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疏晚緊緊地抓住她的手,


    “祖母會覺得我是愚蠢嗎?”


    “我不知道你蠢不蠢。


    但是忍住年少的時候,又有幾個是能夠克製己身,萬事大吉的?”


    虞老夫人笑了笑,


    “更何況,相比起來,你已經不是莽撞的人了。


    你是怕我覺得你為情犯蠢?”


    “好像所有人都會覺得,為了所謂的愛人去做危險的事情是不值得的。


    我怕祖母覺得我昏了頭。”


    虞老夫人啞然失笑,


    “這樣說的人,定然是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


    旁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我的孫女兒不會是隻耽於情愛的人。


    相比起所謂的生死,你給我的感覺更像是在試圖打破禁錮。


    如果這一次能夠救下他,你是不是就有腳踏實地的感覺了?”


    虞疏晚沒想到虞老夫人這般清楚。


    她輕輕地吸了吸鼻子,


    “是。


    我一直覺得一切都像是一個圓圈輪迴。


    即便我盯著他們的屍體燃燒殆盡,我也怕這一切會再次被推翻重來。


    祖母,我走到如今這條路太累了。


    慕時安是最後一個,可以證明我能不能扭轉一切,改變結局的存在。


    他是我的愛人,也是我心底的執念,更是如今的救贖。”


    虞老夫人沒有再說話。


    祖孫二人就這樣一個坐在輪椅上,一個趴在她懷中,靜靜地等著紅燭燃盡。


    一夜過去,虞疏晚在天蒙蒙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這一次她倒是沒有再做什麽夢,隻是醒來後有些悵然。


    日上三竿的時辰,可心端著熱水進來伺候著她洗漱。


    看見虞疏晚精神不大好,她沙啞著嗓子問道:


    “小姐要不然再睡會兒?”


    可見,可心也是一夜都沒有休息好的。


    虞疏晚搖搖頭,看向她道:


    “你留在侯府,幫我照看著這一大家子,我才放心。”


    可心憋住的眼淚又一下子流了下來,


    “小姐,奴婢隻是想跟著您。


    您若是在路上有個風吹草動的,傷了病了,還有奴婢跟著您,也能夠幫您……”


    “這個簡單。”


    柳婉兒腳步輕快,


    “我跟著唄。


    我又是女子,功夫又好,還會醫術,出行帶著我是最合適不過的。”


    柳婉兒拍了拍自己的小藥箱,


    “我隨時出發。”


    可心的眼淚都還沒有收住,就茫然地看向了柳婉兒,


    “可是柳大夫不是王府的人嗎?”


    柳婉兒一臉奇怪,


    “誰說我是王府的人了?


    原本我也不過就是被送來給疏晚調養身子的。


    原本是打算等開春了我要出去采藥,既然要去邊關,我就去看看我那瓜兮兮的師弟唄。


    疏晚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媳婦兒,我能讓她出事?”


    聞言,虞疏晚的臉上有些泛著滾燙,偏生可心也不覺得有什麽問題,糾結的還是帶自己。


    她淚汪汪的看著虞疏晚,


    “就帶著奴婢吧,奴婢好歹能夠陪著您,也不必時時刻刻的在府上憂心。”


    “祖母也是這樣想的,她也時時刻刻的擔心我,我把她也扛著?”


    虞疏晚不容置疑的語氣道:


    “不許再說了,再說,你就先跟你的那個小秀才成親了我再走。”


    可心愣住,隨即一張臉燒得通紅,


    “小、小小小姐怎麽知道?”


    她前些日子遇見了一個小秀才,兩個人一見如故,小秀才天天在外麵等著她。


    頭上還掛著一支素銀的簪子,也是小秀才送的。


    “天天都在侯府外頭,我還能不知道?”


    虞疏晚捏了捏可心的臉,


    “行了,就待著吧,你們先相處著,我明年迴來給你們做證婚人。”


    可心的眼淚掉的更厲害了。


    虞疏晚好不容易將人給勸走,這才看向柳婉兒,


    “柳師姐,那處不安全,你跟著去做什麽?”


    柳婉兒歪了歪頭,


    “我你不是要去?


