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中川萬萬沒想到,他今天看走了眼。他越是表演得卑躬屈膝,虎引風越覺得裏麵有鬼,也愈加相信竺千手的判斷,這絕不是一把普通的村正高仿,這裏麵大有文章,不然這個小子不會表現得這樣急切。


    剛才竺千手告訴虎引風這把刀並非村正高仿,而是另有來曆,虎引風並沒有太在意,畢竟,他不是刀客,在刀的文化上了解不深,更不用說是這是一把日本妖刀。


    既然竺千手很喜歡這把刀,自己稍微花兩個錢,替朋友買下一件心愛的東西隻不過舉手之勞,其實心裏也沒有對竺千手剛才的判斷太當成一迴事。


    不過中川的橫加阻攔,讓虎引風隱隱覺得,自己恐怕今日誤打誤撞,逮到了一條大魚,更不會輕言放棄。


    “對不起,中川先生。華夏有語,君子不奪人所愛,這把刀既然我們已經買下,就不會在乎幾個錢,也不會馬上再次轉手。畢竟,我這位朋友是真心喜歡這把刀,所以,轉讓這種話請不要再說了。”


    虎引風看中川糾纏不休,隻得將自己的底牌亮出,明白告訴對方,你不用再耍小計謀,我們是不會上當的。


    中川見對方軟硬不吃,臉色立刻變得陰沉起來,冷冷地說:“先生,我剛才已經說了,這是日本的國寶,兩位就算付錢買下也帶不出日本的,還是高價賣給我比較合宜。過了這個機會,隻怕二位以後會後悔。”


    見對方圖窮匕見,開始赤裸裸地威脅,虎引風冷冷一笑:“這就不勞中川先生費心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迴見。”說完也不再理睬中川和另外幾名劍拔弩張的日本忍者,和竺千手扭身走了。


    竺千手一邊走,一邊皺著眉頭對虎引風說:“看來,日本人盯上了這件寶貝,迴頭可能還會鬧出幺蛾子,要是迴國的時候,安監不讓咱們帶走這把刀怎麽辦?”


    竺千手考慮地比較現實,這畢竟是日本人的地盤,到時候在海關隨便找個理由都能扣住這把妖刀,不讓中方代表團帶迴去。虎引風白花兩億日元,卻帶不走這把妖刀,的確是個問題。


    “哼,不管什麽理由,這把刀我非帶走不可。大哥,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不知道這把刀的價值,我說不定真會將這把刀再次售出,多少賺幾個零花錢,既然知道這是日本的國寶,我非帶走不可。”虎引風冷冷一笑,胸有成竹地對竺千手說。


    “大哥,這把刀先放在我這裏,等迴國以後再給你,我就不信了,一把刀我還帶不出日本,艸。這些雜碎!”


    竺千手急忙將這把奇怪的妖刀交給虎引風,一來這刀其實就是虎引風自己出錢買的,二來虎引風明麵上的職位還高出刀子一頭,於情於理都應該虎引風保管這把刀。


    虎引風也不矯情,接過這把刀就夾在了懷裏,然後找借口上了趟廁所,關上木門,順手劃開虛空,就將這把妖刀裝進了空間荷包裏。


    日本人千算萬算,也算不到虎引風的這手,這是後話不提。


    等虎引風兩手空空走出洗手間,刀子不禁疑惑地多看了虎引風幾眼,卻沒有發現那把妖刀藏在什麽地方,卻也沒有多問,兩人繼續朝交流會場走過去。


    五十米外,一名忍者遠遠跟著虎引風和竺千手,見虎引風上了趟洗手間,出來兩手空空,大吃一驚,急忙匯報自己的主子。


    “什麽,你到底看清楚沒有,那把刀不見了?”中川在耳麥中急切地詢問。


    “是的,少爺,那個年輕的華夏人帶著刀去了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就兩手空空了。”盯梢的忍者小心地迴答著問題,免得一不小心就惹來一頓臭罵。


    一分鍾後,三名裝扮各異的日本人先後衝進洗手間,而這時,虎引風已經和竺千手走遠了。


    竺千手和虎引風走了一會,忽然接到一個武部同仁的電話,說是看到了一件好東西,讓他過去把把關,於是就和虎引風分了手。


    虎引風樂得一個人轉悠清淨,慢慢又在人群中擠來擠去,尋找自己中意的東西。


    在一個泰國人租賃的攤點前,虎引風在此停下了腳,這一次,是七白狸突然叫停。


    “老大,打住,打住,我看這個攤點的那張紙很有意思,你趕快把它買下來。”


