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林初夏,摸了摸發涼的後背:“統啊,我咋覺得有些不對勁呢?”


    “因為,再過半年,就該文理分班了。”


    和林初夏互懟了這麽久,哪怕再蠢笨,也都會在潛移默化中,學會捅刀和補刀這兩種技能,係統也不例外。


    “宿主,你有什麽打算?”


    “這……也太早了吧?”


    滿打滿算,開校不到兩個月,還算得上是萌新,正該恣意地享受來自於師長的關心愛護。結果,美滋滋的情緒,才剛剛冒頭,緊接著,就要被師長們推到身前,直麵命運給出來的第一重考驗?


    這也太為難人了啊!


    “宿主,按照你兔的習慣,初二和高二,就會將所有的新知識全部學完,初三和高三,就會進入全麵複習階段。”


    看似簡單的迴話中,有著連“傻白甜”如張莎,都能真切感受到的鄙夷和蔑視,就更不用說精明狡詐如林初夏了。


    “嘖!”


    果然,接下來,不僅林初夏所在的實驗班,就連隔壁的兩個重點班,也都真切地感受到了什麽叫做“飛一般的速度”。


    如果說,以前,政治、地理和曆史這樣的文科,一節課才會講完一章,那麽,現在,一節課就能講完兩章到三章。


    大多時候,老師隻略提下重點,然後,再以一種漫不經心的姿態,說:“這麽簡單的東西,相信你們在預習的時候,就已經記了個大概。課後再多看幾遍,抓抓重點,迴答的時候,大不偏離,就行了。”


    而,語文和英語這兩門分數比重的科目,由以前一節半或兩節課,才能講完一篇文章的速度,同樣變成了一節課講一到一篇半的速度。


    至於數理化?


    那更是簡單,老師們一派輕鬆地說:“這節課,我們將xx公式定理解決掉。”


    眾人:“……”不是吧?老師,文科這種純粹靠背的科目,一節課過一篇到一篇半的速度,雖然有些快,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大不了,課後多複習下。但是,理科,以前,要兩節課甚至三四節課才能講完的一個公式和定理,你們都折少到一節課,這是要上天呢?還是要上天呢?


    然而,包括許老師這位數學老師兼二班班主任,麵對眾人那疑惑、迷茫和無奈的目光,是這樣推鍋的:“以前,你們不是總抱怨,說我們這些老師,看不起你們實驗班學生的智商?講課就跟蝸牛似的慢吞吞,明明講一遍就會了的知識點,非要重複兩三次,將你們當成不懂事的小孩子來看待嗎?”


    所以,現在,你們不是如願了嗎?咋能還在私下裏腹誹抱怨呢?這不是為難我們這些做老師的嘛?!


    給了大家沉重一擊後,許老師才又笑著說:“隻要你們上課的時候專心聽講,不‘一心二用’,那麽,以你們的聰明勁,一定能跟上我的講課速度。而,隻要能跟上的,都能聽懂。”


    至於聽不懂什麽的?


    這種情況,隻會發生在普通班,絕不可能發生在實驗班!


    包括林初夏在內,習慣了在老師上課的時候“一心二用”的眾人:“……”


    “最後,我再說一句,到高二就要文理分班了,相信你們,應該早就想好了要讀文還是讀理。”


    如果讀文,當然是跟著戴老師,讀理的話,就是許老師啦!


    這些信息,許老師並沒有明說,但是,能進到實驗班讀書的,哪怕為人處事很有幾分天真率性,讓人時常覺得“傻白甜”的張莎,也立刻就明白了許老師的話外之意。


    高一的時候還不太明顯,高二分班後,實驗班總共120個名額的廝殺,就會變得白熱化起來。


    一切,隻因,即使南山中學自詡實驗班和重點班,總共四個班,都可以配備頂級師資力量。但是有著優秀教學帶班經驗,曾被評為省優秀教師這樣的資力,和有著多年重點班的教學經驗,幾乎每年都被評為國家和省級優秀教師,這,可是兩迴事呢。


    因此,可以這樣說,真正能配備頂級師資力量的,也就實驗班。


    而,九十年代的高校還沒有擴招,高考也是真正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即使如南山中學實驗班這樣個個都是學神或學霸的班級,能考上國內一流學府的,也不到五成。成績真正拔尖,在全市能排到前十的,才能伸出往頂級學府窺探的腳。但,除非高考時能超常發揮,否則,真正能被錄取的,也就全市前一到前三的名次!


    剩下的,要麽,就考本省大學;要麽,就考大專;要麽,就進入部分選招高中生的國家甚至部級中專就讀,再或者,選擇複讀兩到三年,直到考到一個滿意的學校為止。


    事實上,正如“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這句話所說那般,能在複讀第二次甚至第三次時,考出比前麵幾次成績還要好的,那還真是寥寥無幾。


    而,對實驗班的包括林初夏在內的眾人來說,能有機會上頂級,再不然,一流學府的,誰願意上二流或末流的呢?


    ……


    於是,沒多久,錢玫就再次迴到了學校。


    打眼望去,請了半個月病假的錢玫,雖身體有些消瘦,但說話舉動間,仍然和往常一樣的爽朗大氣,與男生女生打作一團,臉上沒有絲毫的陰霾。


    然而,早已練就出“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技能的林初夏,卻不止一次地感知到錢玫看向321宿舍時那竭力隱藏,卻仍然不免流露出幾分來的陰冷和狠戾目光。


    “統啊,這姑娘不會將劉凱出國留學這口鍋,扣到我們這些無辜群眾身上來了吧?”


    係統:“……你說呢?”無辜?誰無辜,林初夏也不會無辜!


    “我咋知道呢?”林初夏攤手,聳肩,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哪……”


    係統:“她的直覺不錯。”一下子,就瞅準了幕後推波助瀾、煽風點火的真兇。


    林初夏佯裝沒聽懂係統的暗示,一臉真誠地感慨:“沒兩把刷子,也不可能扯著‘兄弟’這杆大旗,在劉凱身邊一待就是17年啊!”


    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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