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錢玫之所以能輕輕鬆鬆就考出個碾壓很多學霸的分數,純粹是依靠劉凱這位學神在大大小小的考試前的“圈題”方法。


    那麽,這種情況下,她想要繼續留在實驗班,退一步來說,分到重點班也可以,就隻能將名次排在自己前麵的人“一網打盡”!


    什麽樣的法子,才能令實驗班的學霸們學習成績原地踏步,甚至退步?


    非常多。


    但是,最簡單,也最容易操作,即便出了事,也能輕易就將自己摘出來,就是之前的數理化興趣小組,以及,即將到來的“一幫一”結隊輔導活動……


    “宿主,咱們什麽時候對錢玫動手?”


    “不必。”


    林初夏擺手,並非什麽“殺雞焉用牛刀”,也不是什麽“聖母”,而是純粹不想髒了自己手。


    “她就像那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了。”


    在繁忙又燒腦的學習生活中,有這麽一個上竄下跳,不停地演繹各種精彩劇情的角色,其實,也挺好的。至少,能調濟下自己的身心嘛!


    係統:“……”突然就有些同情那錢玫了,腫麽辦?


    ……


    一晃,就到了五月底。


    又一次周末,例行迴家後,林初夏就發現鄧秀珍的臉色不太好。


    “媽,發生什麽事了?”


    將行李放到牆角的同時,林初夏也再次拖拽著抱腿的小黃,到了沙發上,坐下來後,一邊rua著小黃,一邊問道,心裏卻不由自主地琢磨:前世今生,她還是頭一次看見鄧秀珍黑臉的模樣,能將她氣成這樣的人,會是誰?


    “甭提了!”


    鄧秀珍下意識就想摔東西,不過,下一刻,她就發現自己手裏拿著的,正是前不久,林初夏特意送給她的一個馬克陶瓷杯後,又深吸了口氣,起身,將它放迴了廚房。


    “砰!”


    重新迴到客廳的鄧秀珍,坐下來的同時,還順帶著看了看桌麵。待到她發現桌麵上擺放著的紙巾筒餐盤等東西,都是不怕摔打的後,直接就一伸手,重重地拍向桌子。


    將一切盡收眼底的林初夏:“……”她是該做驚嚇狀?還是該做驚嚇狀?


    幸而,這一年的相處,也讓鄧秀珍對林初夏遇事淡然的性子有了一定的了解。再加上,現在的她,就是想要找個“樹洞”。哪怕,這個所謂的“樹洞”是自家閨女,隻要能讓她一吐為快,都沒任何問題。


    “你知道,你四叔要娶的媳婦兒是哪家的嗎?我就納悶了,他平時瞧著,也不像個傻的,咋就能做出這種事情來?你爺爺二爺也不知道咋迴事,竟然默認了不說,還特意拿了一大筆錢給我,讓我幫著置辦彩禮,又找了你爸他們幫著安排酒席……”


    一大筆?


    林初夏挑眉,多少錢,才能當得起這個評價?


    不過,眼下,她還真沒插話的餘地,隻能繼續托著腮幫子,安靜地聆聽鄧秀珍這些絮叨的話,致力於在最短時間裏,用細長的絲線,將這些散亂一地的消息串起來。


    這一等,就是半小時。


    這期間,鄧秀珍的嘴巴就沒停過,抱怨的話偶爾有重複的,但是,很快,就又跳到了其它方麵去。


    眼見,鄧秀珍的嘴唇越來越幹,林初夏嘴角抽了抽,起身,走到牆角處,打開袋子,拎出一瓶水,擰開蓋子,遞到鄧秀珍手上:“媽,喝口水。”


    因為林初夏突如其來的動作,而令正說到興致高昂處,幾乎快要手舞足蹈的鄧秀珍,下意識地“啊”了一聲。然後,她那顆因為叨叨太久而越發興奮激動的大腦,也慢慢地平複下來。


    幹澀的嘴唇,和沙啞的喉嚨,下意識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緊接著,不用林初夏叮囑,鄧秀珍就下意識地舉起手裏的杯子,遞到嘴旁,“咕嘟咕嘟”灌下大半瓶後,才舒爽地歎了口氣,重新擰好瓶蓋好,就順手將水放迴了桌上。


    “媽,你剛才說的是前灣鎮太平鄉?一位姓曾的,今年28歲的寡婦?”


    林初夏不僅特意放慢語速,還看向臉色變幻不停的鄧秀珍,心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看似荒謬,卻是唯一能解釋剛才鄧秀珍那般暴怒狀態的猜測來。


    “該不會就是我讀六年級時,曾和四叔相過親,都已經商量好婚期了,卻突然出了岔子,沒能結成婚的那位吧?”


    “是啊……”


    鄧秀珍歎氣,剛才那通爆發,確實讓她將心裏的憤怒、憋屈和無奈等情緒全部倒出來了。因此,現在,冷靜下來後,她突然就生出濃濃的後悔和懊惱來。


    要知道,林初夏現在讀高中,原本每天的學習任務就很重了,偏偏,她還擠出時間參加各類競賽,每周一到兩次的投稿,更是從沒斷過。


    這種情況下,還拿家裏這攤子破事去煩她,豈不是讓她分心?


    “你小學六年級,放暑假的時候,還去他們家住過半個月。”


    這,才是鄧秀珍氣惱,忍不住就將林初夏當“樹洞”抱怨完了後,又鬱悶得恨不能時光倒流的原因。


    “所以,現在,這位要帶著兩個閨女,嫁給我四叔?”


    這叫什麽?上趕著當後爸?真是吃飽了撐的,閑著沒事做!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媽,我就想知道,當初,他們之所以沒成,真是因為那一千塊錢的禮金?”


    “這事,你也知道?”


    話雖如此,鄧秀珍臉上卻沒有絲毫意外。


    畢竟,當年,林愛軍和曾娟相親到定親這中間發生的事情,即便他們做大人的並沒有特意說明,但是,以林初夏的聰明機靈勁兒,即便再一心鋪在學習上,卻也能在最快時間就察覺到不對勁。


    至於兩老?


    倘若是其它的事情,以兩老對林初夏的疼愛和看重,一定會在和林初夏閑聊講古的時候,有意無意地透露出來。但是,這件事嘛?


    “這件事,也是陰差陽錯。”


    鄧秀珍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敗在林初夏那滿是好奇探究的亮晶晶眼神下,準備將事情的原原本本告訴林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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