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迴到家中,已經累的沒有力氣再想其他,整個人倒頭就睡。


    第二日,安寧從睡夢中驚醒後,立即在房中翻箱倒櫃起來。


    是的,安寧打算卷鋪蓋跑路了!景珩那妖怪雖然放了她一次,可難保下一次她還能有這樣的運氣。


    安寧自己下的禁製自己清楚。因為靈力有限的緣故,安寧下在景珩識海中的禁製是有時效性的!再過兩三個月,那個禁製就會自行消失。到了那時,景珩再想殺她,又或者想吃了她,安寧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安寧清點好自己以前攢下的毒藥……很好,起碼夠二十年的量了!兩倍的利息,足夠買一顆歸元果了!安寧可不打算慣著景珩那妖怪的敲詐式高利貸,賴賬賴的十分心安理得!


    安寧收拾好行李,留下毒藥。在確定附近沒有盯梢的眼線後,安寧拎起自家哈基米就想開溜。


    奈何天不遂人願,安寧剛走到永安城的城門,就被一個結界給彈了迴去!


    那是一個隻針對安寧本人的結界。其他凡人,包括自己懷中的胖狐狸都能自由進出永安城,就安寧一個人被困在了結界裏!


    就知道那死妖怪不是什麽好餅!怪不得他那天走的那麽幹脆,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


    安寧抬頭一看,竟然連永安城上空都有結界!這下安寧是一點跑路的空間都沒有了!


    好好好,下人禁製者,人恆下之是吧?死妖怪,爺爺記住你了!


    安寧氣的不行,卻又拿那個結界沒辦法,隻能衝著赤羽軍所在的方向猛比中指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罷了罷了,一動不如一靜。安寧自知勢弱,隻能暫時放棄了原先的跑路計劃,免得到時候惹出更大的麻煩。


    萬幸景珩那死妖怪好像很忙,安寧迴到家中,等了兩三個月,期間隻有毛團定時過來拿過幾次毒藥。景珩那妖怪並沒有出現過。於是,安寧暫時放下了跑路的心。


    沒有死亡的威脅,安寧又開始像以前一樣,吊兒郎當地在土地廟裏混點願力過活。


    反正她早就不是以前那個每天都有一堆正事兒等著她去處理的大人物了。她現在隻是一個得過且過的小卡啦米,沒有人、也沒有事需要她去操心。這個星球缺了她照樣可以正常運轉。


    跑去別的地方也是混日子,在哪混不是混呢?且在這裏安心修煉吧!等再過個幾百年,局勢穩定後,找機會去噶了薑曄那個死變態,自己這輩子也就玩夠了。


    這樣想著,安寧的擺爛心態放的更平穩了。


    這日,街口的大榕樹下。


    “下這!下這!唉!唉!好你個老趙頭!下了盤的棋子還能賴的?你給我放下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看著棋盤對麵想耍賴的老登兒,氣的吹胡子瞪眼。


    “哈哈!老趙頭你又耍賴!”周圍圍觀的閑漢們嘻嘻哈哈地起哄。


    “什麽耍賴!我剛剛下了麽?我沒下呀我!”安.老趙頭.寧耍起賴來臉不紅心不跳,“你們看錯了!看錯了!下這!我下這!”


    “啪!”白胡子老頭看見老趙頭耍賴後又下了步臭棋,立刻眉開眼笑,眼明手快地下了步棋。然後哈哈笑道:“哈哈!老趙頭你個臭棋簍子!再給你悔三個子兒你也是輸!給錢給錢!”


    “嘿!邪了門了!哪兒輸了我?!”老趙頭滿是皺紋的粗糙老臉上布滿了震驚。心有不甘的他從兩塊破磚頭上撅起屁股,彎著腰趴在棋盤上看著棋局。一身不知道多久沒洗的破短揭,花白的頭發,再配上他現在這個姿勢,真是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景珩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辣眼的一幕。好看的眉毛皺了起來,突然有點懷疑當初自己為什麽會發了那本就不多的善心,竟會留眼前這猥瑣的貨色一命?


    景珩上前從背後踢了踢安寧。


    安寧還以為是胖狐狸來催自己迴家吃飯了,就沒理。隻敷衍地說了句:“別鬧,等我下完這盤的!”


