妙的猜想。


    完蛋!


    出征之前就應該收走戒善的作案工具的嘛,失策,太失策了!


    國王興高采烈地舉起酒杯道:“多謝雲先生為寶象國剪除狼禍,本王敬你一杯。”


    “不必客氣,受人錢財與人消災罷了。”雲天一邊客氣一邊喝酒。


    “與人消災嗎?我看雲先生的所作所為,倒不像是單純的與人消災。”


    雲天轉過頭,正好看到現任丞相一臉不善地看著自己。


    他一向沒有熱臉貼冷屁屁的習慣,因此神色不善地看著燕昭道:“哦,你好象對我很不滿。”


    燕昭站起來道:“不敢,隻是本館聽說雲先生做主將狼村的徒弟分發給昨夜參戰的諸多民眾了?”


    “是的,怎麽你有不同的意見?”


    “不敢,本官隻是認為你畢竟不是寶象國的官員。”


    “當年青狼公一家血案,就是你們這些官員負責的,結果跑了個阿史那堵;這狼妖作祟這麽多年,你們這些官員整天商量來商量去也不知道在商量什麽,結果狼妖不斷地坐大;城外的民眾受了這麽多年的苦楚,家人朋友都被製成了熏肉,你們卻視而不見……我覺得由我來分配挺好的……”


    燕昭的臉都漲的通紅了,現場的文人官員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都有些敢怒而不敢言的意思。


    雲天沒興趣跟這些人廢話,徑直對寶象王道:“狼禍剪除,國王陛下是不是應該兌現承諾了?”


    寶象王一臉興奮地道:“啊,當然,寶物您隨時可以去選。”


    “頭前帶路。”


    國王臉上閃過不悅的神色。


    這其實並不難理解,畢竟往常雲天可是很給他麵子的,可今天從頭到尾,雲天都沒有表現出任何尊敬的表情。


    別說是一國的人王地主,就是有點地位的官員都會受不了。


    雲天卻像是沒注意到一般,一路上都是冷著臉。


    到了一扇紅漆大門前,國王尷尬地笑道:“這大門的鑰匙,有一半在太後手中,我已經派人去拿了,很快就能……”


    “不必!”


    雲天甩下一句話,徑直朝著大門走去,隻見他的手輕輕地搭在大紅鐵門上,然後是一聲悶響,接著鐵門就洞開了。


    國王差點把眼珠子都給瞪出來了。


    雲天環視內庫一圈,便做出了基本的判斷。


    這確實是王宮內庫,但也經過了一定的清理,那些對於國家來說絕不能給出來的東西似乎都藏起來了。


    不過俗世的價值觀與修行者的價值觀是完全不同的,所以雲天並沒有露出不善的表情。


    如今容汁變成了陰陽水,想要知道一樣東西到底有沒有靈性,根本不需要像以前那樣一件件摸過去。


    現在他隻需要深吸一口氣,然後以內息吹拂內庫,就能知道哪件東西有靈性。


    雲天閉上眼睛,默念真訣,一股灼熱的氣息立即充滿了整個內庫,接著至少有十多處傳來異樣的氣息。


    雲天忍不住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不愧是一個國家的內庫,藏品的種類,來源都不可小覷。


    他走到反應最大的地方,從一大堆刀劍當中抽出一把長刀來,這是一把看起來類似於象牙的寶刀。


    刀身之上鏽跡斑斑,顯然棄置了很久。


    寶象王抹了抹額頭上的熱汗:“這是先祖使用過的武器,但因為年代久遠,已經多年未曾動用,先生是寶象國的恩人,拿這個東西自然是恰如其分。”


    雲天沒理會寶象王的自吹自擂,走到牆角處,從雜物下麵扯出一把拂塵,扔在了戒善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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