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姣和陸階到時,金鍾靈剛為陸榮生換了藥出來。


    見金鍾靈還要去別的房間看其他病人,陸階便沒有上前問話,先進了屋。


    陸榮生仍躺著,麵上倒是堆滿了笑容,看起來好了很多。


    房間裏,陸夫人和桂喜在。


    “母親,他們呢?”陸姣進屋,走到床前問了好:“父親。”


    “我們換著來的,他們去萬祥樓休息了。”陸夫人本坐在床邊的一把椅子上,見他們進來,便站起來迎了迎。


    “來,就放這兒就行。”陸階對著屋門口,給剛進來的拿著包袱的宗凡指地方,讓他把包袱放到桌邊上。


    “都坐下歇一會兒。”陸榮生的聲音從床頭傳來。


    “宗凡你也坐著歇會兒。”陸階拉了把椅子順給陸姣,自己坐到桌旁的凳子上。


    “喝茶。”桂喜倒了茶端給三人。


    “金大夫這幾天怎麽說?”陸階問道。


    陸夫人坐迴床邊,“金大夫說一切都好,很順利,接了骨之後恢複的也不錯。”


    陸姣一下子放下心來,念叨道:“那就好那就好,謝天謝地。”


    “哈哈。”陸榮生笑了,“除了謝天謝地,該好好謝謝人家金大夫。”


    “外觀上怎麽樣?和正常康健時一樣嗎?”陸階問道。


    “一樣。”陸夫人迴答,“之前腫的老高的時候,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情況,後來消了腫,其實還是能看出來不一樣。接骨之後就平展了,跟平時一樣。”


    “那就好。”陸階點了點頭,“確實,金家這塊牌子名不虛傳啊。”


    陸姣喝了口水,兩隻手端著水杯,“那現在能下床了嗎?哪怕不能走路,能單腿下床也好。”


    “嗯……這個怎麽說呢……”陸夫人想了想,“腿能單腿站,手也可以先不用受傷的手,但主要是腰部附近,這才接了骨幾天,肯定還使不上力,無法支撐住自己。所以還是得躺著。”


    “這個包袱裏是拿的幾套新的寬鬆透氣的裏衣,我在咱們家附近店裏買的。”陸階拍了拍包袱,“我想著現在給父親換衣服總比之前好穿多了,看看能不能每天換一套,這樣身上舒服點,要不然身上難受。”


    “哎哎哎,別別別。”陸榮生趕忙說道,“可別一天一套啊,那畢竟翻個身什麽的也挺不容易的,兩三天、三四天一套就行了,現在又不是夏天,能忍。”


    “哈哈哈……”屋裏幾人笑著,桂喜給各人添了茶。


    坐了會兒,陸階從屋裏探頭看到金鍾靈不忙活了,便悄悄出來。


    “金大夫、金大夫。”陸階高高伸了伸手,跟上金鍾靈,“金大夫,我父親現在恢複的怎麽樣?”


    金鍾靈挺住腳步,迴過身子,“放心,恢複得很好,我跟你父親母親等人也說過了。”


    “太感謝金大夫了!”陸階抱了抱拳,“那他什麽時候就能迴家了?”


    “再住個三五天,就能迴。”金鍾靈微微笑意,轉而又認真囑托,“不過你父親現在還不能坐起來,也不能受顛動。所以你們到時候路上得小心,馬車不能快跑,隻能小跑,若是你父親不能受,隻能走馬迴去。估計得從天亮走到天黑。”


    “走多久那都沒關係。”陸階設想著金鍾靈所述畫麵,“越小心越好,慢慢迴去,人穩當就行。”


    “嗯。”金鍾靈點點頭,“你聽啊,我跟你說,迴家以後,不能整天躺著等恢複,得需要活動活動,這樣有助於斷骨長勢。不過,記著‘量力而行’這四個字,活動歸活動,但不能硬來,覺得在不難為傷處的情況下,少量活動。後麵再根據傷情恢複情況,逐步、慢慢、一點一點地,增加活動量。”


    “明白。”陸階聽著金鍾靈的囑咐,頻頻點著頭。


    金鍾靈繼續說:“站起來還比較困難的階段,你們就采用這種辦法,就是給他揉。不能太用力但也不能‘點到為止’。腿啊,腰啊,手啊,這都給揉一揉,記著不要碰正傷著的部位,避開傷處揉。”


    “知道了。謝謝金大夫。”陸階笑著道謝。


    金鍾靈前後擺了擺手,“嗯,迴去吧,再也沒什麽要叮囑的了。”說罷,自行先走開了。


    陸階迴到房間,坐迴凳子上,“父親,我剛剛問金大夫你的恢複情況了,他說恢複的特別好,說你本就身體好,受了傷恢複的就會快一點,叫我們大家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陸夫人喃喃著,屋裏的人一個個都舒展了眉眼。


    夜晚。


    經商議後,當夜由陸階和宗凡在醫館的屋子裏守護,其他人都去休息。


    陸姣在每個人麵前都歡顏笑語,好似從未有過什麽觸動內心的事發生過。


    還是和上次一樣,和母親一個房間。燈燭吹滅的時候,陸姣所有偽裝的表情都隨著一口無聲的歎氣鬆懈了下來。


    “母親,我今天特別困,這就睡覺了啊。”事實上,陸姣沒有睡意。


    “好。”陸夫人答應,“困了就快睡著,明天有精神。”


    陸姣側過頭,適應了黑暗的眼睛能看清母親臉的輪廓,“嗯,好,母親,你也累壞了,你也快睡。”


    陸姣轉迴頭,靜靜地平躺著。眼睛睜著,望著目光上方的黑暗。


    一會兒,陸夫人進入睡眠的均勻唿吸聲傳來。她勞累多日,挨枕頭就能睡著。


    陸姣聽著母親的唿吸——她睡著了。


    陸姣仍眼望黑暗——


    高錦鈺是高家獨子,從小跟著他父母親,經曆了大起大落,和父母的感情很深。


    桃花閣大火時,高錦鈺親眼看到母親奔潰、父親頹廢。後來,也看到了父母親在堂哥靳遠堂麵前的小心翼翼。


    高俊義去世前,自己感覺到時日不多,將桃花閣交到了高錦鈺手中。那之後,身體每況日下。盡管請了大夫在治,但一天比一天的虛弱是自己能感受到。去世前七八天左右,高俊義精神頭忽然就好了些,自己也就順勢撐起更多的精神,那幾天,家裏人都以為高俊義要好起來、站起來,高興是難以掩藏的。


    高錦鈺早前就找過自己,說是有什麽事要問問她。但當時自己父親陸榮生突發意外,自己對他的話一直都是心不在焉。高俊義那時的願望就是想親眼看著高錦鈺成親——肯定是這件事。


    那天,高錦鈺心緒沉重。自己可以想辦法早點給他答複,但自己以為事情沒有嚴重到這一步……


    今日強打的精神,此夜沉重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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