    “撲通!”景珩腳下加重力道。安寧一個沒站穩,整個人撲到了棋盤上,打亂了棋局。


    “嘿!你個小娘們兒……”安寧怒氣衝衝地轉過臉,就看到了一個一襲白衣,纖塵不染,身長玉立的美男子正一臉不悅地在身後俯視著自己。罵人的話頓時被堵在嗓子眼兒裏,沒膽子繼續說出來,隻能默默咽下去。


    “唉喲!老趙頭!這小公子是誰啊?長得可真好看!”大概是被景珩的美貌驚到了,周邊的棋友們紛紛發言詢問。


    安寧瞄了眼景珩,發現他並沒有要發怒傷人的意思。心想他堂堂赤羽軍軍師、威名赫赫的九頭大妖怪,應該也不會沒品到跟幾個手無縛妖之力的凡人計較。


    於是便惡向膽邊生,從棋盤上爬起來,拍拍屁股對棋友們說道:“這是我家大孫……”


    感受到背後的死亡視線,安寧連忙改口道:“我家大侄兒!大侄兒!有事兒先忙,走了走了!”


    安寧隨手甩下輸掉的賭金。轉頭對景珩笑眯眯道:“走走走!大侄兒!上叔家吃飯去!”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


    景珩瞥了安寧一眼,沒吭聲,在後麵慢條斯理地跟上。


    到了土地廟的街角無人處,安寧恢複了原本的書生小白臉的容貌。換上討好諂媚的嘴臉,衝景珩作揖道:“大人今日怎麽有空閑下蹋賤地?可是藥做的有什麽不對?”


    “你很不想看到我?”


    “哪兒的話!”安寧臉上笑嘻嘻,心裏mmp,暗道:知道你丫還來!


    “大人您日理萬機,小人這不是怕耽誤了大人您寶貴的時間麽!”


    “哼。”景珩不屑地哼了聲,信步走進了那個半新不舊的土地廟,隨意打量了一圈,說:“這破廟香火冷清。這點子願力,也值得你冒死去取歸元果?”


    安寧嘿嘿笑道:“蚊子再小也是肉嘛!再說這些願力賺的安穩啊!歸元果又不是天天都要去摘的。您稍等,小人這就去取藥!”


    說罷,安寧一溜煙小跑,穿過土地廟進了隔壁的一個小院子取藥去了。


    沒辦法,土地廟平時香火挺旺的,人來人往的住著不太舒服。安寧幹脆在土地廟旁邊買了一處小院子,離上班地點僅一牆之隔,鬧中取靜,美滋滋!


    景珩跟著安寧進了那個小院子。走到院中的葡萄架邊,便看到一串串紫盈盈的葡萄墜在藤上,隨著偶爾吹過來的清風微微搖晃。葡萄架下是一張藤編的搖椅,旁邊擺著一張小石桌並幾張小石凳。桌上還放了一瓶新插的小野花,一小壇酒。不遠處的小花壇邊上還趴著一隻油光水滑的小肥狐狸在曬太陽。


    “大人!您要的藥備好了,你看看,沒出錯吧?”安寧剛一出房門就看到葡萄架下美人賞花的一幕,甚是養眼。


    如果美人沒有盯著她家哈基米,把她家哈基米嚇得不敢動彈就更好了。


    安寧趕緊上前把藥塞給景珩,一邊偷偷摸摸地把被大妖怪嚇傻了的哈基米拎起來,藏在身後,揮手讓它趕緊跑。


    “你這麽緊張幹什麽?怕我吃了它?”景珩睨了安寧一眼,似笑非笑:“你一個神族,竟然肯跟這樣一個低賤的小妖獸混在一塊兒?”


    安寧:“……我家狐狸挺貴的!”


    大哥,你說這話的時候要不要先去照照鏡子?都是妖怪,你一個蛇妖,哪來的大臉diss我家哈基米低賤?


    腹誹歸腹誹,但安寧摸不準這魔頭是想找借口抽自己,還是覬覦自家哈基米那一身柔軟順滑的皮毛,於是隻能殷勤陪笑。


    “嗬!”不知道是哪句話說對了,景珩的心情似乎好了點,問安寧:“不是說吃飯麽?飯呢?”


    “呃?”安寧黑人問號臉?不是,大兄弟,你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隨口一說的你還當真了?


    “那個……那個……剛剛不是去下棋了麽,飯還沒做……”安寧有點尷尬,瞥了眼景珩,“要不咱今日先以酒代飯?”


    安寧麻溜斟了杯葡萄酒奉上:“您嚐嚐,這是我自個兒釀的葡萄酒。”


    景珩接過,喝了一杯。


    “怎麽樣?味道如何?”安寧一臉期待。


    景珩瞥了安寧一眼,很不喜歡安寧眼中那種圓滑中帶著的疏離警惕,於是淡淡地說:“寡淡無味,難喝。”


    ……很好,天被聊死了!安寧拿景珩這喜怒無常的瘋批沒辦法,隻能掛上職業微笑等他自己滾。


    似是看出了安寧的不滿,景珩也沒再多留,慢條斯理地喝完杯中酒後便飄然離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長離伴月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知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知白並收藏長離伴月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