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被發現,景珩就沒必要繼續住在那個潮氣很重的小竹屋裏了。待景珩吃完特供血包,再次運功療傷後,兩人重新迴到赤羽軍的軍營中。


    景珩這個冤種打工人屬實是碰上了黑心老板。他一個為愛發電的軍師,軍餉沒領、愛倒貼也就算了,竟然還要身兼數職!戰事結束後,各種民政問題接連而來。


    此次戰役雖然以赤羽軍的勝利告終,但在戰爭的過程中,赤羽軍也不是一點損失都沒有的。赤羽軍後方的好些村落都受到了襲擊。


    盡管跑得慢的那些南嶽襲擊小隊很快被迴援的赤羽軍剿滅,可這些襲擊小隊也完成了自己的目標——殺人隻是順帶,他們主要是來劫掠糧草的。除此之外,他們還放火燒了田裏的莊稼。


    此時雖然還是春天,依舊可以補種。可赤羽軍所轄之地產出有限,不管是軍還是民,口糧都是有限的。好不容易播下去的種子就這麽被毀了,再想補種,又是一個大窟窿!


    南嶽人的這一招,主打的就是一個我吃不到,也得惡心一下你!屬實給赤羽軍帶來了很多麻煩。


    之前就說過,赤羽軍從西陵那邊能拿到的糧草滿打滿算也就隻夠赤羽軍五萬將士吃一年的。現在後方出了問題,祝琰勒緊褲腰帶也必須趕在入夏之前解決補種的問題。


    沒辦法,不補種,來年赤羽軍上哪兒征糧去?


    “軍師大人,這是田吏部新送來的竹簡!”有親兵進來匯報。


    “放那兒吧。”景珩手中的公文尚未批完,聞言隻抬頭看一眼那堆高高的竹簡,又低下頭去批複手中的那卷公文。


    “是!”親兵放下竹簡後起身離去。


    安寧下班後,一進營帳就看見景珩這冤種在書案邊挑燈夜戰。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赤羽軍的當家人呢!”安寧走上前去,餘光掃到竹簡上麵的內容,“怎麽,你還會種地?”


    “你迴來了?”景珩最近喜歡上了去藥房接安寧下班。但他的傷還沒有痊愈,這段時間行動有點不便,因此去過幾次後就被勒令不準去了。


    “嗯。”戰事結束,傷兵營的事就慢慢少了。今天加完最後一天班,接下來安寧能放個長假。


    “吃不吃宵夜?”景珩變出一碟小燒烤。


    安寧聞到香味,拿起一串烤五花:“你迴永安城了?”


    “沒有,讓雲生去買的。”雲生就是景珩的那個親衛。


    “哦。”又炫了一串孜然羊肉後,安寧感覺有點膩。旁邊的景珩眼睛都沒離開那卷公文呢,空著的那隻手就精準地拿起裝著青梅酒的酒壺,給安寧倒了一杯。


    這手絕活看的安寧嘖嘖稱奇:“你是不是把你剩下那八個腦袋偷偷變出來了?”


    景珩輕笑一聲,拿起另一卷竹簡:“你猜?”


    安寧翻了個白眼,繼續幹自己的飯。


    已經三更天了,某個冤種還沒忙完,時不時還要皺個眉。安寧覺得,他再這麽皺下去,早晚得長皺紋!


    安寧以手托腮,像是在看什麽新奇物種一樣地看著景珩。最後盯的景珩實在受不了了,才從公文堆裏抬起頭:“你要是困了,就先迴去睡。”


    看這樣子,他今晚是打算通宵了。


    “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還有傷在身?”安寧吃飽飯沒事做,開始湊到書案邊搗亂:“你說你這白工打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上輩子挖過祝琰的祖墳,這輩子當牛做馬給他還債來了!”


    景珩早已習慣了安寧的嘴炮,聞言隻是笑笑,空出一隻手rua了一把貓咪毛絨絨的腦袋,然後變出一個由各色稀有寶石做成的魔方球遞給她:“你要是還不困,先玩一下這個?”


    這個魔方球看著還挺有意思,安寧接過玩了幾把後,突然反應過來:“不是……你逗貓呢?!”


    “咳咳……”見她終於反應過來,景珩不敢再逗她,隻能用輕咳來掩蓋笑意。


    “行啊你小妖怪!翅膀硬了是不是?”安寧摩拳擦掌,準備重整家規。


    “先別鬧,等我忙完。”景珩趕緊喊停。


    “憑什麽?”安寧菜刀眼。


    “你別忘了,你也會有忙的時候。”


    “……!!!”可惡!竟然被發現了!前陣子安寧已經默默啟動了以前埋好的情報係統。安寧每天在忙完藥房的事後,還會抽空處理自己的私事。


    “好了,別生氣,你先去睡。”趁著貓咪沒炸毛之前,景珩趕緊給貓咪順毛:“我很快就忙完了。”


    “你這人可真有意思!”安寧看著那堆高高的竹簡:“你說你一個妖怪,天天被人挑三揀四的,還要堅持打白工。那些神族的國仇家恨,與你一個海裏的妖怪有什麽相幹?值得你這般費心費力?”


    見景珩不答,安寧又繼續說:“你明知道赤羽軍這樣耗下去是沒有出路的,你現在做這麽多,又有什麽意義?”


    看她是真的不打算迴去睡覺,景珩隻好放下手中的公文,反問安寧:“那你呢?你在永安城做的那些事情,有意義麽?”


    “當然有意義!”安寧反駁:“他們給我提供願力,我護他們一時的平安。明碼標價,童叟無欺,公平交易!你呢?你做這些,你能得到什麽?”


    “公平交易?”景珩似笑非笑:“一顆變質發苦的破飴糖,能買你的一條命?”


    “我……!”可惡的碎嘴狐狸,怎麽什麽都往外說?!


    “我也就頭腦發熱了那麽一次!你能跟我比?”安寧嘴硬的很:“再說了,我拿了歸元果迴去,多的是人對我感恩戴德!才不像你這樣的大冤種,事沒少做,罵沒少挨!”


    說到這裏,安寧沒忍住,戳他痛腳:“也不知道是誰,大過節的被人擠兌到在軍營裏待不下去。大半夜跑去找一個敵我不明的細作陪他發呆!”


    “……”景珩被安寧這一通舊賬懟的啞口無言,沒辦法,隻能在她的下一輪嘴炮攻擊之前往她嘴裏塞了一顆糖,用來堵她的嘴:“吃你的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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