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卓十分高興,再次將臉轉向虎引風,說:“到現在還不知道老弟高姓大名,實在無禮。還請老弟告知,犬子的病究竟怎麽迴事,我以後也好防範,免得再出現這等大禍。”


    虎引風心裏就是一緊,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告訴林文卓自己的身份,說實話肯定不行,說化名也有些不妥。靈貓是組長刀子給自己起的,隻在黑洞內部使用,林文卓畢竟是外人。


    正在猶豫,醫生插話:“老爺子,我這位小兄弟姓毛,叫毛嶺,嗬嗬。”


    林文卓恍然大悟,說:“哦,原來是毛兄弟,來來來,林某再敬你一杯。”說著,又要倒酒。


    虎引風本不勝酒力,稍微喝些就麵紅耳赤,急忙攔住林文卓,說:“老人家,別客氣,我實在不會喝酒,這酒就免了吧。令郎的病其實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從根本上說,這場病並非發自他自己的身體,乃是外界因素所致,所以,所以……”


    林文卓察言觀色,發現虎引風欲言又止,好像有不甚方便處,於是不再繼續追問,急忙說:“先不忙說這個,咱們吃菜,吃菜。”


    眾人觥籌交錯,一頓酒足飯飽之後。林文卓吩咐下人就在自家給三位貴客安排下榻之處。林氏別墅很大,房屋有上百間之多,找一塊讓三人休息的地方實在便當得很。


    道長本來要迴酒店休息,但林文卓說什麽也不願意,還說一定要與毛兄弟促膝長談。


    虎引風知道老頭有一肚子話想問自己,剛才酒桌上不太方便,所以想趁晚上好好與自己聊聊,當下也不好執意離去,就同意了林文卓的安排。


    晚上,醫生走進道長的房間,看看四下無人,閃身進入,隨手掩上房門。


    道長正在床上打坐,雙目微閉,麵無表情,隻是輕聲問了一句:“你來了?”


    醫生詭秘一笑,湊近道長說:“三哥早就知道我要來,那你一定也知道我想問什麽吧?”


    道長的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淺笑,隨即消逝不見,說:“你不就是想知道為什麽我要九號去給林天豪治病麽?”


    醫生一笑:“聖手梅花就是聖手梅花,小弟的心思怎麽能瞞得過你。我不明白,三哥怎麽看出來九號就能治愈林天豪的怪病呢?”


    道長淡淡一笑,說:“在雲南春城酒店時,我卜得一卦,山風蠱。《周易》卦辭有言,‘蠱,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後甲三日。’我就知道林天豪的病其實根本不是正常疾病,而是中蠱所致。不過這件事的結果還不錯,因為卦辭雲元亨,元亨是大大吉利的意思,說明該人之病最終有救。


    誰能救他呢,誰又是下蠱之人呢?蠱者,上艮下巽,艮為少男,巽為長女,乃是熟女禍害少男之卦。因為林天豪剛成年,正好代表這個艮,那麽巽就是下蠱的兇手,巽為長女,所以說兇手應該是個中年女人。


    巽又有草木樹林象,正好與林天豪渾身長毛的病症相符,所以巽就是蠱,而艮又有頭麵皮膚象,乃是一個人的皮膚長滿了草木,你看這個卦象是不是很神奇?什麽人能救得了林天豪呢?巽乃草木,草木生長離不開土壤,離開土壤則自動凋謝。


    艮恰好又是土壤,所以能製服巽蠱的也隻有艮土。艮為少男,林天豪倒是少男,可惜他本身就是病人,無法為自己治病,說明隻能是另外一個少男治愈林天豪。


    在這些醫生中間,誰又能當得起少男呢?你和我年紀太大,都不行,那隻有九號了。我聽你說九號擁有水火雙脈,乃是不可多得的術界奇才,所以我斷定,治病的事非他莫屬。”


    醫生聽得頻頻點頭,暗暗佩服,道長繼續道:“不過,這件事並沒有算完,下麵還有故事。”


    “還有故事?”醫生不明白道長的意思。


    道長解釋說:“你想想看,既然有人處心積慮要置林天豪於死地,怎麽可能讓人這麽輕鬆就給解蠱了呢?藏在幕後的人一定會跳出來阻止我們。林老頭一輩子叱吒風雲,自然也不會想不到這一點,明天肯定會央求我們替他斬草除根。另外,蠱卦辭雲‘先甲三日,後甲三日’,也提醒我們,這件事還有後續,你我不可掉以輕心。”


    醫生點點頭,表示讚同,突然,他好像想起來什麽,問道長:“我聽薛紅陽說奪魂草不死不生,不懼五行,紮根於病人的血脈和魂魄之中,世上根本無法克製,除非下蠱之人親自收迴,那九號為什麽就能收服此蠱呢?”


