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da將手臂中過熱的儲能片彈出,接過了todd遞上的新儲能片:“你拷問的怎麽樣?雖然說實話,我對結果也不報希望。”


    在juda和alisa的身後,todd半蹲在自己的“屍體”上,麵前是一具不斷振動的tiw人的軀體。他們被控製在todd用自己的“屍體”共振產生的波動場中,失去了逃脫的可能。


    “我覺得我們這樣控製他的同時,也控製了他的發聲單元,”todd把一句本該說得好氣又好笑的話說得冰冷平靜,“我甚至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是否能思考。”


    alisa上前環繞著被控製的tiw人走了一圈,todd和juda也同時收到了來自alisa的生命體征圖像。


    “對照斯瑪特的生命體征的話,這個人的部分生命功能確實近乎喪失了,”alisa為兩人做著分析,“就和腦區的關閉一樣,他現在要不就是渾身都感到很爽,要不就是如人類窒息般難受。”


    “很爽?”juda疑惑地看著alisa,“腦區關閉,還能很爽?那不是像偏癱一樣?”


    todd憋著笑看向alisa,正好與alisa的目光相遇,todd吭哧一聲笑了出來:“虧你還是我的一份人格,怎麽這麽簡單的嚐試都不知道。”


    “可能是在思維通道中太孤獨了,缺乏伴侶吧。”alisa接上了todd的話,兩人笑作一團,留下juda一人迅速在資料庫中翻找著,最終滿臉驚訝地抬頭看著樂翻了的兩人,驚歎於自己搭上了一輛不得了的科普車。


    “他好像‘醒’了,”alisa突然嚴肅了不少,雙手的武裝係統也自動上線,在手臂內部排版完畢,在兩位陶宇的跟隨下迴到運輸車內的屍體堆前,審視著眼前以更大振幅掙紮的tiw人,“你有沒有什麽想和我們說的。”


    “我可以直...直接告訴...訴你們我知道的一...一切,”tiw人說話時斷斷續續的,如同一台信號不好的接收機播放著劣質的音頻,“反正對我也...也不會再有任何影響...響了,對這個沒有未...未來的文明也不會造成任何影響了。”


    todd從手臂中取出一段碳質管:“這能取消你所在空間及周圍一立方米大小的場,但你也別想逃脫或是反抗,你依舊不過是甕中之鱉罷了。”


    隨後todd將碳質管扔向tiw人的身下,一瞬短暫的工作後,tiw人終於可以在一定的空間中自由活動了,他化作一灘液態的光,在那一米空間中打轉:“我們這樣的人是沒有名字的,我們能知道的也隻有指令與任務罷了,至於那些被殺死的人,還有我,都可以算是任務失敗了。而我們隻有一個結局,那可不容樂觀。”


    三名機械生命麵麵相覷,一時竟不知如何由自己開口。tiw人也似乎完全沒有在意,坦然地說了起來:


    nce已經進入了晚年,是真正意義上的晚年,tiw文明正值興盛,nce的維生恆星seta隻剩下不到百個宇宙年的壽命。根據上麵的人推測,屆時將有超半數的tiw生命因失去生命載體淪為文明流放階級,在宇宙中漂泊流浪數百年,幾乎不可能善終。”


    alisa從兩人身旁離開,沒有收起手上的武器:“你要對我們解釋的東西還多著呢,為什麽你們要搶奪堡壘中受損的機械生命軀體?”


    “我們不可能知道原因的,這是我們的任務,而我們的義務就是為上麵的人服務。”tiw人極其淡定,即使剛剛目睹了自己的同類被殺害,他的語氣也沒有絲毫波瀾。


    “上麵的人?”juda對tiw人的迴答嗤之以鼻,“還以為所謂先進的文明能有什麽先進的製度呢,還不是階級這麽明顯,那你所說的‘上麵’是指誰,你這總能說了吧?”


    “就是白平屋裏的家夥,”tiw人用身體展現了他所說的“白平屋”,“這是當年聯合政府來tiw建設的建築體,裏麵基本都是宙域聯合政府的tiw工作人員,負責聯合政府在tiw的調度與工作。”


    “是這‘白平屋’裏麵的人讓你們來做這些事的嗎?”todd越問越生氣,語調不斷上升著,“聯合政府排你們來搶奪我的殘骸?”


    “確切的說,我們的酬勞來自白平屋,其他的具體情況我就不太了解了。”tiw人恢複了液態的模樣,渾身緩慢地起伏著,“白平屋是一係列機構的總部,沒有人會願意多去討論的。”


    “那可不是什麽好事。”alisa將手臂恢複成原狀,走向貨艙。


    “怎麽會這麽說,”todd與tiw的技術係統進行了連接,“我們可沒時間和他們鬧,我們甚至就不必在意他們。”


    “劉垚司令他們好像就在那裏。”alisa迴過頭,與二人驚訝的數位目光相遇,碰撞。


    ......


