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的晚自習,錢玫沒出現。


    然而,就算她有心想躲,架不住,她和林初夏、張莎等人是同班同學!又因為167cm的身高,而和165cm的張莎,坐到了同一排!


    於是,第二天,早自習後,張莎就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地被張莎堵了。


    “錢玫,昨天的事,你不該解釋一下嗎?”


    張莎揚著下巴,麵若寒霜,目光如同最鋒利的刀,刺向錢玫。


    她不敢想象,倘若,昨天,林初夏沒有當著眾人的麵亮出自己的實力,並輕輕鬆鬆就達成“震懾四方”的成就,那麽,今天之後,林初夏的名聲會遭受到何等可怕的打擊。


    要知道,林初夏可是報名參加了書法和繪畫競賽的!


    “什麽事?”錢玫裝傻,眼見著班裏的同學越走越少,臉上就浮現一抹焦急來,“莎莎,我們能先去食堂打飯,一邊吃飯,一邊說嗎?”


    “你……”


    張莎眉一挑,捋起袖子,就準備懟錢玫,卻被不知何時,走到身旁的林初夏拽住了胳膊。


    “錢玫,你是一個聰明人,應該明白在教室裏,還是在食堂裏解釋,哪一個選擇,對你更好?”


    錢玫臉色一變,這是威脅,赤果果地威脅!


    然而,她是一個輕易就會被人拿捏住軟肋的人嗎?


    “我不覺得,昨天我說的那些話,有什麽不對的。”


    錢玫一字一頓地說,真當她“包打聽”的美名造假得來的?


    任何時代,想要知道很多八卦消息,更在合適的時候,將這些消息放出去,為自己謀取一定的利益,那麽,就必然明白“什麽事能做,什麽事萬萬不能做”“什麽話能說,什麽話萬萬不能說”的道理。


    “你可是我們高一全體新生的希望,隻要你出馬,別說宣傳幹事,就是宣傳部部長的職位,都絕對是手到擒來,勝券在握!”


    “林初夏,你自己說,我這番話,有錯嗎?”


    嚴格說來,這番話,確實沒錯。


    畢竟,以林初夏一向“謀定而後動”的處事風格,能做出報名參加書法繪畫競賽的舉動,由此,可見,她在這兩道上的天賦和水準。


    如此一來,林初夏在眾人麵前,證實了自己的實力,不也從另一方麵驗證了她的那番話,很有幾分先見之明?


    隻是,那些人不是她這樣的“包打聽”,更和林初夏不是同學,不熟悉林初夏的性情習慣,因此,並不知道林初夏的能耐,所以,說出那些嘲諷和譏誚的話,也是很正常的。可,最後,林初夏不是憑借自己的實力,打臉了他們嗎?


    錢玫能想到的,林初夏也能想到。


    在林初夏看來,這就是堂堂正正的陽謀——三言兩語,就將人推到風口浪尖上,明知對方心懷惡念,卻還不能明裏暗裏追究對方的責任。


    “錢玫,你變了!你太讓人失望了!”


    經過一夜的思考,同樣明白錢玫這番話裏蘊藏著濃重惡意的張莎,一臉的失望。


    多年的鄰居兼同學,雖然,父母家人曾無數次告誡她,錢玫心思不純,讓她遠著些錢玫,但,她都鐵了心和錢玫做朋友,更不止一次在林初夏和於麗玲這兩位舍友麵前誇讚錢玫的人品性情。


    結果呢?


    事實證明,家人的那些話,確實是他們多年的經驗之談!


    ……


    “初夏,我真沒想到,錢玫竟然是這樣的人……”


    吃飯的時候,張莎就再次化身“唐僧”,喋喋不休地訴苦著。


    然而,在林初夏看來,能說出來,總比一味地憋在心中,夜深人靜的時候,每迴想一次,就懊惱後悔不已,氣得恨不能拿頭撞牆,最後,又氣又憋地折騰出一身毛病來得好。


    等到張莎說得口幹舌燥後,林初夏將特意多點的一杯豆漿,推到她麵前,看著她咬著吸管,“咕嘟咕嘟”灌下大半杯,忍不住搖頭:“慢點喝,又沒人跟你搶……”


    “往好的一方麵去想,她現在就暴露本性,你和她徹底撕破臉,總好過她繼續哄騙你,哄到最後,覺得你身上再也榨不出油水後,才一腳將你踢開來得好……”


    話糙,理不糙,別說“傻白甜”如張莎了,就連一被被迫聽了滿肚子抱怨,很有幾分無奈和憋屈的於麗玲,都忍不住為之側目,同時,心裏也越發地警惕起來。


    “我和她從幼兒園起,就是同學……”


    雖然,錢玫和張莎等人,因為父母長輩都是電視廠的工人,又都住在家屬院裏,而一直在子弟學校讀書。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使大院子弟,也難免受父母長輩等人思想的影響,而在長大懂事後,就下意識地將人分出“三、六、九”等來。


    這種情況下,張莎和錢玫能成為從幼兒園起,到小學,再到初中的好朋友,哪怕外人看來,這段友情是錢玫費心經營出來的,張莎隻是接受,或者,應該說是被討好的一方。但,正因如此,從最初就被錢玫算計的張莎,在這段友情中付出的才更多。


    真心難得哪!


    尤其,張莎還是一個典型的不知人間疾苦,被家裏人嬌寵長大的天真單純小姑娘。


    ……


    不過,該說,張莎確實心大,否則,也不會被錢玫折騰出來的小手段,一套就是十來年,更將錢玫這樣一個虛情假意的家夥,當成了真心以待的好朋友?


    還是該說“少年不知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這首詩,確實有一定的道理?


    抑或是該說,再多的惆悵和傷感,再多的悲愴和痛苦,都敵不過越來越難的功課,和越來越繁重的試卷習題集的折磨?


    總之,在學校的“考考考,老師的法寶,分分分,學生的命根”式高壓政策,老師的瘋狂趕進度發試卷,和即將到來的期中考試三重逼迫下,張莎很快就將那些情緒收了起來。


    正如人受傷後,就會留下疤痕一般。哪怕,隨著時光的流逝,疤痕越來越淺淡,直到最後消失不見,但,於夜深人靜,迴憶過往時,依然難免傷感和悵然。


    這,正是每個人成長時,都必需經曆的。


    作為同學、舍友兼朋友,林初夏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盡可能地幫助張莎將這些消極情緒從身體裏驅逐出去,以免日積月累,最終,以一種誰都沒料到的情況爆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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