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一切,隻因,南山中學這樣一個人才濟濟的地方,想要脫穎而出,那是真正要絞盡腦汁、煞費苦心的!尤其,同時,她還要兼顧自己的學業,更得煞費苦心地和劉凱等人保持“兄弟”的關係,如此一來,可不就熬不住了?


    這些話,錢媽媽信了嗎?


    當然沒有,否則,這世間,就沒有“十月懷胎,母女連心”這些說法了。


    不過,因為錢玫那疲憊又倦怠的神情,最終,錢媽媽還是將到了喉嚨的質疑咽下肚,出了屋子後,就走到廚房裏,熬煮起補身體的湯水來,心裏也琢磨著要用什麽渠道打探消息。


    這其中,和錢家是鄰居,家裏的兒子孫雲剛,不僅在南山中學讀書,還和錢玫同班,這些年來,也和錢家走得挺近的孫家人,可不就是頭一個被“盯”上的了。


    ……


    等到錢媽媽離開後,錢玫才不再克製滿腹悲憤和怨懟,縮迴被子裏,哭了個昏天暗地。


    是誰?究竟是誰在背後挑撥離間、煽風點火?


    孫雲剛、張莎、於麗玲、林初夏……


    究竟是這幾個人中的誰?又或者,這些人,都出手了?


    ……


    站在門外,支棱著耳朵,將屋內動靜聽了個真切的錢媽媽,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那顆提到嗓子眼的心,卻終於落迴原地。


    哭出來就好,隻要能哭出來,那麽,接下來那些風雨險阻,就都不是問題了。


    都說“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口氣”。而,這口氣,又是什麽呢?精神。看似天生地養,實則,經過後天不同方式的培養,就能激發出不同的潛力,從而出現身體衰弱到極點,卻依然精神奕奕的情況。


    眼下,錢玫身上,就完美地再現了這一點。


    於是,沒多久,錢玫就再次迴到了學校。


    打眼望去,請了半個月病假的錢玫,雖身體有些消瘦,但說話舉動間,仍然和往常一樣的爽朗大氣,與男生女生打作一團,臉上沒有絲毫的陰霾。


    然而,早已練就出“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技能的林初夏,卻不止一次地感知到錢玫看向321宿舍時那竭力隱藏,卻仍然不免流露出幾分來的陰冷和狠戾目光。


    “統啊,這姑娘不會將劉凱出國留學這口鍋,扣到我們這些無辜群眾身上來了吧?”


    係統:“……你說呢?”無辜?誰無辜,林初夏也不會無辜!


    “我咋知道呢?”林初夏攤手,聳肩,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哪……”


    係統:“她的直覺不錯。”一下子,就瞅準了幕後推波助瀾、煽風點火的真兇。


    林初夏佯裝沒聽懂係統的暗示,一臉真誠地感慨:“沒兩把刷子,也不可能扯著‘兄弟’這杆大旗,在劉凱身邊一待就是17年啊!”


    係統:“……”


    ……


    雖說,南山中學每半個月放假一次,而,這一天半的假期,很難和“早八晚五”上下班的家長們休息的時間重疊在一起,但,久了後,也難免會遇到這樣的情況。


    對此,不論學生,抑或是老師,再或者是家長們,都是歡喜並興奮的。


    畢竟,在南山中學讀書的學生,大多是城裏人,父母也多半都是雙職工。遇到父母忙碌的時候,別說半個月,有時候,一兩個月,甚至更長時間沒見麵,都是有可能的。那麽,這父母都不上班,學生也同樣放假的周日,可不就讓人特別珍惜了?


    而,在林家,卻是另一番場景。


    就如這天,鄧秀珍和林初夏母女倆到家的時候,就預料之中地吃了個“閉門羹”。


    “老鄧,你迴來了?”


    隔壁的杜鳳聽到動靜,從屋裏走了出來,笑得眯成一條線的眼睛,和光鮮亮麗的鄧秀珍對上的時候,猛地睜到最大,臉上的肌肉也快速地抖動了下。


    如果不是她足夠胖,大聲說話或笑的時候,都難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隻怕,這段時間曆練頗多的鄧秀珍,就能立刻發現她的不對勁了。


    這樣想著的同時,林初夏也笑著問好:“杜姨,好久沒見到你,你又變年輕了好多。你身上這件衣服特別適合你,襯得你越發地有氣勢了,肯定不便宜?是叔送給你的吧?叔對你真好!”


    “你這丫頭,真會說話。”


    話雖如此,杜鳳臉上那僵硬的神情卻立刻消失了,一張本就不輸旁人的利嘴,也跟著“劈裏啪啦”地誇獎起鄧秀珍來。


    “唉喲,老鄧,我就知道,你家閨女是個能耐的!瞅瞅,也就跑了那麽幾趟市裏,就遇到了其它人活一輩子,也不一定能遇到的貴人,幫著你們在市裏生意最好的步行街,找了家旺鋪……”


    “這麽些年,你們也送她去上什麽少年宮的輔導課,純粹靠著自己,就在市裏的書畫比賽中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績……”


    看似久違的老朋友重逢時,驚喜交加、讚美連連的話裏,不僅有提到“別人家孩子”時特有的羨慕,還有著濃濃的嫉妒和怨恨。


    這樣的情緒,出現在任何人身上都很是正常,但,絕不該出現在關係頗好,讓人不由自主想到“姐妹情深”這樣詞語的鄰居身上。


    然而,該說,不愧是和鄧秀珍交好十來年,對鄧秀珍的性情習慣雖談不上什麽“了如指掌”,卻也確實比林愛國這個所謂的丈夫更為熟悉的杜鳳嗎?


    就如此刻,在滔滔不絕地誇讚和吹捧的話語裏,杜鳳就敏銳地感知到了由鄧秀珍身上流露出來的疑慮,哪怕隻是一絲半縷,她的心裏依然一個“咯噔”,緊接著,就毫不猶豫地轉移話題。


    “唉喲,瞧我!”杜鳳拍了下額頭,一臉的懊惱,“光顧著和你聊天了,也沒想著讓你和初夏進來坐坐,喝口水歇會兒。”


    “對了,你們家老林,一大早就被楊福全吆喝著去打麻將了。”不等鄧秀珍和林初夏母女倆迴應,杜鳳又偏頭,朝屋內喊,“宋軍,你去麻將館,跟你林叔說聲,老鄧和他閨女迴來了!”あ <


    宋軍雖是個男孩子,卻一向是個乖巧聽話的,因此,聽了杜鳳的話,毫不猶豫地放下寫到一半的作業,三兩步就竄出門,往麻將館方向奔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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