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今年,幺叔會迴來過年嗎?”


    至於二叔林愛家,早在被過繼出去後,就直接不認父母兄弟了!


    雖然,被過繼的時候,他已經六歲,早已記事,明白“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血脈親情這些道理,甚至,還有了一個“愛家”的大名,但是,人心嘛,本就複雜易變。


    尤其,很多時候,很多人,正因為被家人過繼的時候年紀大了,懂事了,也明白了一些粗淺的道理,才更容易鑽牛角尖。否則,也就不會有老人家時常感慨的“養不熟”之類的擔憂和考量,而在選擇子嗣過繼的時候,特意挑些一兩歲,還沒記事的幼兒了。


    然而,當初,林二爺過繼這件事,原本就不是那麽簡單。


    隻是,那些“內幕”,不論林爺爺,再或者林二爺,沒有一個人敢和林愛家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因此,最終,兩老也和林愛國等小輩一樣,默默地接受了這件事,別無他法。


    對林初夏來說,前世今生,她都沒見過林愛家。因此,林愛家這位所謂的二叔於她,就和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的陌生人一般無二,一家團聚的新年時節,這位迴不迴來,她是完全地不在意的r。


    而,對林爺爺來說,到底是流著身上一半血液的親生兒子,因此,這些年來,每每迴想起林愛家對自己的怨懟和憎恨,就覺得心裏鈍痛。不過,到底是幾十年沒見麵,再多的傷痛和失望等情緒,也都已經消失在歲月的長河裏。


    尤其,在林初夏提到很是乖巧又孝順,貼心又懂事,就跟個“小棉襖”似的小兒子林愛黨時,林爺爺心裏的那些煩悶、無奈和憋屈等情緒一掃而空,看向林初夏的目光裏也滿滿的欣慰和歡喜。


    是的,即使,林愛黨現在還是個單身漢,典型的“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哪怕在有著“鐵公雞”綽號的林二爺言傳身教的影響下,也沒能養出個摳門的性子,但是,參加工作的人嘛,哪怕是國營單位的員工,尤其,有師傅的年輕人,在年節的時候,也是必需要主動加班的。


    因此,每隔兩三年,林小叔才會迴老家過年。


    而,今年,原本,林小叔是不打算迴來的。但是,架不住,下半年,林初夏的表現太過精彩,讓遠在異地他鄉的林小叔都生出一種“倘若不迴家,就會後悔”的情緒來。


    又和林爺爺閑聊了幾句後,林初夏就和來的時候一樣,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迴家了。


    特意挑了小路,一路走來,哼著歡快歌曲,遠遠望去,跟隻兔子一樣蹦蹦跳的林初夏,再次接收到了來自於係統的怨念。


    “宿主,這就是你們人類常說的……那啥——空手套白狼?”


    林初夏一個趔趄,若非,她的平衡性一向不錯,再加上,這半年來堅持鍛煉,又有初級基因液打底,此刻,別說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了,就是雙手空空,什麽都沒拎,也會在左腳絆到右腳的情況下摔個大馬趴。


    “瞎咧咧什麽呢?”


    林初夏放下手裏的東西,站在原地,眺望遠景的同時,深唿吸了好幾次,緩和了心神後,才懟迴係統。


    “統啊,咱們都是實誠人,講究證據,別跟騙子似的,‘開局一張嘴,事後鐵窗淚’。”


    “宿主,麻煩你先將手裏的東西‘還’迴去,再來跟我探討這個問題,成嗎?”


    “還”這個字,係統特意加重了幾分語氣。


    說來,每當係統覺得林初夏厚顏無恥的時候,林初夏都能用實際行動刷新係統的認知。


    ——隻有更無恥,沒有最無恥!


    就拿今天送禮這件事來說吧,一箱蘋果,一箱血橙,再加一箱糖果和一壺油,總共不到150元錢的東西,林初夏就拿迴了大半頭豬做成的臘肉和臘腸。


    還是純豬草和糧食喂出來,辛辛苦苦養了一年,才堪堪一百來斤的純土豬,外麵隨隨便便就能賣六七百,還有價無市的那種!


    “統啊,人和人之間的情意,是不能簡單地用金錢來衡量的。”


    否則,就不會有“禮輕情意重”這句話的存在了。


    “嘖!”


    係統對林初夏這種“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行為,不置可否。


    “統啊,知道什麽叫‘你養我小,我養你老’嗎?”


    前世今生,不論林爺爺,又或者林二爺,抑或是林家其它人,待林初夏的態度,和今世截然相反。


    而,這一切,與其說是所謂的“重男輕女”思想作崇,到不如說是付出多少真心,就能收獲多少。


    係統:“我就靜靜地看著你jpg.”


    ……


    “姐,我就知道是你迴來了……”


    雖然,林初夏特意放輕了腳步,但是,架不住,林浩宇特意搬了張桌子在客廳裏,一邊刷試卷,一邊抬頭看向門外。因此,在林初夏的身影剛剛出現在路的盡頭那一刻,他就毫不猶豫地起身,跟陣風似地竄到林初夏麵前,不由分說地接過林初夏手裏的東西。


    “姐,我就知道,你肯定又迴老家了!爺爺這次又給你準備了什麽東西……”


    一股酸溜溜的味兒,撲麵而來,熏得林初夏撇嘴,徑直將手裏的東西扔到林浩宇懷裏,那重量,成功將沒有準備的林浩宇砸得一個踉蹌,嘴角勾起一抹奸詐的笑容來,說出來的話,更是讓人聽了就想揍人。


    “嘖嘖,沒辦法,誰讓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呢!”


    “這味道……好像是鬆柏熏出來的臘肉……”


    林浩宇摟著懷裏的布袋子,鼻翼不停地聳動,臉上浮現一抹思索,很快,就一臉羨慕嫉妒恨地看著林初夏,並朝林初夏豎起大拇指:“天啦,我就知道,姐,你出馬,一個頂倆……”


    瞅瞅,他早就相中的黑土豬肉,還是抹上秘製的醬料,再用鬆柏和果殼等熏出來,晾曬得越久就越香的臘肉和臘腸,不論他,還是被爺爺“一把屎,一把尿”親自帶大的林浩軒,再或者林家其它人,包括林愛國這個爺爺特別看得的“長子”,一個兩個都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就指望著能激起爺爺心底那為數不多憐惜和疼愛之情,不說得個十幾二十斤,得上個三五斤拿迴家煮著慢慢吃,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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