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來說,就算林初夏再如何地愛幹淨,卻也不可能在最短的時間裏就影響到同宿舍的其它人。


    然而,架不住,在知道了林初夏那在女紅一道,讓人讚歎和敬仰的天賦和能耐,又從林初夏那兒得了漂亮的發卡,更得了林初夏會做床簾的承諾後,張莎就毫不猶豫地成為了林初夏的迷妹。


    ——真正的林初夏做什麽,就毫不猶豫地跟著做的那種。


    而,於麗玲呢?


    她倒是想和林初夏別苗頭,然而,獨木難支。再加上,即使在宿舍裏,當著張莎這個“傻白甜”,她也不願意崩了溫柔的人設,因此,在林初夏有意無意的舉動中,她除了咬緊後槽牙,緊隨其後,還能做什麽呢?


    可以的。


    就如此刻,眼見著林初夏“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好了一包衣服被單等東西,一幅“拎包就能走”的隨意,於麗玲忍不住地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


    才三分鍾!


    這速度,雖不能那些訓練有素的軍人媲美,卻輕輕鬆鬆就超越許多普通的家庭主婦。然而,林初夏的手指纖細柔軟,指縫處連個倒纖都沒有,就更不用說老繭!


    那麽,新的疑問就出現了。


    從頭發絲到腳後根,處處彰顯出一種“養尊處憂”氣息的林初夏,怎麽就練出了這手收拾內務的功力?


    短短時間裏,於麗玲腦海裏就浮現許多猜測來。而,每一個猜測,都有無數的實例可以用來佐證它的真實性。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畢竟,接下來,她還有三年時間,可以一一地驗證。而,眼下,真正重要的,就是……


    “初夏,陳教官的地址,你能給看下嗎?”


    正彎腰拎包的林初夏,愣了愣,很快,就笑著直起身來,走到桌前,從鎖住的抽屜裏,拿出那個記錄了地址的筆記本,遞到了於麗玲手裏。


    於麗玲道了聲謝,拿起紙筆,很快,就將地址抄了下來。


    接著,她又仔細地核對了三遍,順帶著在腦海裏迴憶了一番,確認了這個筆記本,確實是林初夏在見到教官時,從背包裏拿出來的,也確認了這個地址,和自己腦海裏那模糊的印象重合了,才又抬頭,笑著將筆記本還給了林初夏,嘴裏還漫不經心地問:“莎莎,你要不要也抄一份?”


    “好啊!”


    張莎應了聲,拿出筆記本,將陳教官的地址記了下來。完全不知道於麗玲之所以叫上她,隻是為了方便以後將她推出來,在關鍵時刻,起到擋炮的作用。


    “初夏,你坐幾路車?”


    “3路車。”林初夏偏頭,看向張莎收拾出來的兩個碩大的包裹,嘴角抽了抽,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忍不住地出聲問,“這麽多東西,你全都要帶迴家嗎?要不要再精簡一些?”


    “這個包裏裝的是這半個月的衣服,這個包裏裝的是換下來的床單被套。”


    張莎一臉的坦蕩,並不覺得將堆積了半個月的髒衣服拎迴家洗有什麽不好意思,進而做些“掩耳盜鈴”式的遮掩舉動。


    “今天,我爸會早點下班,開車過來接我。”說到這兒時,張莎頓了頓,目光在林初夏那個看起來很小,卻裝得鼓鼓囊囊的行李袋上停留住,“現在坐車的人肯定多,要不,你也等等,待會讓我爸捎上你?”


    “沒事,今天也就我們新生放假,這個時候坐車的人不會太多的。”


    林初夏彎腰,拎起行李,揮手和張莎、於麗玲兩人告別後,就瀟灑地離開了。


    在林初夏邁出校門的那一刻,係統本著“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的想法,再次冒泡了。


    “宿主,說好的找戴老師呢?”這樣地翻臉不認賬,真得好?


    “唉……”林初夏幽幽一歎,“統啊,你是傻呢?還是傻呢?剛才,於麗玲身上那麽明顯的異樣,你都沒發現?這種情況下,再去找戴老師,我是嫌身上的麻煩太少了呢?”


    “宿主,我發現,你很擅長找理由。”


    係統並不相信林初夏的解釋,隻因,倘若,林初夏真是個十來歲,天真懵懂的小姑娘,那麽,在為人處事這一塊,確實有著種種疏漏。但,眼下,林初夏披著張嫩皮,內裏卻住著隻混跡江湖多年猶不敗的老狐狸,別說見招拆招,挖坑算計人的能耐了,就是迎難直上、遇難呈祥、逢兇化吉,都沒問題!


    “你再這樣下去,什麽時候,才能治好你的‘拖延症’?!”


    “統啊,咱們能別‘顧左右而言他’了嗎?”


    林初夏在腦海裏,將這半個月裏,於麗玲的一番表現過了一遍,然後,就真切地體會到了什麽叫“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越琢磨,越心驚肉跳”。


    尤其,今天,陳教官說地址的時候,即使她埋頭記錄,但,早已點亮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技能,以及服用初級基因液後增強了數倍的“第六感”,都讓她敏銳地感知到了那一刻,於麗玲身上流露出來的違合。


    那感覺,怎麽形容呢?


    仿佛於麗玲知道些什麽重要的信息,卻又因為這些信息來源於“一傳十,十傳百”狀態下的麵目全非,而在接觸到這些相關的信息時,無法迅速做出合理的判斷,卻又在不經意間就受到了某種觸動般。


    這,也正是於麗玲在一路的猶豫沉思,迴到宿舍後,本著一種“寧願錯殺,也不可放過”的心態,跟她要了地址,並珍而重之地抄錄下來的緣由。


    那麽,於麗玲身上,發生了什麽?


    穿越?重生?


    “你想多了。”係統一字一頓地道,話裏話外都透露出濃濃的無奈和歎息,“宿主,這世上,有人生而知之,也有人天賦異稟,你不能因為自己是井底的青蛙,就覺得世界就那麽大。”


    “統啊,你覺得,我是那麽蠢的人嗎?”


    都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那麽,不論先天的天賦,抑或是後天的培養,最終,總會有所偏頗。簡單地來說,有人擅交際,有人擅理論,有人擅學識,那麽,於麗玲擅謀劃,也很正常。但,林初夏覺得詭異的,並非這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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