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


    羅青山輕輕吹了一口茶杯裏的茶沫子,茉莉花茶的香味從蓋碗裏飄出來沁人心扉。


    “哈哈,賢侄昨夜睡得可好?看來氣色不錯啊!”


    說話的是東直門來運酒樓黃老板。


    頭上還留著前朝小辮子,圓圓臉,山羊胡子,張嘴大笑的時候露出左右四顆金牙,笑麵虎的模樣,很有迷惑性!


    他的身後還有幾位樣貌各樣,高矮胖瘦不一的長袍老者,壯年等。


    羅青山沒有站身起來。


    半躺在竹椅上,虛拱拱手,道:“諸位前輩,晚輩身子不適,不能全禮望請見諒!咳咳……”


    還沒說完,他就咳得麵紅耳赤。


    看見羅青山都沒有起身見禮,黃老板他們臉色都變了兩變。


    想想即將能夠合理得到的絕戶錢,他們覺得應該忍一忍。


    黃老板臉皮抽抽,擠出笑容:“哈哈,理解理解,賢侄可要保養好身體啊!免得你故去的父親會心疼的!”


    羅青山冷著臉看著他,直到黃老板臉上的笑容消失。


    “黃老板你怎麽知道我父親是去世了,而不是失蹤呢?你可親眼所見?”


    黃老板有些尷尬的僵笑了一下:“我怎麽能親眼所見呢,這不是傳聞嗎?”


    旁邊一位三十多歲的壯漢,穿著真絲長褂,帶著黃金鏈子,滿臉不耐煩地說道:“老黃你跟他閑扯什麽?咱們是來找他還錢的!”


    他的耐心比不上黃老板。


    “這位是?”羅青山對這位沒有什麽印象,很是疑惑!


    黃老板正要介紹,被壯漢接過話:“我是連發典當的楊老板,你爹欠我1000大洋,這是欠條!別廢話,還錢!”


    有了他的開頭。


    後麵幾個人也擠了過來。


    “我是前門酒莊的李老板,這是你爹的欠條,1000大洋,還錢!”


    “我是四喜樓的王老板,這是你爹的欠條,1000大洋,還錢!”


    “我是大柵欄賭坊的周奎,這是你爹的欠條,3000大洋,趕快還錢!”


    後麵這位滿臉兇相,開襟露胸,手握一對鐵核桃,粗壯的手臂看起來力量很大。


    他們大聲地催債吸引了很多的路人。


    四周漸漸圍滿了人呢。


    “這是來催債的?羅砍頭家會欠這麽多的錢?”


    “誰知道呢?沒看見他們都拿出欠條來了嗎?”


    四周的人議論紛紛。


    “別擠,別擠!哎呦,我的腳。”


    人越圍越多,嗡嗡的聲音越來越大。


    “別擠,你身上這麽臭,還急什麽?”


    “你姥姥的,這不是夜香女嗎?哎呀真臭啊!我呸!”


    人群被擠開一條縫。


    羅青山的救命恩人醜姑從人群外麵硬生生擠了進來。


    她汗濕的頭發散亂貼在臉上。


    “羅老爺從來就不賭不嫖,才不會欠這麽多的錢!你們這些騙子想吃絕戶!”


    她沙啞的聲音卻異常尖銳刺耳,猶如玻璃上摩擦的那種聲音。


    即使在白天讓周圍眾人不禁捂住耳朵,渾身雞皮疙瘩直冒。


    這五位債主老板齊齊退後一步。


    醜姑身上的臭味加聲音的刺激,讓他們敗退!


    “你區區一個夜香婦也想要管閑事?我們欠條在手,打官司都不怕!”


    幾個老板煩透了醜姑。


    可是他們還不想招惹她。


    不是她有多厲害。


    而是做夜香婦的大都是刑克之人。


    克父母,克丈夫,克子女。


    長相貌醜如鬼,兇神惡煞。


    普通人一般不敢與她們這些人結怨!


    因果這東西有時不好說,準不準更不清楚。


    醜姑才不管那麽多。


    “把欠條拿來我看看,我可是認識羅老爺的字體!拿來啊!”


    她把手伸過去。


    幾個老板又齊齊退一步。


    不管這個借條真假,都不能交給一個夜香婦啊!


    不怕她撕掉,反正借條怎麽都可以弄出來的!隻是不想與她有更多的接觸。


    羅青山很感動醜姑對自己的維護。


    “醜姑,沒事的,相信我能解決的好嗎?”


    他站起來拉過來一條凳子放在身邊。


    輕聲地笑著說:“您坐這裏幫我坐鎮,看我今天怎麽解決這個事情好嗎?”


    醜姑推辭了一下,勉強地坐在椅子上。


    她看看那幾個虎視眈眈來要債的老板們,不由地擔心地問:“青山少爺,他們那些都是假的!我知道的!”


    羅青山拍拍她的手背,絲毫沒有嫌棄地笑道:“我知道的,能解決的。”


    他的笑容很溫暖,讓醜姑減少了不少的擔心。


    羅青山再次抬頭笑著對幾個老板說道:“各位,你們來要債,作為晚輩,今天這個事情總是要解決的!能否再等等,今日還有債主要來,不妨到時一起結算,不知意下如何?咳咳……”


    羅青山的聲音態度不卑不亢,讓四周的人都連連點頭。


    “羅砍頭的家教就是好,說道有理有據,態度明了,有那麽點意思。”


    “是啊是啊,等到一起來解決也好,總不能差了誰的。”


    有很多人點頭稱是。


    也有的人議論紛紛。


    “這羅砍頭英雄一世,沒想到兒子這麽軟孬!明知是吃絕戶,還不反抗一下!”仿佛是在打抱不平。


    另一個聲音立馬懟迴:“說什麽風涼話呢!這羅小少爺站都站不穩,能反抗個啥?要我說,今個能活下來就不錯了!還反抗呢!”


    “是滴是滴,這位老兄說得很對。”


    旁邊議論紛紛地人很多。


    “讓開讓開!”


    兩個捕快推開人群走進來,後麵跟著一幫黑衣黑褲的漢子。


    “快走,四海幫的來了!還有捕快開路。”


    周圍的人看到這些人,立馬退得遠遠地。


    普通人可招惹不起黑幫的,更何況傳說四海幫舵主以上都是蛻凡級別的超凡者,幫主更是真正的超凡武者。


    沒看見捕快都得謙恭地幫他們開路嗎?


    醜姑更是嚇得嘴唇都在顫抖。


    但是她還是站起身來,雙手緊緊地握拳,還想保護羅青山。


    “你就是羅砍頭的兒子羅青山?站起來說話!”


    一個捕快用惡劣地態度大聲問道。


    “咳咳,這位官爺見諒。鄙人身體不適,請求坐著說話可好?”


    羅青山紋絲不動地半躺在竹椅上。


    “你他娘的,沒看見邱舵主來了嗎?我可是來主持公義的,解決你父親欠四海幫十萬大洋的欠款事宜!哼哼,起來。”


    捕快惡心地樣子像極了剛吃過屎的狗,在所謂的邱舵主麵前卑躬屈膝!


    圍觀的群眾哄的一聲,議論紛紛。


    “謔!十萬大洋?太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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