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一撥又一撥人不知道從何處聽到消息,紛紛來到西山嘯林山莊,看望虎引風。


    先是高贇帶著幾個心腹將軍,同時還帶來了兄長高斌的慰問。


    接著是童棣葉,帶著國安的一眾心腹來看望虎引風,童棣葉現在已經開始正式主持國安工作,雖然是副部長,卻手握真正的部長大權了。


    然後是易川縣聞訊而來的老同學、戰友等一幫人。


    連龍翼特衛連的人也過來慰問,來人居然是曾被虎引風救過一次命的雷甲,同他一起來的還有雷,那個神秘兮兮的女人。


    虎引風機械地迎來送往,麵無表情,心中茫然。


    盡管他和李君婉還欠缺一場正式婚禮,但幾乎所有人都將李君婉當成了虎引風的正妻。


    等鬧哄哄的一切終於塵埃落定以後,君婉也早就被李軍華接到家鄉安葬了。


    這個如花一般的美麗女孩,在人間度過二十幾個春秋以後,經曆過一次生死病情,認識了虎引風,收獲了不知道令多少同齡人羨慕的愛情,卻在人生最美麗的季節,生命戛然而止,給周圍的人留下濃濃的歎息。


    人生,命運,就是這樣任性。


    虎引風沒有去參加李君婉的葬禮,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那個可憐的女孩的照片,他覺得自己沒有盡到一個男人應該盡到的責任,他覺得自己心中有愧,他不敢麵對一群以淚洗麵的親人。


    讓散飛帶著父母去易川縣參加了李君婉的葬禮,虎引風在床上蒙頭睡了三天三夜。


    一個月後,麵色平靜的虎引風終於下了樓,來到山莊前院,看看自己不在家的這幾個月,嘯林山莊的變化情況。


    轉了一圈之後,虎引風叫來散飛和雲森、雲林兄弟,詳細詢問李君婉出車禍的具體情況。


    當雲森戰戰兢兢匯報完前因後果的時候,虎引風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擰出水來。


    根據雲森匯報,李君婉是在虎基金總部辦完業務之後,出門去陪基金中心的一位姐妹到京都羅氏珠寶旗艦店挑選首飾的時候被一群惡少撞上的。


    李君婉清純靚麗的相貌在脂粉成堆的大都市中無疑是一道惹眼的風景,這群惡少恰好也陪著幾個新掛的馬子在羅氏京都旗艦店挑選珠寶。


    因為看到自己男友一雙色迷迷的眼睛一個勁向李君婉的方向瞄,一個小太妹心中妒火中燒,找茬和李君婉以及那位閨蜜吵了一架。


    小太妹仗著新男友京都衙內的身份橫行霸道慣了,見君婉他們絲毫不服輸,愈發大發雌威,居然伸手打了李君婉一巴掌。


    李君婉本就是警察出身,嫉惡如仇,眼睛裏根本揉不得半點沙子,哪能能容得下這個潑婦放刁,也就順勢迴敬了一巴掌。


    這下惹了馬蜂窩,小太妹以及男友一行人對君婉和她的閨蜜大打出手,後來在羅氏珠寶的員工和保安勸阻下才勉強出了門。


    就在君婉一個人開車準備返迴虎基金管理中心的時候,路上就出了車禍。


    一輛黑色奧迪莫名其妙地直接撞向君婉開的轎車,連撞三次,才掉頭逃竄。


    警方通過道路監控攝像已經將嫌疑車輛鎖定,但肇事司機逃之夭夭,下落不明,肇事車輛的牌照明顯屬於套牌。


    虎引風心中就是一陣刺痛,沒想到自己短短幾個月不在君婉身邊,竟讓她受了這麽大委屈,最後居然連命都稀裏糊塗丟掉。


    “走,開車帶我去羅氏珠寶北京旗艦店。”虎引風麵色平靜地對雲森說。


    雲森一愣,急忙到車庫開了一輛車,虎引風也不多話,坐上車後,小車疾馳而去。


    羅氏珠寶北京旗艦店是羅氏珠寶集團在全國的標杆店,也是全國三百家羅氏珠寶連鎖店的形象店,坐落在寸土寸金的老城步行街上。


    一溜八間敞開門麵,富麗堂皇的裝飾,亮麗青春的服務員,高檔名貴的各類珠寶首飾,熙熙攘攘的顧客人流,將這裏打造成富人的購物天堂,女人心中的聖地。


    虎引風下了車,隨手提了個真皮黑色公文包,麵色平靜地擠進顧客人群,仔細觀察羅氏珠寶北京旗艦店內的裝潢擺設。


    當他眼睛最終落在大廳內四麵一共十幾個監控探頭的時候,陰沉無色的臉龐上這才稍微舒緩了些。


    “先生,請問可以為您服務嗎?”一位看上去十八九歲的姑娘見虎引風東張西望看著店裏的布局擺設,出於職業素養,微笑著出口招唿。


    “嗯,我有一點事情,想請你們保安負責人或者經理談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虎引風見對方詢問,直截了當提出自己的要求。