    你既然要去,我陪著你又不算是什麽大事兒。


    你這小胳膊小腿的,也就收拾得了一些宵小之輩,真對上能力強一些的,恐怕就得給你收屍了。”


    柳婉兒說話慣來是不好聽的,可也字字句句都是實話。


    虞疏晚笑起來,


    “我就算是有點小聰明也夠用了。


    柳師姐,我的事情已經拖累你許久。”


    “那也不在乎多拖累一些了。”


    柳婉兒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


    “就是我有一個小小要求,能不能讓準備的幹糧裏麵加上肉幹?


    侯府的廚子做的肉幹味道很好!”


    虞疏晚哭笑不得。


    要不然說柳婉兒一顆赤子之心呢,心裏頭除了藥就是吃。


    “師姐真想好了?”


    “嗯啊。”


    柳婉兒坦然點頭,


    “我這兩日將你祖母和侯爺的藥都給配出來,還有咱們路上或許用得著的藥……


    三日後出發,可好?”


    “好。”


    也不急在一時。


    畢竟虞疏晚還要將京城的事情都給安排妥當才行。


    唯獨離戈黑著臉在外麵求見。


    他不敢像是慕時安一樣突然出現在虞疏晚的閨房,隻能多此一舉再去院子外。


    虞疏晚知道他是為了什麽來,大大方方地讓進來。


    離戈不假思索地直接道:


    “你不能去!”


    “現在不是你不讓我去,是我祖母都同意了。”


    虞疏晚挑眉,語氣帶了些威脅,


    “你再阻攔我就告訴宋阿姊。”


    “你說就說,就算是說,我也不能讓你去。”


    離戈道:


    “我不確定能夠將你完全護住,世子在戰場上也是需要安心的。


    虞小姐,別讓我為難。”


    柳婉兒一邊嚼吧嚼吧手上從小廚房順過來的肉幹,一邊道:


    “這沒什麽好為難的啊。


    跟世子說一聲就好了,就說是我護送,她不會出事。”


    “這隻會讓世子分心!”


    “不會啊。”


    柳婉兒一臉嚴肅,


    “一看你就是不懂愛情的人,要是知道疏晚過去,他就算是為了疏晚的安全,也隻會更拚命讓自己安好。


    這麽多年沒能追到宋惜枝,你還好意思在這兒挑起了疏晚的毛病?


    我告訴你,書信我已經發出去了,不出意外,最多五六日,他就收到我要帶著疏晚前去邊關的消息了!”


    “什麽?!”


    這句話是虞疏晚跟離戈異口同聲問出來的。


    虞疏晚是真沒想到,自己昨夜才磨的虞老夫人應下她,今日柳婉兒就已經將消息給傳出去了。


    離戈的額頭青筋挑了挑,


    “柳師姐,您這是在胡鬧!”


    “呸,出去。”


    柳婉兒一臉鄙夷的將人給攆了出去,又大大咧咧的坐在了虞疏晚的身邊,


    “別怕這些,我說了能護著你,是就算我死了,也一定會讓你安安全全的抵達邊關。


    當然了,我不會死。”


    虞疏晚扶額,


    “師姐,你應該先跟我商量一下……”


    柳婉兒不以為然,


    “這種事情有什麽好商量的,該做什麽怎麽做,你隻需要決定了就行。


    剩下的自然是不能夠插科打諢過去了。


    而且我覺得我剛剛說的也很有理由啊,他要是遇見什麽危險放棄掙紮,但是一下子想起來還有你,他能讓自己狼狽嗎?


    我雖然不懂男人,沒有過感情經曆,但是我覺得我的邏輯很對。”


    虞疏晚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師姐你不懂這些,怎麽還跟離戈說得頭頭是道?”


    “這和吵架是一樣的,當然是要氣勢占優了。”


    柳婉兒像是哄孩子一樣,


    “乖疏晚,一切都交給我吧!”


    虞疏晚哭笑不得地跟這個活寶聊了會兒,這才起來,柳婉兒也去忙著做自己的藥了。


    她收拾妥當後,自然沒忘記要去白府一趟。


    原本以為除蠱已經完成,沒想到幾人都坐在大廳裏頭喝著茶,不急不慢地等著她過來。


    “知道姐姐肯定好奇,我特意等到現在的。”


    迦南的聲音軟軟糯糯,甜滋滋地讓人心生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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