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沒事吧?”


    不得不說,在這一刻,向來習慣和了林初夏互懟,並自詡早已摸清林初夏“佛係”本性的係統,也都有些惴惴不安了。甚至,在林初夏並不知道的時候還徹查了一通,就怕自己內部的程序出了問題。


    ——否則,怎會出現這種“預料之外”的事情?


    “我能有什麽事?!”林初夏一臉的淡然,仿佛剛才那個“暴走”的人,並非她本人似的。


    然而,這般模樣的林初夏,落到係統眼裏,卻讓它忍不住抱住了“瑟瑟發抖”的自己——總有一種即將目睹“大魔王變身後,不擇手段折磨人”的不祥預感。


    “統啊,你在想什麽?”林初夏眯了眯眼,即使係統活了千萬年,自詡老前輩,但,在林初夏這樣一個真正的“人精”麵前,那所謂的“偽裝”起到的效果,就跟“皇帝的新衣”一樣。


    “沒……沒什麽……”係統囁嚅地說道,然而,那不自覺間帶上了絲絲顫抖的聲音,卻道出了此刻它的真實狀態。


    “嘖!”林初夏撇嘴,難得地生出一種叫做愧疚和心虛的情緒來,也終於有了和係統解釋的想法,“你就沒發現,這兩天,他們都沒將目光放在我身上,而是琢磨探討起我說過的那番話了嗎?”


    係統:“……??”


    “宿主,你是故意的?”隻有係統才知道,問出這句話的它,有多難!


    “一半吧!”林初夏攤手,聳肩,“你信不信,如果我不這樣,他們能將我周圍的人都盤問個遍。最後,就算我沒有早戀,到了外人嘴裏,也會變成我跟人早戀,氣壞了父母,又叛逆又不孝……到頭來,比雲芳還不如?”


    比如說,就算雲芳早戀,也沒影響學習,成為了市中師的統招生。三年下來,學費和生活費加起來,最多花兩三千元錢。畢竟,中師生嘛,不論平時上課,還是寒暑假,都能接家教的活,賺來的錢,足夠自己的平時生活花銷。


    而,早戀的對象,更是鎮書記的兒子徐建軍。


    徐建軍的學習成績,在鎮初中裏,雖不算太拔尖,卻也排在前十。到市重點高中讀書的三年裏,再去上一些有著豐富高考教育經驗的老師開設的培訓班,再努力一番,雖然不能考上北清這兩所名校,但,省內幾所重點大學,卻是沒問題的。


    等徐建軍畢業分配後,拿著這個含金量很高的大學文憑,再加上鎮書記的關係,還能不分到縣或市國營重點單位上班?退一步來說,也能迴到鎮裏,即便當一個小官,在“縣官不如現管”的情況下,在整個鎮裏,也是讓人追捧諂媚的對象。


    雲芳嫁給這樣的人,從某方麵來說,也算是“麻雀變鳳凰”了。


    林初夏呢?連市衛校都考不上,隻能靠家裏人的關係,去省衛校讀書,就這,還是委培生。三年下來,不僅會掏空林家家底,畢業後,還不一定能分到醫院上班。


    畢竟,林初夏的委培名額,不是正規醫院安排的,而,林家又沒有醫院的人脈關係。到最後,還不得跟那些初中或小學生一樣出門打工?如此一來,這三年花在林初夏身上的錢,不就打了水漂?


    而,早戀的對象呢?連初中都沒畢業,就去外麵混社會。


    這樣的人,放在當下,連給鎮書記兒子徐建軍提鞋都不配,就更不用說,等徐建軍大學畢業分配後,兩人之間地位,又將是何等的天壤之別!


    都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嫁了這樣的人,林初夏的未來會淪落到何等悲愴淒慘的結局?那是用膝蓋都能想到的。


    退一步來說,就算林初夏在家人的打罵下悔過自新,準備和這人分手,重新為自己的未來前途努力拚搏奮鬥,但,自古以來,就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說法。隻要這人咬定了林家不鬆口,那麽,在將林初夏的名聲敗光了後,林初夏和林家又能拿他怎麽辦?


    嫁,還是不嫁,林初夏的未來都黯然無光,毀了個徹底。


    “宿主,你這‘腦洞’……真夠大的。”係統幽幽道,真當它不知道,林初夏向來是不在意名聲的,真正當得起“流言蜚語中過,萬花萬葉都不沾身”這個評價?


    “統啊,你也說了,那是我而已。”


    都說“夫唱婦和”,以林愛國愛惜臉麵和尊嚴到近似於“魔障”般的勁頭,即使現在的鄧秀珍通過“做頭花賺錢”這一係列舉動,已經找迴了久違的自信心,但,到底和林愛國做了十多年的夫妻,早已在無形中受到林愛國很多言論的影響。


    而,這樣的影響,別說一年半載,隻怕三五年內都不一定會消除。


    這種情況下,指望林愛國和鄧秀珍在“三人成虎”“眾口鑠金”的環境裏不自亂陣腳,做出些清醒時絕對不會做出的決定,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再說了,你覺得,以我爸媽他們的單純天真,在跟人聊多了的情況下,真不會被人探出內心的真實想法,從而落入那些有心人的陷阱裏?”


    林初夏從不曾小瞧人心的複雜和險惡,哪怕,在九十年代這樣一個偏僻的小鄉鎮,也不例外。甚至,說句不好聽的,很多事情在繁華的大城市都不值一提,更沒多少人會浪費心力和口舌去議論探討,而,在這樣的小鎮裏卻會越傳越廣,短則數年,長則十幾二十年!


    “這……不會吧。”係統的聲音裏,有著濃濃的不自信。顯然,同樣明白“貧困=愚昧無知”的它,在這一刻,和林初夏的看法是一樣的,“那,另一半呢?”


    “不是說,‘一份快樂,兩個人分享,就變成了兩份快樂,一個痛苦,兩個人分擔,就變成了半個痛苦’嗎?”林初夏眯了眯眼,她過得不舒坦自在,哪能放過林浩宇呢?


    係統沉默了。眼見,林初夏起身,就準備出門,不由得問道:“宿主,你又想做什麽?”


    “坐久了,有些累,出去走走,活動下手腳,唿吸下新鮮空氣,說不定,還能有新的靈感呢!”


    係統:“……”


    下午2點,太陽最熱的時候,你跟我說唿吸新鮮空氣?


    你這是“驢我”呢?還是“驢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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