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著什麽?南山中學這次的嚐試,是一次徹頭徹尾的錯誤?


    而,下一次的競賽,就應該像以前那樣,派兩個實驗班的學生過去?再不然,如果覺得參賽名額太多,有碾壓其它學校的感覺,也可以在實驗班裏來一次優中選優、精中挑精的考試?或者,如果,重點班和擇校班因此而心生不憤,也可以一起參加考試,再按照總成績的名次先後順序挑選?


    不僅老師和家屬們,就連學生,私下裏也在這般議論探討著。


    就如出名次這天,張莎就忍不住搖頭,感慨:“其實,這樣的競賽,重點班也就算了,但是,擇校班確實沒必要參加。”


    聽起來,實驗班和重點班之間,就像普通班和擇校班一樣,隔著很大的差距,但是,外人不知,他們本校的學生能不知道,重點班的學生,即使是最後一名,放其它學校也是前五的優秀苗子?這種情況下,重點班名次排在前麵,就差那麽十幾分甚至幾分,就能被分到實驗班的學神學霸們,能不嚐試報名參加競賽?


    倘若,他們超常發揮,就能順利進入複賽,更甚至,奪得決賽名額。


    退一步來說,即使正常發揮,也能過了複賽。


    即使,隻是過了複賽,沒進決賽,就無緣於高考加分。但是,要知道,在實驗班的學神學霸們一窩蜂地往高考這座“獨木橋”上衝去,隻為了能衝到前幾名,被全國甚至世界知名學府錄取,毫不猶豫放棄學校提供的一些保送名額情況下,重點班和普通班的學生裏,有參加過競賽,並且,進入複賽,或者進入了決賽流程,獲得一定名次的,可不比看似學習成績好,但什麽競賽都沒參加過的學生更容易奪得名額?


    “莎莎,你這樣說就不對了。”


    看似對鏡梳妝,琢磨著待會約會時做什麽打扮的於麗玲,聽到這兒時,再也忍不住地插話道,看向張莎的目光裏也滿滿的不讚同,就差沒挑明——沒想到,平日裏瞧著,你也挺善解人意的,結果,別人還沒越界,就更不用說侵占屬於你的權益,你就無所顧及地展現出自私狠辣的性情來,真是活久見。


    “都是南山中學的學生,都想為南山中學的榮耀添磚加瓦,憑什麽,在遇到數理化等方麵競賽的時候,就要將普通班和擇校班的人排斥在外,隻安排實驗班和重點班的人?一旦遇到音樂、舞蹈和遊泳等和藝術有關的比賽時,就又將重擔壓到普通班和擇校班身上?”


    “你們就不覺得,這樣的安排,很不公平嗎?”


    於麗玲的質問,擲地有聲,再配上此刻,她那嚴肅又冷冽的神情,即便沐浴在陽光裏,卻並沒有因此而被柔化,反還越發地“咄咄逼人”起來。


    然而,張莎卻忍不住地翻了個白眼。


    “術業有專攻,十指有長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也有自己的短處。我們要善用自己的長處,而不是用短處,去和別人的長處比拚。這樣的比拚,拚到最後,一敗塗地也就算了,怕就怕因此而生了心魔,從此以後一撅不振。到時候,除了讓人感慨一聲‘愚不可及’外,還能有什麽?”


    外人不知,她們同宿舍的還能不知道,於麗玲之所以會說出這樣一番冠冕堂皇的話,還不是因為這次擇校班之所以吵鬧著要“公平”,源頭看似在方磊身上,實際上,真正隱於幕後,一手挑動起這般事端的,卻是於麗玲這位所謂的純良人?


    而,於麗玲玩的那些把戲,出身工薪階層的普通人家的孩子不懂,擇校班那些記事起,就處在勾心鬥角環境裏的二代們能不懂?不過是因為方家,而“揣著明白裝糊塗”。


    於麗玲眼神微閃,該說,張莎確實是溫室裏精心培養出來的富貴花嗎?即便打小就在人精群裏打滾,又有父母長輩們的言傳身教,但是,到底年輕,並不能極好地管理自己的麵部表情。


    瞅瞅,就如此刻,張莎看向她時,那種“做賊的,喊捉賊的”厭惡和反感,幾乎溢於言表。


    可是,那又如何呢?畢竟,隻要她不承認,那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即便張莎和林初夏兩人心裏有再多的猜測,那麽,它們也永遠隻會是猜測,而成不了真!


    “失敗是成功之母,人生在世,就應該勇於嚐試。沒有嚐試過,又怎麽知道自己究竟哪方麵有天賦,哪方麵需要拚勤奮?”


    “你要知道,天賦如果真是那麽容易就能被確認的,也就不會有‘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的說法了。這世上,有些東西是顯露出來的,有些是隱藏起來的,否則,就不會有‘潛力無窮盡’的說法了。”


    “初夏,你說,我說的對嗎?”


    被拖下水的林初夏,攤手,聳肩,一臉的無奈:“這種事情,向來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我們做學生的,隻要管好自己‘一畝三分地’就行了,旁的什麽,那都是大人才需要操心的。”


    “我其實挺喜歡‘天塌下來了,也有高個子頂’這句話的。”


    “嗬……”


    如果說,張莎隻是扁扁嘴,哀怨地瞅了林初夏一眼,卻在林初夏的眼神安撫下,很快就釋然,並且,琢磨起林初夏話裏話外的用意的話,那麽,於麗玲就是忍不住地冷笑出聲,看向林初夏的目光裏滿滿“果然是個擅長和稀泥,打太極拳的老狐狸”的感慨。


    若說以前,麵對這樣的林初夏,於麗玲會在心裏琢磨許久,然後,才一點點地伸出試探的小jiojio,並且,跟生活在危險的大自然裏,不論是捕獵時,再或者喝水時,都會小心翼翼,東張西望,隻要周圍有任何風吹草動就瞬間跑得遠遠的小動物一般,那麽,今天嘛?


    不知受了什麽刺激的她,就再也忍不住地反諷道:“初夏,彭老師那麽喜歡你,他有沒有跟你說,這次競賽你考了多少分,排在初賽第幾名?如果去參加複賽,又能得第幾名?有沒有希望代表南山中學,參加京城舉辦的全國中學生物理競賽的決賽,並取得一個好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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