    劉垚和斯瑪特的代步工具被兩名tiw人收走了,如今兩人雖然要繼續徒步沿著幾乎看不到盡頭的白色走廊前進,但感受著腳下踏實的觸感與浸泡渾身的微妙的重力場,劉垚心裏有說不出的痛快。


    “人類有個經典的故事,叫鴻門宴,我沒記錯吧,”艾維蘇突然冷不丁給劉垚來了一句,“你所說的應激手段,要是遇上了真正的鴻門宴,你也不會有任何勝算。”


    劉垚猛地一扯艾維蘇的外套:“這些話能不能關上門再說?你是真傻還是你是敵人的臥底?你見過直接在人家地盤裏評價人家是不是鴻門宴的嗎?你能不能清醒一點,他們都說了我們就是做基本外交工作,那隻是防患於未然罷了。”


    “那你之前還神經兮兮的和我在那......”


    “遠道而來的二位。”隨著極其空靈的女聲的響起,走廊的盡頭出現了一名懸浮於高空的tiw人,在她的身後是數名飛行高度明顯低於她的tiw人,一同飄向劉垚與艾維蘇。


    “這是誰,這是誰。”劉垚低聲向身後詢問,卻發現曾經一直在自己身後的外交人員已不見了蹤影,輕輕地握了握拳。


    “tiw文明以擁有姓名為恥,”空靈女聲的主人降落到二人麵前,“不論在何時,不論在何地,隻需記住我們的主客關係就可以了。”


    不知是否因為同時因為對方的話想到了斯瑪特,二人對視一瞬便閃開了眼神,向tiw女性彎下了身。


    “免去這些無用的禮節,”女性的聲音依舊空靈,但所用的詞句卻與她的語調不太相配,“你們是應死之人。”


    艾維蘇後退一步,但也同時挺直了後腰,舒展了六肢後挺拔地俯瞰向tiw女性:“如果這就是所謂的主客關係,我認為你們‘主’的身份當的很失敗,tiw文明沒有必要將自己包裝的如此冰冷。”


    “在你們眼裏,我們是文明,”tiw女性再次升起,她身後的tiw人飄向劉艾二人,“在我們眼裏,你們不過是沙石瓦礫。如今你們的行為直接導致了ngc4419堡壘的破壞以及無數tiw公民的死亡,你們成為了記有罪孽的沙石,理應被清理。”


    “你無權這麽做!”劉垚也挺直身體,厲聲說到,“而且你的語句毫無邏輯可言,我們在你提到的事件中完全屬於被害者,我們理應收到保護而不是所謂的清理,你們到底是受誰指示?你又是誰?”


    “隨後,將由我親自執行。”tiw女性完全沒有在意劉垚的質詢,在空中閃爍著。


    “迴答我的問題!”劉垚繼續怒吼這,卻似乎不再有什麽意義,對方已經做出了衝擊姿態,即將俯衝向二人,送上最後一擊。


    “你的應激手段呢?”艾維蘇一邊在身旁的tiw人的包圍中掙紮著,一邊對劉垚咆哮。


    “這他¥的算什麽?”劉垚也掙紮著,“你想得到會發生這種鬼事情?我們這算是完全被擺了一道?”


    “鴻門宴!”艾維蘇揮動著四臂,卻沒有任何作用,“我早就提醒過你!”


    “把這話留給閻王爺說去吧!”劉垚的力量明顯不如艾維蘇,已經被tiw人死死纏住,隻剩雙唇能夠上下運動。


    tiw女性的振動停止了,不一瞬她便已化作一束銳利的光,直刺而下。


    ......


    古香古色,綠樹蔥蘢的宅邸很難不讓陳建舟一行人找到地球建築的風格與影子。雖說纏繞在廊道間的萬千花草都是光影的魔術,陳笙還是願意踮起腳尖上前聞聞,尋得近六個月以來的難得的一絲迴憶。


    “在我的視角裏能夠發現在光線的作用下,這裏有兩個世界,”陳建舟打破了寧靜,“一個是真實的,一個是虛假的,我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它們。”


    “不要過多的急促,等待總能帶來結果。”斯瑪特朝建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陳笙在斯瑪特說話的間隙朝陳建舟的方向撇去一眼,卻與他冰涼的視線相遇,趕忙側迴了頭。


    “前方即為斑希先生的休眠處。”管家上前向陳笙一鞠躬,隨後向她身後兩人一鞠躬。


    三人的視線從管家身上移開,滑向一旁的林間小屋,就在陳笙看向屋門的一刻,時間在她的世界定格。


    一本翹起兩角的紙質本掛在門上,無盡的灰燼從中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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