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發的接近年關,京城之中的年味兒也越發的濃厚。


    虞疏晚踩在吱吱作響的雪地上,哈出的氣也成了一團白霧。


    一邊的慕時安隻是眸光柔軟的看著她,好似天地之間此刻隻剩下了二人。


    虞疏晚轉過頭看向他,


    “慕時安,年後你去哪兒?”


    “我除了在京城,還能去哪兒?”


    慕時安微微一怔,隨即麵色很快恢複如常,


    “更何況,你想要幫沈如是,恐怕,還是需要我幫你才行。”


    “沈如是?”


    虞疏晚微微蹙眉,慕時安揚眉,


    “你以為給她改個名字換個身份,我就認不出來白盈盈是誰了?”


    虞疏晚的身子一僵,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慕時安見她這樣,隻覺得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小鬆鼠一般,著實可愛,


    “在她還是苦心的時候我就已經察覺出來了一些,隻不過後來因為拓跋來京城,她又離奇沒了,我就知道了。


    況且你身邊的知心好友攏共也就才幾人?


    不過是深想一下而已,多簡單就想明白了。”


    “顯得你聰明了?‘


    虞疏晚哼了一聲,悶聲不高興,


    “那你也不早些告訴我?”


    “這不是在說嗎?”


    慕時安輕咳一聲站住腳,


    “太子要在年關選太子妃了。”


    虞疏晚怔了怔,脫口問道:


    “誰家的姑娘?”


    “白盈盈。”


    慕時安臉上的神色少了幾分笑意,卻也多了些許的嚴肅,


    “這件事你不知道?”


    “不清楚,盈盈沒有告訴我。”


    虞疏晚遲疑開口,又看向了慕時安,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慕時安見她疑惑,道:


    “你不覺得她欺騙了你?”


    “她不會。”


    虞疏晚沒有絲毫的猶豫。


    這一路走來忐忑,她不信白盈盈會騙她。


    慕時安笑了笑,


    “這件事你倒是沒有錯怪她。


    白盈盈自己應該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要去參選的事情。


    是白知行報的。


    他似乎是暗中又跟拓跋的人聯係上了,大概知道了白盈盈的身份,所以打算借助參選太子妃的借口將白盈盈給處置了。


    我若是記得沒有錯,白知性是你救下的人,他如今背叛你,你不難過?”


    “有什麽難過的,各取所需而已。


    我當時需要他,他恰好需要我。”


    虞疏晚神色清冷看不出來多少情緒。


    慕時安原本話到嘴邊,看著她如此又換了一個問題,


    “之前他跟老二合作,現在又和拓跋合作,你打算如何?”


    虞疏晚嗤笑,


    “既然算計的是盈盈,也該又盈盈了結。”


    將身上的衣服裹了裹,虞疏晚道:


    “外麵冷了,該迴去了。


    明日我及笄,你可別來晚了。”


    慕時安順著她的話應下,眉眼都含著笑,


    “我絕不會來晚,放心就是。”


    慕時安率先上了馬車,伸出手來要拉虞疏晚。


    她的手剛剛放在慕時安的手心,一陣疾風而過,她迅速收迴手往後退去,隻聽見錚的一聲,旁邊裹著雪的樹頓時撲簌簌的落了一層的雪下來。


    慕時安麵色大變,立刻跳下馬車將虞疏晚給攬住,


    “可受傷了?”


    方才那麽一下,虞疏晚被擦傷了手心,上麵的血肉一片紅。


    她搖搖頭,


    “我沒事。”


    站直身子,兩人目光都投向了一處茫茫。


    離戈早在方才就已經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此刻卻一臉凝重的走了迴來,對著二人搖了搖頭。


    虞疏晚沉下眉頭。


    離戈和慕時安的身手都算得上不錯,甚至是極為厲害。


    可在方才根本沒有察覺到對方的蹤跡,甚至離戈都沒有追到對方。


    思來想去,她也隻想到了一人。


    虞疏晚的臉色冷了幾分,語氣也冷淡下來,


    “先迴去吧。”


    慕時安沒說話,帶著虞疏晚上了馬車,為虞疏晚仔細地上了藥包紮好,親自給送到了侯府門口,盯著虞疏晚看了許久,這才低聲道:“這件事情我會去查清楚,你不要輕舉妄動。”


    虞疏晚點點頭。


    可等轉身進了侯府,虞疏晚的臉色就已經變了,


    “可心,去請白小姐過府一敘,”


    可心過來,麵上有些訝然,


    “小姐跟白小姐不會是心有靈犀吧?


    方才白小姐過來,此刻就在院子裏等著您呢。”’


    聞言,虞疏晚直接快步往香雪苑行去。


    可心跟在虞疏晚的身後,低唿一聲,


    “小姐的手!”


