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莎眨眨眼,雖然,她不知道,林初夏為什麽會跟於麗玲解釋這些,但,比起於麗玲,她更為信任林初夏。再加上,那與生俱來的對外界人心善惡的敏銳“第六感”,或者,應該說是小動物直覺告訴她,於麗玲這個女生,不可深交。


    於是,在這一刻,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站在林初夏這一邊,順著林初夏的話題,就往下說:“是呀,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我和初夏迴宿舍,才一個多小時,外麵就過來了好幾撥人……”


    這話,並沒摻假,就算於麗珍去打聽,也不可能戳穿。


    真要說區別的話,就是這些人過來,大多數人是真心參觀她們住的四人宿舍,跟來的少數人,在看見屋內那些屬於她和林初夏的擺設時,一臉豔羨地說“沒用過,想試試”之類的話,卻都被林初夏岔開了。


    於麗玲笑了,看似接受了林初夏和張莎的解釋,實際上呢?


    “我打聽過了,整幢樓,就隻有六間四人宿舍。實驗班兩間,重點班兩間,剩下兩間,分給了普通一班和二班。”


    那麽,什麽樣的人,能住在這樣特殊的宿舍裏?


    在一切靠成績說話的時代,當然是如她們這樣的好學生。至於,以後嘛?


    於麗玲眼神微閃,彎腰,從屬於自己的書桌下,拖出一個盆來,將迷彩服和校服拆了,放到裏麵,又拿了一塊肥皂:“我要去洗衣服,一起嗎?”


    “好啊!”林初夏笑了,招唿著張莎一起,端著裝滿衣服的盆,三人說說笑笑地往洗水池而去。這一路走來,遇到了好幾個和她們一樣,端著盒,或拎著桶,準備洗衣服的同學。


    見狀,張莎有些著急,拔腿就往前竄去:“我們快點,去占個好位置!”


    林初夏朝她擺擺手,然而,往前邁去的腳步,卻並沒有因此而加快一分。就連一旁的於麗珍,也都是笑眯眯地看著,就差沒將“一切,就靠你了”這行字擺在臉上。


    張莎:“……”


    一路奔到洗水池的張莎,望著眼前這幕場景,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一排廁所,約摸二十來個,每一個都有一米高的門,但,從那敞開的門處,可以看見角落堆放的紙巾等物。


    一排洗水塵,每隔50cm的地方,就有一個水籠頭,靠牆的一邊,還有一個裝了水的洗水池。因此,兩排加一起,約摸三十來個水籠頭。


    ……


    在今天之前,張莎覺得,對接下來的三年住校生活中,將遭遇到的各種艱辛困苦,她已經有了充足的準備,但,眼下,麵前發生的這一幕,卻讓她覺得有些不確定了。


    怎麽會有人在公廁裏,當著眾人的麵洗澡?旁邊還有一堆髒汙的紙巾?就不怕水滴到紙巾上麵,再反彈到身上嗎?……


    “莎莎?”林初夏走上前來,循著張莎的目光往前望去,就見到兩三個正站在廁所裏洗澡的女生,眼珠一轉,立刻就猜出張莎愣怔的原因,不由得搖頭輕笑,“你不會又想要去洗澡吧?”


    張莎一言難盡地看著林初夏,她就不相信,林初夏能不明白她的想法!


    “先洗衣服。”林初夏衝張莎眨眨眼,有些話,可不方便當著於麗玲的麵說呢!


    一旁的於麗玲,看了看洗澡的那三個女生,眼底的嫌惡一閃而逝,又看了看肩並肩,開始閑話家常的林初夏和張莎,默不出聲地跟在兩人身後,找了三個靠牆的水籠頭後,就開始清洗起衣服來。


    盡管如此,也並不寂寞。隻因,伴隨著“嘩啦啦”的流水聲,是周圍同學們那“嘰嘰喳喳”的說笑聲。


    即使,大家都是初見的新生,但,人和人之間的友情就是那樣的奇妙,或者是對方長得合自己眼緣,或者,對方說的話契合了自己心靈,再或者,就是莫名地想要跟對方做朋友,總之,閑聊間,不止一個人有意無意地透露出許多信息來。


    哪怕“傻白甜”如張莎,都忍不住豎起耳朵,生怕錯過任何一句關鍵字詞,就更不用說“心有七竅”的林初夏和於麗玲這兩位了,那更是在最短的時間裏,就從這些隻言片語,結合自己探查到的那些消息,而生出一個又一個猜測來。


    每一個猜測,都和她們的未來有關。


    十多分鍾後,三人就洗好了衣服。


    隻是,端著滿滿一盆的衣服,走出洗水池後,張莎就一臉的茫然無措了:“初夏,我們去哪裏晾衣服?一樓?還是頂樓?”


    “那邊,有個公共陽台。”林初夏指了指前方,這幢宿舍樓,兩邊的盡頭,一邊是洗水池,一邊是晾曬衣服被褥的陽台。


    張莎想也不想地往走廊盡頭的公共陽台處走去,臉上沒有絲毫的質疑,而是坦蕩蕩的信任和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依賴。


    林初夏笑彎了眼,雖落後張莎一步,卻也很快就趕了上張莎。唯獨於麗玲,在兩人走出一米後,才斂了臉上的若有所思,展顏一笑,急行幾步,追了上去。


    晾好衣服,迴了宿舍後,看著那依然空蕩蕩,並沒有人來住的床位,於麗玲長歎了口氣:“聽說,李鳳英是個天才,如果不是被身體拖累,早就去報考少年班了。就連這次的入學測試,她帶病參加,都考了個全校第四名的好成績。”


    “聽說,原本,她想養好身體後,就來學校跟我們一起,體驗一下軍訓生活……”


    說到這兒時,於麗玲特意頓了頓:“可惜了,前幾天,不是突然下了場暴雨嗎?那天,她家裏沒有人,她又剛好去外麵買東西,臨時買了傘,撐迴家後,也都變成了個落雞湯,就這樣,又生病了。”


    “聽說,因為她的身體,學校和她的家人商議後,同意了她的走讀申請。隻是,她想要體驗一下住宿生活,所以,就拒絕了家人和學校的安排。”


    “你怎麽知道的?”


    張莎一臉的好奇,連最愛探聽各路八卦小道消息,被大家冠以“包打聽”名號的錢玫都不清楚的事情,於麗玲又是從哪裏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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