    “這個,不知道先生究竟有什麽事?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助您呢?”服務小姐沒有直接拒絕虎引風,而是換了一種委婉的方式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在這樣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每天來這裏挑選首飾的客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可謂形形色色,眼前這個略顯沉悶的小夥子張口就要見經理,小姑娘的心裏打起了鼓。


    再說,經理這段時間一直脾氣不好,一張臉整日陰沉著,也不知道究竟犯了什麽毛病,手下人一個個噤若寒蟬,連最受經理喜歡的小梅這段時間都沒得到經理的好顏色,其他人更是不敢掠虎須。


    現在更是傳言,羅氏香港總部的總經理最近要來京都旗艦店調研銷售情況,經理更是不敢怠慢,態度也更加煩躁,這個時候,服務小姐更不敢隨便上去麻煩經理了。


    見服務小姐一臉為難的樣子,虎引風淡淡一笑,說:“你不用為難,我沒有惡意。我就是想了解一點情況,說不定還能為你帶來機遇。”


    女服務員見虎引風這樣說,一時間倒也沒了主意,一副躊躇不定的模樣。


    虎引風見周圍人都在忙,隻有和自己說話的這個女服務員暫時沒有顧客,一事不煩二主,於是對這位依舊拿不定主意的姑娘說:“你上去告訴經理,就說有人想出售翡翠原料,不知道您們羅氏願不願意收購?”


    那姑娘一聽這句話,渾身一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虎引風,說:“你真的有翡翠原料?”


    虎引風沒有說話,點了點頭,說:“放心吧,我說有就有,開這種玩笑有什麽意思。現在你能上去通報一聲了嗎?”


    小姑娘還有一些不放心,不過腳步卻開始移動了,一邊走一邊說:“請您先在這裏稍等,我去試試看。”


    就在羅氏珠寶北京旗艦店的三樓,寬敞的經理辦公室內,一個天姿國色的年輕女人正坐在老板桌後,聽著旗艦店經理高峰正畢恭畢敬地匯報最近一段時間以來的銷售業績。在高峰的旁邊沙發上,則坐著羅氏珠寶集團原料采購部負責人李旭,一臉的愁眉不展。


    “羅總,上個月我們店一共銷售了五千萬,其中翡翠類占到八成,現在店裏的翡翠庫存已經基本告罄,答應顧客的商品到現在遲遲不能供應,已經有人開始投訴我們的信譽了,羅總,你看能不能讓總部先想辦法給我們店發來一批翡翠原料?”高峰麵帶難色地小聲哀求。


    羅裳光潔的麵龐上帶上一層薄薄的愁雲,歎了口氣,說:“高總,現在總部的高端翡翠儲存也到了一個很危險的境地,我們不能敞開供應,不然將會在接下來的競爭中徹底被人吃掉,你先想辦法抗一抗,等過了這段危險期,或許總部就能緩過氣來,再去收購一批翡翠原料。”


    羅裳的聲音非常好聽,但是明顯底氣不足。上次羅氏集團花費二十億美金在仰光大公盤上準備大展身手,結果一敗塗地,競購的毛料總共解開不到五億美金的翡翠,可謂大傷元氣,現在不但總部翡翠儲量逐日見底,連流動資金都已經出現緊張,可謂最危險的時候。


    偏偏就在三日前,珠寶業的龍頭老大,香港唐氏珠寶集團出現招考新聞發布會,宣布自本月起,唐氏所有翡翠商品價格下調百分之五,一石激起千層浪,很明顯,唐氏集團要憑借自己的雄厚實力和遠好於其他各家的原料庫存,準備對同行痛下殺手了。


    在其他人原料都基本告罄的時候,唐氏居然還高調宣布降價,可謂雪上加霜,趁火打劫,這明顯就是在別人傷口上撒鹽,逼迫同行競爭者退出珠寶高端市場。


    一旦被逼迫退出高端市場,五大家族的格局就會迅速變化,重新洗牌,到時候,唐氏、南洋、羅氏、鳳祥、大生等珠寶業的五雄並存的局麵勢必不複存在,還能存在幾家就很難預料了。


    至少,一直以來與唐氏明爭暗鬥的羅氏珠寶集團肯定是唐氏首要關注也是集中全部精力打壓的對象,而南洋珠寶作為唐氏的一貫合作夥伴和商業小弟,最可能聯手吃掉羅氏的高端市場。


    現在的羅氏可謂山雨欲來風滿樓,到了商業曆史上最艱苦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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