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死也不會跟你們迴去的!你們死了這條心吧!”


    孔若楠藏在蔣英傑身後,探出頭來氣憤的說道。


    “聽到了沒有,她說她不迴去,今天有老子在這裏,你們誰都別想帶她走!”


    蔣英傑豎起大拇指指著自己的鼻子惡狠狠的看著那些壯漢。


    “特麽的!臭小子,我們勸你最好少管閑事,你知道孔若楠她父親欠了我們賭場多少錢嗎?他自己的親爹把她抵押給了我們賭場,我們要帶她迴去,賣給花月樓。她要是不迴去,她全家都要被殺光光!”


    叫黑虎的大哥挺直胸膛,雙手叉腰,猙獰的笑道。他的胸膛前露出來了一個刺青虎頭,看上去猙獰無比,讓人毛骨悚然。


    “哦!是這樣嗎?”


    蔣英傑低聲問著身後的孔若楠。


    “對!我老爸被他的狐朋狗友勾搭去了常樂坊賭場,剛開始隻是輸了點小錢,後來越賭越大,把家裏的商鋪、大房子……所有值錢的都搭進去了。


    我媽被我那賭鬼父親活活氣死了!我自己去幫著做家教、去寫文章投稿,我小弟弟才七歲就失學了,他去街上賣報紙,做報童。


    嗚……沒想到,我老爸居然把我賣給賭場還債!我不能去花月樓啊!那可是山城最大的青樓啊!我要是進去了,我這輩子就完了!”


    嗚嗚嗚嗚……


    孔若楠一邊說一邊捂著臉大聲痛哭。


    這時候,有碼頭經過的人被她的哭訴聲吸引過來,大家紛紛圍了過來看熱鬧。想出手幫忙的沒有,因為這屬於江湖上的事,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最多也就是同情一下孔若楠悲慘的身世。


    可是蔣英傑是熱血好青年,他有能力有本事,不會讓人間慘劇在他的麵前發生。現在是輪到他出手的時候了!


    “孔若楠,你別哭了!我來想辦法幫你還錢!”


    蔣英傑掏出手絹遞給了她。


    “哇哈哈哈!你幫她還?”黑虎狂妄的大笑道。


    他打量著蔣英傑,用手指揉著粗糙的下巴,不懷好意的說道:“臭小子,我看你長得不錯,小白臉一個,正好可以去我們老板娘開的蘭桂坊夜總會去做頭牌舞男,我想你應該就能替她還債了!”


    “哈哈哈哈哈”


    其他壯漢一起大笑起來。


    蔣英傑伸出手來搖了搖,鄙夷不屑的掃視了他們一圈,“no,no,no,既然他們是在賭場把錢輸給你們的,那麽我就去賭場把錢給贏迴來就是了!”


    “啥?我沒聽錯吧!看你那樣子,你進過賭場嗎?牌九、搖骰子比大小會玩嗎?你還想贏錢,別到時候把自己搭進去了!正好你是頭牌舞男,她是頭牌舞女,你們還真是天生一對啊!哇哈哈哈!”


    大漢們又是一陣狂笑。


    “蔣老師,你不要逞能!我不能把你也搭進去,我幹脆跳嘉陵江死了算了吧!”


    孔若楠捂著臉,心想著自己的命好苦啊!


    周圍的人都知道那常樂坊賭場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十個進去賭錢的,能有九個半屍體出來,剩下半個是還沒有死透的!


    大家冷漠無情的看著孔若楠。


    “孔若楠,你聽著,我曾經號稱十裏洋場的‘賭場小王子’,我不是浪得虛名的!請你相信我,我會給你一個奇跡的!”


    蔣英傑攬著她的香肩,目光炯炯有神。


    孔若楠被他的氣勢震撼住了,她呆呆的點了點頭。


    蔣英傑拉著她的滑膩小手,對著黑虎那幫壯漢說道:“你們常樂坊賭場在哪裏,帶我們去,今天晚上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


    “好!你想去玩可以,不過要先簽下賭約,你要是輸了的話,我們才好找你討債!”


    黑虎從衣服兜裏掏出筆和紙,遞給了蔣英傑。


    “那我要是贏了呢?”


    蔣英傑接過紙筆,厲聲問他。


    “你要是贏了的話,孔若楠家的債一筆勾銷。”


    “不,我還要再加上幾條,不僅孔若楠家的債一筆勾銷,還要把他們家的房子、商鋪還給他們姐弟,你們幾個要去蘭桂坊當舞男!”


    蔣英傑看了一眼賭約,他又在上麵加上了他說的那兩個條件。


    “你讓我們幾個當舞男,你有沒有搞錯?做夢吧!臭小子!我們就等著看你做舞男呢!”


    “大哥,就讓他加上,反正咱們又不會輸的,咱們等著看他搔首弄姿的樣子!”


    “對,誰怕誰啊!”


    旁邊幾個小弟不服氣的嚷嚷道。


    一旁圍觀的群眾對蔣英傑壯舉表示讚許,可是大家又擔心他真的輸錢了怎麽辦?


    “小夥子,你要想清楚啊!不能看到人家小姑娘長得漂亮就傻了吧唧把自己賣了!”


    有好心人善意的提醒著他。


    “就是啊!小夥子,你可不能糊塗啊!”


    就在大家紛紛勸阻他的時候,一個蒼老有力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小兄弟,我來做你們之間的見證人吧!”


    隻見一個須發皆白的老先生步履穩重的走到中間。


    “請問老先生高姓大名?小子多謝您的義舉!”


    蔣英傑感激的抱拳鞠躬。


    “哈哈哈!小事小事,不足掛齒!我是袍哥會的一個無名師爺罷了!在下姓曾,在山城各界還是有一點薄麵的!”


    老先生眉眼慈祥,笑嗬嗬的連連擺手。


    “哎呀!他是曾墨子老先生啊!他可是袍哥會的大佬啊!在山城,政界、商界、軍界的人都要尊稱他為曾老呢!”


    有認識老先生的人驚唿道。


    圍觀的人群發出了驚歎聲,


    “有曾老做見證人,雙方都不能抵賴呢!”


    “看來那個小夥子他是有本事的人,要不然曾老也不會給他做鑒證人。”


    蔣英傑寫完賭約,又抄了兩份,請三方都簽字畫押,然後遞給黑虎一張,呈給曾老一張,自己留下來一張。


    江湖事,江湖了!


    幾個壯漢看到鑒證人是有名望的曾老,也不敢再說什麽。


    他們客氣的帶著蔣英傑和孔若楠一起迴了賭坊。


    “小兄弟,事情完結了,有空去曾家岩五十一號喝茶啊!”


    曾老揮了揮手。


    曾家岩?!


    蔣英傑內心情不自禁的心跳加速,根據他的記憶,曾家岩五十號可是周公館啊!曾老和周公館難道還有密切聯係嗎?


    他迴頭看了一眼曾老,他的笑容那麽親切,就像寒冬臘月裏溫暖的太陽照耀在自己的身上一樣,渾身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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