    虎引風一愣,隨即朝七白狸示意的攤點看過去,是一個泰國代表租賃的,玻璃櫃中的東西不多,隻有兩樣,一張大約四倍標準打印紙大小的黃紙,看顏色就知道是那種上了些年頭的樣子,上麵畫著一副人體穴位圖,乍看去很像中醫用的針灸圖紙,不過上麵密密麻麻劃了很多細細的連線,給人一種亂糟糟的感覺。


    這幅人體穴位圖上一共有一百多個類似穴位的點,每個上麵都用一種很奇怪的文字進行了標注,虎引風看不懂這種文字。


    在這張奇怪穴位圖的旁邊,還有一個黑色的小瓶子,瓶口用蠟封得死死的,不知道裏麵裝的什麽東西。


    有兩三個人站在玻璃櫃前正仔細審視那張圖紙,用各種外語談論著紙張上奇怪圖像的意思,有人詢問賣主這究竟是什麽東西,那名泰國代表用虎引風也聽不懂的語言嘰裏呱啦地解釋著什麽。


    等來到玻璃櫃台前,虎引風微微彎下身子,謹慎地打開天目,讓七白狸看表清楚。


    果然,這一次,七白狸隻看了不到五秒鍾,就大叫起來:“老大,趕快買下來這張紙,對你有大用。還有旁邊那個小黑瓶,估計應該和這張紙是配套的,一定要拿下來。”


    虎引風好整以暇,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賣主:“朋友,你這張圖紙是幹什麽用的?”


    那名泰國代表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老頭,皮膚黝黑,身體消瘦,看上去一副其貌不揚的平凡樣子。見虎引風用漢語發問,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居然也用有些生硬的漢語迴答:“你好,華夏朋友,我叫差猜。”


    虎引風一愣,心說真巧,接連碰到兩個外國人居然都會講漢語,雖然不標準,但勉強能聽得懂,看來現在華夏的國際地位與日俱增,很多人都開始重新關注這個古老的東方大國了。


    “你好,請問你這櫃子裏賣的是什麽物品,能介紹一下嗎?”虎引風微笑著問。


    那名泰國代表差猜皺著眉頭,表示沒聽懂虎引風的話,看來他對漢語的了解也很皮毛,稍微深入一點就有些抓瞎,不過在虎引風再次重複並做了手勢表達以後,這名泰國人終於明白虎引風的意思。


    “一個朋友寄售的物品,說是祖傳的穴位圖,配上這瓶開竅蟲,一共一千萬泰銖。”這名可憐的太過代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讓虎引風明白了這些商品的大致意思。


    虎引風心中點點頭,但表麵不動聲色,向對方表達了自己的意思:“這副穴位圖沒有使用說明,上麵附注的也是早已失傳的古泰文,想琢磨透恐怕很難。一千萬泰銖的價格有些高了,至多隻能價值三百萬泰銖。”


    差猜眼睛一亮,隨即搖搖頭,表示價格太低,達不到朋友的意願,不能出售。


    “至少八百萬泰銖,否則免談。”那人多少鬆了一些價錢。


    “再添加五十萬泰銖,三百五十萬,再多就不值得了。”虎引風稍稍加了一點。


    “不行,低於七百萬我絕對不能出售,否則朋友不答應的。”泰國人差猜怕好容易逮住一個感興趣者再跑了,又不由自主降低了一些。


    虎引風笑笑,暗道國人的這種攔腰斬的講價方式看來已經流行全世界了,不行,還得再講講,免得對方起疑心。


    “四百萬,這是最後的價格。”虎引風多少又加了一點。


    “六百萬。”差猜也看出虎引風確實對自己的東西感興趣,也不願意一下子殺價太多。


    “四百五十萬,你要實在不願意就算了。”虎引風擺出一副最終抉擇的樣子。


    泰國人差猜小眼睛轉了轉,最後一咬牙:“五百萬泰銖,這是我的底限。朋友,有興趣你就拿走,否則請別耽誤我的生意。”


    虎引風裝作難以抉擇的樣子猶豫了半天,差猜故作輕鬆地等著虎引風決定,但微微顫動的手指還是出賣了他緊張的內心。


    最後,虎引風做出一副肉痛的樣子,歎了口氣,說:“好吧,不過我沒有帶那麽多現金,隻有瑞銀本票,不知你是否收美金?”


    差猜大喜,連連點頭:“當然可以。”美金是最流行的世界貨幣,而且幣值堅挺,這一點全世界的人幾乎都明白。


    當虎引風掏出支票本流利地簽字的時候,差猜的麵部不自然地抽搐一下,心中下意識地感覺自己被這個貌似年輕的華夏小子耍了,感情這小子是頭大肥牛,根本不在乎幾百萬泰銖,先前的講價完全是裝腔作勢,早知道這樣,咬定一口價不放鬆,他十有八九也會掏腰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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