    道長淡淡一笑:“你是醫生,這種事怎麽還問我?”


    虎引風睡在床上,頭腦有些昏昏沉沉。本來他就不勝酒力,但麵對林老爺子的頻頻敬酒,又不好過分推卻,多喝了兩杯,便覺得有些頭重腳輕。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令虎引風感到有些心神不寧的是,自己白天在給林天豪治病的時候,分明感覺好像有兩條蛇一樣的陰寒氣流順著雙手勞宮穴進入,沿兩臂上行,一直到頭頂百會穴匯聚,然後順脊柱下行,最後消逝於後腰處,不知是什麽東西。


    虎引風聽薛紅陽講,奪魂草不死不生,不懼五行,紮根於病人的血脈和魂魄之中,除了被下蠱之人自己收迴,世上本無法克製,自己按照幻境中的方式製服此蠱,會不會對身體造成危害,也變成像林天豪那種怪模樣?想到這裏,虎引風禁不住激靈靈打個寒戰,感覺渾身不舒服,睡意也消失大半。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當當當”的敲門聲,虎引風一骨碌坐起來,問:“誰啊?”


    “是我啊,老弟睡了麽?”門外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虎引風聽出來那是林文卓的聲音。


    老頭深更半夜找自己幹什麽?虎引風一邊疑惑,一邊急忙下床開門。門外果然站著林文卓,卻不見白日兩個形影不離的保鏢。


    虎引風急忙將林文卓讓進房來,又輕輕關好房門。


    林文卓也不客氣,進來一屁股坐在臥室沙發上,長長喘了口氣,看來有些勞累,畢竟七十好幾的人了,再加上這段時間一直精神焦慮寢食不安,體力難免透支.


    不過林文卓精神很好,雙眼炯炯有神。他見虎引風還站著,急忙示意他坐下,說:“老弟,真不好意思,這麽晚了還打擾你。不過,白日說話不方便,我來就是想問老弟一個問題,犬子的病根究竟怎麽迴事,老弟能否如實相告,林某感激不盡。”


    原來為了這事,虎引風略略放了心,點頭說:“好吧,據我所知,令郎的病乃是中蠱所致。中蠱的原因應該在令郎成人典禮酒宴上最後喝的那杯咖啡內。”


    剛聽到這裏,林文卓就豁然直立:“什麽?有人居然在咖啡裏下蠱?”


    虎引風急忙扶著林文卓重新坐到沙發上,說:“應該是這樣,不過隻有令郎一人的咖啡內有蠱,其他人都正常,所以你們都沒有在意。”


    林文卓臉色鐵青,輕聲地問:“老弟,你能告訴我這蠱究竟是何人所為?”


    “這……”虎引風一沉吟,沒有立即迴答。


    倒不是他故意端架子,或者要挾林老頭什麽,實在是他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訴林文卓這件事,他知道隻要自己說出了真相,林家絕不會善罷甘休。而自己僅僅隻是在幻境中看到一個中年女人的背影,並沒有看清女人的長相,無法定論。這件事關係實在非同小可,虎引風不敢信口開河。


    林文卓見虎引風遲疑,輕輕一笑,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塊古玉,放在桌上,說:“老弟,你救了犬子一命,這份大恩怎麽報答都不為過。咱們說好的酬金一分不少,明天就劃撥到老弟賬戶上,這個你放心。另外,我還想送給老弟一塊古玉,你先看看。”


    虎引風看到林文卓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來,有些莫名其妙,聽說是送給自己的,更加好奇,就順手拿了起來,仔細觀察。


    這是一塊玉璧,呈天青色,直徑約有兩寸,中間的孔裏穿著一根紅絲線。


    玉璧的一麵用細紋均勻地陰刻了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卦的符號,另一麵卻雕刻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靈的圖像,抓在手中感覺十分滑膩,最奇特的是虎引風立刻就感覺這塊玉璧的四個方麵的溫度並不一樣,有的地方熱一些,有的地方涼一些,還有一部分摸上去感覺像冰塊,十分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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