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他們這樣的學神學霸,就是典型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書呆子?連看課外書的時間和精力都沒有,就更不用說唱歌跳舞追劇了?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學神學霸們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不僅有年紀相當的親戚家的孩子當玩伴,也有左鄰右舍甚至同一個大院,打小玩到大的“青梅或竹馬”,即便他們潛心學習,卻也會在主動或被動的情況下,吃下小夥伴的“安利”。


    即便,眾人顧及方磊平日裏展現出來的“莫挨勞資”的霸道性子,而下意識地將到了喉嚨的笑聲又咽了迴去,但是,架不住,那幾個和方磊玩得好,往常,也經常用“磊子”這樣的小名喚方磊,自從港匪劇傳到內陸後,就在方磊的強烈抗議下,將顯示親近的小名替換成大名的“狐朋狗友”們率先笑場。


    於是,很快,方磊就被哄堂大笑聲給包圍了。


    方磊的臉色青了又紫,紫了又白,白了又紅,最後,化為墨汁般漆黑,放在身側的雙手,更是忽而緊握成拳,忽而鬆展開來,偏頭,怒視帶頭的幾人,並用一種“破罐子破摔”的語氣,斥道。


    “笑什麽笑?顯擺你們牙齒白啊?!”


    然而,話落,別說小夥伴,就連周圍那些平日裏熟悉或陌生的同學,也都哄然大笑。


    方磊:“……”艸!


    這罵人的時候很是痛快,但是,罵完後,就得麵對可怕的“修羅場”了。


    收迴視線的方磊,跟烏龜附身一般,一步三挪地往美女的方向挪去,心裏就跟生吞了十斤黃連似的那叫一個又澀又苦。偏偏,為了維持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人設,還隻能板著個臉,整一幅“家人不提前說一聲,就殺到校門口來不說,還當著眾人的麵叫了自己小名”的憤憤不平,而不敢露出任何的膽怯和心虛。


    是的,心虛。


    自家這位祖宗,每天忙得跟陀螺一樣,哪有那麽個找小輩麻煩的閑情逸致?而,一旦,她真這樣做了,那麽,就意味著……


    短短時間裏,方磊就將自己這段時間的日常在腦海裏仔細地迴想了一遍。而,這不迴想也就罷了,越迴想,他就越發地悲愴和絕望,往前挪去的腳步也就越發地緩慢。


    沒辦法,這段時間,他就沒做過一件好事。而,那些壞事,即便,在圈子裏很多長輩看來,不過是不懂事的小輩之間的一些惡作劇,但是,都說積少成多,當一件又一件小事積攢到一起後,誰知道,會不會發生可怕的“量變到質變”的情況?


    “磊子!”


    和方才一樣的音調,然而,方磊卻分明聽出幾分警告來。


    方磊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深吸了一口氣,以一種“風兮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返”的慨然就義姿勢,邁著大步,走到了炫目的紅色跑車旁,笑著和美女打了個招唿後,就在對方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裏,如同一隻可憐又無助的鵪鶉般,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這期間,方磊克製著自己滿腹的情意,在經過於麗玲身旁時,連個笑容都不敢給到於麗玲,就更不用說像往常那樣來一出含情脈脈的對視,接著,如同每一對熱戀中,卻因為種種原因而被迫分開的情侶一般,當著眾人的麵,不管不顧地摟抱在一起,真切地演繹出什麽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於麗玲臉上的笑容快要撐不住了,偏偏,就在此時,那位坐在跑車裏,正一派悠哉愜意的美女,突然抬頭望了過來,並在重重人群中,精準地鎖定了她。


    於麗玲:“……??!”


    雖然,很快,美女就收迴視線,看她的目光,也和周圍那些同學一般無二。但是,她卻真切地感知到那一刻,來自美女身上的嫌惡和淡不可察的殺意!


    於麗玲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血色一點點地褪去,如果不是前後左右都是人,讓她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再加上,兩世曆練出來的比周圍十多歲少年要強上許多倍的強悍心誌,指不定,眼下,她就被嚇得跌坐在地上了。


    那可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正當於麗玲做著自我心理重建的時候,跑車突然發出巨大的轟鳴聲,接著,就像一隻離弦的利箭般,載著方磊和美女一起,迅速消失在眾人視線裏。


    於麗玲:“……??!”


    與此同時,站在校門不遠處的雲芳,同樣看到了這一幕。


    不過,因為她並不認識於麗玲,更不認識被跑車接走的方磊,因此,隻是略羨慕嫉妒了一會兒,再暢想了下倘若自己是那美女,將會過上何等“一唿百應”“眾星拱月”般的生活後,就將這件事情拋到了一旁去,隻是專注地、認真地、殷切地凝視著校門口內外的人,生怕稍有不慎,就會錯過徐建軍的身影。


    等啊,等啊……


    這一等,就過去了十多分鍾。


    直到,擠擠挨挨的學生都或三五結伴,或被家人們接走,隻剩下稀稀落落的幾個人,熱鬧又喧囂的校門口恢複到往常的安靜後,雲芳依然沒能見到徐建軍。


    出什麽事了?


    難道,徐建軍真如那封神秘又詭異的郵件所說那般移情別戀了不說,還成為了“腳踏無數隻船”的海王?


    不,不可能!


    下一刻,雲芳就又搖頭,將腦海裏這個不靠譜的猜測掐滅。


    不吹不黑,就徐建軍那純情憨直的性子,真移情別戀了,哪能瞞得過她?


    再說了,除非,徐家人不要名聲了,否則,在已經為他們操辦了盛大的訂婚宴,並對外放出“等徐建軍考上大學,她中專畢業後就結婚”消息的情況下,即便徐建軍真被外麵那些妖豔賤貨勾走了魂,不用她出手,徐家人也會強壓著徐建軍收心!


    隻是,即便在心裏這般寬慰勸說自己,雲芳臉上的笑容依然一點點地消失,眼底也慢慢地浮現惶恐、驚懼和忐忑不安起來。


    畢竟,自古以來,多的是父母長輩們麵對倔強的兒孫時,拿他們沒辦法,最終,隻能腆著張老臉到處賠禮道歉,為他們收拾殘局的情況。誰知道,徐家會不會也這樣?畢竟,徐建軍可是徐家這一代的獨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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