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目睹了這一切的周主任,一臉的若有所思,看向林初夏的目光裏,也浮現一抹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欣賞。


    而,理科班的參賽選手,就是在此時,由雷柏林帶隊趕到的。


    如果說,文科班的參賽選手,不論男女,都跟毛絨絨的小雞崽一樣,跟在林初夏這隻雞媽媽身後,排成一隊,從頭到尾都散發出乖巧、聽話、軟萌又懂事氣息的話,那麽,理科班的參賽選手,就是嘻嘻哈哈,一路打鬧著過來的。並且,他們還特意走的大道,繞著操場,極盡招搖張揚之能。


    雷柏林呢?


    這迴,他並沒有走在最前麵,而是特意落後前麵那群人好幾步。


    當然,在他的旁邊,就有幾位家世地位略遜雷家,但是,打小就和他是玩伴,成績都不錯,同樣,在進入理科實驗班後,也身兼班幹重任的男生。此時,不知為何,他們都冷著一張臉,偶爾,看向前方那些嬉戲打鬧的同學的時候,眼底就浮現一抹嘲諷、譏誚和蔑視。


    這情況,看在同樣出身世家的周主任眼裏,就讓她的麵容越發地冷肅起來。


    即使,以雷柏林為首的世家子掩飾得再好,到底是十來歲的年輕人,別說周主任,就連一旁另一位此次同樣前往京城,給周主任做副手,負責後勤生活安排的老師,也都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切。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這件事誰對誰錯,但是,在雷柏林是班長的情況下,他必然要承擔起主要責任的。與此同時,別說學校裏那些同樣世家出身,卻因為成績等原因而選擇擇校班的學生,就連沉迷學習,不那麽留意周圍一切的書呆學霸們,也都留意到了這一點。


    就如撞衫,誰醜誰尷尬。人嘛,在這樣明顯的對比之下,誰能不生出類似“不如林初夏”的念頭呢?


    和幾位班幹站在一旁,同樣目睹這一幕的林初夏,心裏忍不住和係統吐槽:“統啊,這是第二次還是第三次了?”


    都說“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四”,想想看,她做出來的種種章顯出自己組織、領導和凝聚力的舉動,即使是無意為之的,但是,對雷柏林這樣的世家子來說,依然是一種不能接受的屈辱。


    尤其,她還是一個女生,對打小就受著“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隻要有錢有權,多的是想要攀附上來的美人兒”教育,從不曾正眼看待過身邊女人,包括有著血脈親緣的女性長輩的雷柏林來說,可不就是身心上的雙重打擊?


    正在網絡裏肆意穿梭,圍觀吃瓜看戲看得不亦樂乎的係統,很是隨意地問:“宿主,你這是準備從心了嗎?”


    “你在想p吃!”林初夏撇嘴,“統啊,來,咱們分析分析,就目前情況來看,你覺得,雷柏林會對我出手嗎?準備什麽時候出手?是自己動手,還是示意兄弟和手下出手?會不會求助於家人?”


    “宿主覺得呢?”


    這兩年來,被無數血淋淋現實洗腦,真切認知到“人心複雜”這四個字真諦的係統,早已不像最初那樣單純了,而是毫不猶豫地又將這個皮球踢了迴去。


    “我不需要我覺得,我隻需要統子你覺得。”


    林初夏全當沒感知到係統心裏的吐槽,和身邊幾位班幹一起揮手,目送大巴車遠去後,才又帶頭往教室方向而去。這期間,即使行走在偏僻的小道上,大家照例保持了安靜。


    下了早自習後,就有同學湊上前來,問林初夏等班幹的送行情況。


    當然,關心擔憂嘛,確實有幾分,但是,更多的卻是羨慕嫉妒,和莫名的酸澀、扼腕和期待。


    畢竟,前幾次比賽,不論是哪一場,不論初賽還是複賽,大家都是一起行動的。偏偏,這次的決賽,整個班50人,就隻有8人參加。


    這8人中,有自己的好兄弟,也有自己的舍友,更有自己的同桌。平日裏,不論上下課,再或者吃飯睡覺,都是結伴而行的。而,現在呢?不論是吃飯,又或者去洗手間,再或者迴宿舍,都將是自己一個人了。


    這種“被拋棄”的莫名感覺,實在太讓人討厭了!


    這些說不清道不明,卻真實存在的情感,林初夏很是理解,卻並不準備放縱。


    畢竟,明天,她這個做班長的,同樣要帶著剩下的一半班委,送別參加化學決賽的同學,後天,就要送別參加數學決賽的同學。到最後,全班25個人,包括副班長在內,都會飛往京城,而,她呢?卻依然“一枝獨秀”!


    這心情,也就重生而來的她,換了真正十來歲的小姑娘,能受得住?


    “初夏,我聽說,你給這次參賽的小夥伴們,除了‘京城決賽注意事項’外,還準備了一套特色行李牌,和一份‘京城特產地圖’?”


    當天下午,和張莎一起端著去食堂打迴來的豐盛又營養的晚飯,還沒來得及坐下來的林初夏,就迎來了張莎那哀怨又控訴的目光。


    對此,林初夏也隻能感歎——“小夥伴間,不存在過夜的秘密”。


    “行李牌是我給每位參賽小夥伴的……”林初夏頓了頓,將到了喉嚨的“愛”這個字咽下肚,“精神上的鼓勵。”


    別說九十年代的當下,就是後世,那些引人曖昧的話,也是不能對著十來歲的少年說的。哪怕,眼前,這位小姑娘是她的舍友兼好朋友,也不例外。


    “我自己也沒有的。”林初夏攤手,聳肩,一臉的無奈中,有著唯有她自己才能察覺到的狡黠和奸詐,“等下次,你也飛去京城參賽,我也送你一套。”


    末了,在張莎那蠢蠢欲動的神情裏,笑眯眯地補充道:“保管比這次送其它人的更精美、更好看!”


    “那……好叭!”


    和林初夏做了兩年舍友,旁人不知,張莎還能不知道,林初夏這看似溫和好說話的假相下麵,是掩藏不住的固執較真,或者,也可以說是“冷血無情”?


    畢竟,這世上,有幾個人能抵擋軟萌可愛女孩兒的撒嬌呢?偏偏,林初夏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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