    “大驚小怪什麽?”


    虞疏晚麵色不變,


    “你去外麵先忙別的,我跟白小姐有話說。”


    可心雖然不清楚虞疏晚的手到底為何受傷,但是看見虞疏晚這般,也清楚事情的嚴重性,來不及多問便就低下頭不再多言。


    珠簾被打開,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


    白盈盈猛地站起來看過去,見到是虞疏晚,立刻迎上去,


    “小姐,白知行勾結了拓跋……”


    她咬著唇,


    “我原本不該在您明日生辰之前說這些,可白知行……偷了不少的東西已經離開了大祈。”


    聽見這麽個消息,虞疏晚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去就去,你以為他能被拓跋接納嗎?”


    白盈盈咬牙切齒,


    “我隻是沒想到,他背刺您到這個份兒上!”


    “說這些有什麽用。”


    虞疏晚頓了頓,


    “除此之外,旁的沒有要同我說的了嗎?”


    “有。”


    不知道為何,看見虞疏晚,白盈盈的一顆心就安定了下來。


    她道:


    “還有一件事,原本是不想來麻煩小姐的。


    之前跟著何老先生的那位林城前些日子來找過我,想讓我來問問小姐,他的事情怎麽辦。


    再有一件事,就是關於從大俠的女兒。


    她這兩日尤為不安,不知道是從哪裏探聽到了父親的下落,今日就已經不知道去向了。


    恐怕,是去找從大俠了。”


    “林城的事情你應當也已經查出眉目了,否則也不會來找我。”


    聽完虞疏晚的話,白盈盈鬆了口氣,苦笑一聲,


    “是也不是。


    那些事情到最後都是要讓皇上定奪,我……”


    “交給太子。”


    虞疏晚沒有絲毫猶豫,


    “你同太子當麵談,可以坦白身份。


    太子會幫你的。”


    不說其他,容言謹絕對是一個合格的太子,未來也絕對會是一個合格的國君。


    這種事情上,他絕對不會犯糊塗。


    白盈盈遲疑一瞬點頭,


    “好。”


    虞疏晚繼續道:


    “盡量找到那位姑娘的下落,賀淮信那頭,我讓你準備的可都準備好了?”


    白盈盈連忙點頭,


    “小姐放心就是,一切都按照您說的去做了安排,絕不會有任何紕漏。”


    虞疏晚麵色緩和,隨即看向白盈盈道:


    “你知曉,你的名字被報上宮廷了嗎?”


    “什麽?”


    白盈盈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


    “宮裏知道我了?”


    “慕時安告訴我的,說太子要選秀太子妃,你的名字赫然在其中。”


    白盈盈的臉色一下子變的蒼白起來,坐立不安,


    “那我……是不是……”


    “這件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先和太子那邊說好,到時候你去坦白身份和暴露身份已經沒了區別。”


    虞疏晚麵色再度恢複了嚴肅,


    “這些事情都要秘密進行。”


    得了虞疏晚的保證,白盈盈此刻才算是微微放下心來,將虞疏晚說的話一一放在心上點頭,


    “小姐放心就是,這些事情都是我親力親為。


    倘若不是最近忙著整頓白家,也不會出現這樣的紕漏。”


    看著白盈盈,虞疏晚有意無意的提點,


    “一個人孤軍奮戰走不長遠,你也該培養出來一些自己的人作為得力幹將為你分擔。”


    白盈盈感激一笑,


    “小姐說的這些我心裏都清楚,你已經在開始物色人選,到時候也要小姐幫我掌眼的。”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白盈盈這才起身準備離開,臨走之前將一個盒子放在虞疏晚的麵前,


    “原本小姐明日才生辰,這東西也該在明日的時候送來。


    可明日實在是脫不開身,而且這個禮物,我覺得自己親手送來才更穩妥一些。”


    虞疏晚被她說的起了好奇心,打開一看,赫然是影閣的掌印。


    “這是小姐一手扶持起來的地方,我不過是代為保管,這個東西理應在小姐手上。”


    白盈盈發自肺腑的說道:


    “我會永遠伴隨小姐左右,這是我的誠意。”


    隻要虞疏晚說不需要她,她甚至一個人都帶不走,影閣,是永遠的忠誠於虞疏晚。


    “你如今年紀也大了,也該為自己考慮,這些給我做什麽?”


    虞疏晚的心中湧過一絲暖流,卻將盒子重新蓋上推給了白盈盈,


    “你自己拿著吧。”


    可白盈盈神色卻異常堅定,


    “這是給小姐的。”


    生怕虞疏晚拒絕,白盈盈立刻轉身離開,


    “我該迴去了,就先預祝小姐一聲生辰快樂。”


    很快屋子裏麵就恢複了一片寂靜,虞疏晚目光落在麵前的匣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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