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又一波顧客,難得店裏清閑起來的鄧秀珍,拿起兜裏的手帕,擦了擦額頭沁出來的汗水,又順手拿起一旁的杯子,擰開蓋子,“咕嘟咕嘟”灌下大半杯水後,才長舒了口氣,看著一通忙碌下來,雖然同樣抱著個杯子小口小口地抿著水,但是,額頭卻特別清爽,就連臉上也白裏透紅,沒有絲毫忙碌後特有“蒸汽”似感覺的林初夏,心裏破天荒地浮現一抹羨慕來。


    緊接著的呢?並不是大眾都會有的嫉妒和恨之類的情緒,而是獨屬於老母親式的擔憂。


    畢竟,人嘛,在劇烈的運動和忙碌後,總應該出汗的,不出汗什麽的?那絕對是身體出問題了!


    這樣想著的同時,鄧秀珍也不由分說地拽過林初夏的手,摸了摸手心,溫溫的,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寒涼,又毫不猶豫地捋起袖子,發現整隻胳膊也一樣地溫熱後,眉頭皺了起來,臉上也浮現一抹糾結來,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停留在林初夏的後背和肚子上。


    “媽,你在想什麽呢?”


    林初夏無奈地撫額,鄧秀珍的表現都這般明顯了,她哪能當沒看見呢?


    “你摸摸,熱乎乎的吧?”


    前世,她的身體確實很虛,虛到什麽程度呢?走個十來分鍾的路,中間爬個坡,上個五六層樓的樓梯,就會出一身汗。而,那處的皮膚也涼幽幽的,那感覺,怎麽說呢?就跟大夏天才從冰箱裏拿出來的冰棍一樣。


    不過,今世嘛?這樣的情況,絕不會再出現在自己身上!


    並不知道短短時間裏,林初夏腦海裏就浮現出這麽多個念頭的鄧秀珍,順勢收迴手,同時,一臉欣慰地點頭。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一點,你做得很好,學習再重要,也不能因此而損壞了身體,否則,到頭來,‘事倍功半’都算是好的,就怕‘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我呀,你還能不放心?”


    林初夏笑嘻嘻地說著,扳著手指,將自己在學校裏,除卻正常學習和競賽安排外,一應和身體有關的鍛煉安排說了出來。當然,鍛煉是外因,那麽,及時補充合適的營養,就是內因。因此,凡是營養又美味,即使是會長胖的東西,林初夏也都毫不猶豫地往嘴裏塞。


    ——嗯,絕不是因為今世的她,在服用過係統提供的星盟時代的初級基因液後,即使不是特意,但是,在長身體且瘋狂用腦的當下,吃再多也不可能長胖這個原因。


    “對了,媽,我跟你說,這次迴家……”


    聊完了學校的趣事後,林初夏轉了轉眼珠,毫不猶豫地出賣起林愛國來,沒有絲毫心虛和忐忑,更不用說不該有的惶恐和不安。


    “做得好!”


    對此,鄧秀珍給出了高度讚揚,就差沒直白地感慨一句“有女如此,婦複何求”了。末了,還不忘記給林初夏吃上一枚“定心丸”。


    “前段時間,我接到你三嬸打來的電話,說是今年,他們準備迴家過來。”


    “我記得,他們有四年還是五年沒迴來了吧?”


    不等鄧秀珍迴應,林初夏又點點頭,給予自己剛才那番猜測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小孩子一年一個樣,就算再懂事,又有親近的長輩在一旁引導,但是,人和人之間的感情是需要用心經營的,父母兒女之間也不例外。他們再不迴來,到時候,和林浩軒變得不那麽親近,可就後悔也遲了。”


    鄧秀珍笑著點頭,和林初夏交換了個眼神,母女倆對此事的猜測,一切盡在不言中。


    和鄧秀珍一起吃過午飯,又迴錦繡花園陪狗子玩了一個小時後,林初夏就又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坐上了開往學校的公交車。


    “初夏,我爸給我買了輛山地車,粉紅色的,繪了小白各種萌照的……”


    林初夏才到宿舍,還沒來得及放下手裏的行李,就被興奮激動得麵紅耳赤,手舞足蹈,恨不能逮著個人就滔滔不絕的張莎炫了一臉。


    接著呢?張莎直接竄上前,幫著林初夏將行李卸到牆角,就不由分說地拽起林初夏的胳膊往外竄去,嘴裏還瘋狂地安利:“我騎到學校來了……走,我帶你去看看!”


    林初夏除了笑著點頭,還能做什麽呢?


    用婉轉,不傷害到彼此感情的方式拒絕,再用點亮“大力士”技能後,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在不傷害到張莎的前提下,將胳膊抽迴來?


    沒錯,這些,她都能做到,但是,沒必要。


    畢竟,在陸續送別前往京城參賽的數理化決賽選手後,這段時間裏,張莎雖然和以前一樣嘻嘻哈哈,實際上,林初夏卻不止一次聽到熄燈鈴響了大半個小時,從張莎床上傳來的翻身和歎氣的聲音。


    而,現在,張莎的笑容卻是發自肺腑,任誰見了都覺得跟個暖心的小太陽般,哪能做出潑人冷水的舉動?


    很快,兩人就到達車棚。


    遠遠地,就在一眾黑色大高杠的單車,偶爾才能看見幾輛紅色或藍色,顯得特別小巧的女式單車裏,看見了那輛粉紅色繪著小白貓各種軟萌可愛圖樣的,看著就很是適合十來歲女孩子騎的山地車。


    “確實挺漂亮的。”也挺值錢的。


    當然,最後這句話,林初夏並沒有說出來。


    雖說,即使她不說,隻要不傻的,都能在這樣的對比裏,看出這輛山地車的價值。但是,想想,連同床共枕的夫妻間,都有著不能說與對方聽的私密,就更不用說,如她這樣和張莎之間扯著姐妹和朋友旗號,實則卻隻是同學的關係。


    萬一,原本,隻是單純猜測這輛車很貴,動了偷盜心思,但是,因為張莎的家世背景,而下意識掐滅這些想法的人,無意中聽到“進口”這些話後,本著“幹票大的”想法而動手了呢?


    這世上,向來隻有千日做賊,而沒有千日防賊的。正如“終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這句話所說那般,任何時候,都要小心謹慎,牢記“禍從口出”的道理。


    是的,九十年代的當下,別說在這樣一個三線小城市裏,就是在省城,再或者京滬等大城市,也不可能買到這樣的山地車。那麽,由此,可以得出這樣一個合理的推測:張家在國外有親戚,還是頻繁走動,關係極親密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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