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也太小瞧人了!”


    林初夏一臉的無奈,要知道,上一世,讀了省衛校,沒能趕上包分配的機會,隻能南下打工的她,不也在短短十來年的時間裏,就奮鬥成為“有房有車有存款”一族了?那每天過的日子,可比宋蘭這些所謂的事業單位“鐵飯碗”的人好太多了!


    而,這一世,得到老天爺的眷顧,僥幸獲得重生機緣的她,擁有上一世奮鬥的所有記憶,能順利地避開所有的坎坷,抓住一切的機緣,又獲得了“心靈手巧”這枚金手指,別說十年,隻怕,不到五年,她就能奮鬥到上一世的高度。


    係統:“宿主,隻要你想,不用五年,一年就行。”


    “一年365天,一天24小時,除了吃飯,其它的時間,都用來做女紅,刷任務,兌名師講堂嗎?”林初夏忍不住地翻了個白眼,真這樣下去,隻怕,不到一年,她就會成為“江郎才盡”的代名詞了,“統啊,知道什麽叫‘勞逸結合’嗎?明白擺在我麵前,現在,最需要改變的是什麽嗎?懂什麽叫‘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行萬裏路,不如閱人無數’嗎?”


    係統:“宿主,套用你們人類一句話——時間嘛,就像海綿裏的水,擠一擠,總是有的。”


    “另外,友情提醒宿主,距離南山中學開校還有8天,你列出的那份計劃表裏,還有一多半任務沒完成。”


    而,以林初夏目前的情況來看,想要在不驚動林愛國和鄧秀珍的情況下,順利地完成這些任務,就必需用到係統空間——也就是說,必需氪金!


    氪金,意味著什麽?


    拚命刷日常任務,好不容易才攢出一指長的經驗條,又會“刷”的一聲,跌到最低,甚至,稍有不慎,就會變成負數。


    背負著的猶如一整片湖的巨額貸款,原本,正一滴一滴地被烘幹的水珠,不僅會迅速還原,還會分裂出一大片來。


    不論哪一種,都會讓林初夏心痛不已。


    因此,話落,係統就幹脆利落地遁了。


    不跑快一點,難不成,還等著被林初夏逮住,狂喊“打折”嗎?


    林初夏:“……”


    ……


    好不容易再次說服了鄧秀珍,林初夏還沒能喘口氣,就又對上了被同事和領導們“洗腦”的林愛國。


    是的!


    哪怕,中午的時候,林愛國特意騎著自行車,迴了趟老家,征詢了林爺爺和林二爺的意見,並且在被兩人懟得落荒而逃後,生出了讓林初夏去讀南山中學的念頭。


    但,在下午上班後,對上一波又一波從張副鄉長和胡會計有意無意間露出消息的同事和領導們的遊說話語後,林愛國依然再次舉白旗投降,心裏那些搖搖欲墜的“讓林初夏讀南山中學”的火苗,瞬間就被傾盆大雨澆滅。


    “初夏,你媽說得對,明天我去市裏找人查下分數。隻要你的分數超過了省衛校的統招錄取線,就算學校領導不樂意,我那些朋友也不敢出麵,我也絕不會息事寧人,哪怕上告,也要讓他們將你的檔案改成統招!”


    乍聽之下,這番話,沒有任何的問題。甚至,就連鄧秀珍和林浩宇兩人,都一臉崇拜和敬仰地看著被激起滿腔血氣,終於有了個“頂天立地”大男人感覺的林愛國,但,一向敏銳的林初夏,卻立刻就眯起了眼,心裏也浮現一種叫做“果然”的念頭來。


    “爸,你聽到了什麽消息?”


    林愛國卻再次低頭,一邊喝酒,一邊夾菜,仿佛剛才那個一時嘴快,不小心將些不該透露出來的消息“禿嚕”出來的那個人,並非他本人似的,又仿佛隻是單純地想要喝酒般。


    “該不會,我的成績是被人特意動過手腳的吧?”


    林初夏眼底的嘲諷一閃而逝,心裏卻滿滿的無奈和頹然,都到這份上了,林愛國還想繼續瞞著他們?真當她還是那個十來歲,天真不知世事,隨便什麽人三言兩語就會被欺瞞住的“傻白甜”?


    再說了,這世上,很多事情,並非林愛國想要隱瞞,就能粉飾太平的。與其打著各種“為人好”的旗號,說些含混不清的話,將對方蒙在鼓裏,直到對方被自己的行為連累得受傷慘重,才終於生出“恨不能時光倒流”的懊惱後悔等情緒,到不如,打最初,就將一切都攤開來。


    不說旁的,至少,能讓對方在往後的時光裏,與人相處時,能多一些警惕和戒備,從而能提前規避開各種可能的風險,這樣,不好嗎?


    心裏這樣想的同時,林初夏也正襟危坐,一臉慎重地補充道:“爸,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是因為省療養院的定向委培名額,才動手的吧?”


    “什麽?!”


    林愛國還沒來得及迴話,鄧秀珍就忍不住地爆發了。一想到,因為林愛國的橫插一杠,導致林初夏那原本應該一片坦途的光明大道,變成了前途不明的羊腸小道,她就再也忍不住地站起身來。


    “老林,初夏說的是真的?你……你……!”


    怒到極點,鄧秀珍的嘴唇顫抖著,臉色卻漲得通紅,就連脖子上的青筋也一根根地暴露無遺。然而,可惜,此刻,她的大腦已變成一團漿糊,怎樣也沒辦法將到了喉嚨的咆哮怒吼之類的話順利地說出來。隻能徒勞無功,不,應該說是滿腔悲憤地指著林愛國,誓要林愛國給一個答案。


    而,林愛國呢?依然一臉鎮定地喝著酒,吃著菜,間或翻看幾頁小說,完全沒將鄧秀珍的怒火當迴事。


    唯有那了解他秉性的人,再或者,如林初夏這般披著嫩皮,內裏住著一隻老狐狸的人,才能敏銳地感知到他身體裏那些被強壓下去的悲愴和絕望——那種“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湮沒”的狂躁和煩悶,讓林初夏也難得地高看了他一眼,心底那些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抓狂和憤懣等情緒,也因此而減弱了幾分。


    不過,這並不代表,她就會因此而理解,進而原諒林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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