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林初夏?


    人嘛,誰不喜歡聰明又好學的女孩兒呢?尤其,長得漂亮,又能寫會畫的女孩兒。即便性格有些內向,卻也讓人見了就心疼,忍不住就擔憂起對方出了校園,步入社會後,會不會因為太過老實的性格而被人欺負。


    這擔憂著,擔憂著,可不就慢慢地上了心?那所謂的“重男輕女”的想法,不也會被日積月累的擔憂和煩悶中,一點點地被磨平,最終,化為灰燼?!


    這世上,就沒誰是真正的傻子,退一步來說,就算真有些憨厚老實的人,也會在上過一次當,受過一次騙後,就會被迫學乖,絕不會再犯跌入同一個坑的錯誤,林浩宇也不例外。


    因此,這些,林浩宇雖談不上“心裏門兒清”,但是,這十多年在老林家被邊緣化的待遇,哪能不讓他變得警醒起來?更何況,這一年來,林初夏數次以“擺事實,講道理”的方式指點他……


    想到這兒,林浩宇就覺得自己那荒涼的心底,仿佛突然就多了一輪太陽般,往前邁去的腳步也變得鬆快起來。


    “姐,我們等下是坐車去市裏嗎?這次要出去多久?都去哪些地方?要坐火車、飛機和輪船嗎?大概什麽時候迴來?不跟爸說的話,要不要跟媽說一聲,免得媽擔心?”


    留言條什麽的,對著林愛國用用,也就罷了,對著鄧秀珍,可不太適合啊!


    尤其,他們姐弟倆還準備來一場“說走就走,漫無目的,也沒詳細計劃安排”的旅遊。


    “很想知道?”林初夏偏頭,在林浩宇重重點頭,一臉期盼和祈求的目光裏,笑眯眯地說,“猜猜?”


    林浩宇:“……”謝邀,並不是很想猜。


    “答對了,有獎。”在林浩宇跟個猴子似的,拎著四袋笨重的行李,爬到大巴車車頂,將它們牢牢地捆在一起,又靈活地竄了下來後,林初夏才慢吞吞地補充道,“答對一個問題,就有一份獎勵,答對兩個,就有兩份,答對的問題越多,獎勵就越多。”


    “如果所有問題全部答對了,就能得到一份大獎。這份大獎和每個小問題的獎勵可以累加,也可以分開來領取。”


    “要試試嗎?”


    “如果中間,有一個問題沒答對呢?是不是有什麽懲罰?”


    過往這一年來,林浩宇被林初夏坑過的次數太多,因此,在林初夏再次給出這樣優渥的條件時,他不僅沒有被滿腹的興奮和激動之情衝昏了腦袋,立刻就落坑,反還一臉警惕和戒備地看著林初夏。


    “你想要懲罰嗎?”


    林初夏歪著腦袋,然而,這動作,在其它不明真相的人眼裏是很軟萌又可愛的,在林浩宇眼裏嘛,卻是令他不由自主地正襟危坐,看向林初夏的目光裏也流露出幾分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警惕和戒備來。


    “也不是不可以的……”


    “不不不……”林浩宇搖頭擺手,“姐,這樣就很好,真的!”


    與此同時,林愛軍和曾娟夫妻倆,也帶著林晚春和林盛雪姐妹倆,手挽手,肩並肩,姿態親昵地來到了林家院門前。


    “咦?”曾娟小小地驚唿一聲,下一刻,就偏頭看了看身旁一臉疑惑不解的林愛軍,眼底快速地掠過一抹鄙夷和嫌惡,“門怎麽是關著的?他們不在家嗎?這不應該啊……前幾天,我就跟小宇打聽了南山中學放假的時間……”


    話,點到為止,可是,話裏話外都透露出這樣一個意思:曾娟不僅打聽到了南山中學放暑假的準確時間,還特意跟林浩宇交待了,她有要事找林初夏。


    長輩召見,就算手裏有再重要的事情,也得先放下,否則,豈不是不孝順?更何況,林初夏還隻是個學生,在南山中學已經放暑假的當下,用“學生最最重要的事情是學習”這個理由來解釋,也未免太過牽強。


    “不會是小宇這孩子又給忘記了吧?唉……”


    不等林愛軍開口,為林初夏這個“林家之星”辯解一二,曾娟就又搖頭歎息起來,仿佛剛才那句挑撥的話,隻是隨口一說般,唯有微眯的眼底,那掩映在長長睫毛下的惱怒和憤恨等情緒,卻道出了此刻她的真實狀態。


    “我就說了,男娃不靠譜,尤其,像林浩宇這種‘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從沒將任何人放在眼裏的調皮小子……”


    林愛軍眉頭皺成一個“川”字,到了喉嚨旁的咒罵話語,又因為曾娟看向自己時那帶上了滿滿無奈和悵然的目光,而被他咽下肚。


    “你啊……”林愛軍胳膊微用力,將懷裏抱著的林盛雪往上托了托,又看了看被曾娟牽在手裏,此刻,那張像極了曾娟的臉上滿是好奇和疑惑,卻又顯得特別乖巧可愛的林盛雪,忍不住搖頭感慨,“就是心善。”


    “你是……”


    隔壁,正一邊往外走著,一邊叮囑著難得迴家一趟的閨女宋蘭,趁著難得的暑假,帶宋軍一起迴外公外婆家看看兩老,再和表兄弟們聯絡下感情的杜鳳,無意中的一個偏頭,就見到了正站在林家院子外,對著那兩扇緊閉的大門而凝神沉思的林愛軍和曾娟夫妻倆。


    她的目光快速地從四人身上掠過,尤其,在林愛軍身上停留了許久,最終,才不是很確定地問道:“林愛軍?”


    “杜姐,是我啊!”


    林愛軍咧嘴,笑出一口比外麵陽光還要耀眼的白牙,隻襯得人馬高大的他,竟莫名地多出幾分憨厚來。


    然而,這隻是那些不明真相的外人的想法。


    事實上,此刻,他卻忍不住在心裏感慨:果然,有多大的能耐,就端多大的碗。瞅瞅,杜鳳隻是個女人,卻能在見過他不到十次,每次就說上幾句話,閑聊的時間總共加起來不超過半小時的情況下,精準地認出他不說,還清晰地叫出他的名字來,立刻就和自詡能耐人,卻很有幾分“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林愛國形成了鮮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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