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跑啊跑,總算跑出了玉虛山的地界。不過她不打算就這麽直接迴永安城。她得做好反偵察工作,不然容易被景珩那死妖怪找出她的老窩。


    安寧選擇了一條與迴永安城的必經之路截然相反的路,故布疑陣。一個時辰後,該做的工作都已做完。


    此時的天已經蒙蒙亮了,安寧坐在一棵樹下,打算歇口氣。


    突然,天空中傳來一陣猛禽的清嘯。安寧抬頭一看,一隻巨大的雪雕正往她這裏飛速衝來。


    視線再往上,站在雪雕背上那個白衣銀發、怒氣值被直接拉滿的美人兒,不是景珩那廝又是誰?


    我勒個去!還來?!


    安寧嚇的一蹦三尺高,也不敢再歇,嗖的一下就往外竄。


    可人的兩條腿如何能快得過猛禽的一雙翅膀?


    眼看雪雕越來越近,安寧果斷停住腳步,轉身直麵疾馳而來的雪雕,開始施法布陣。


    萬幸這裏也是樹林,林中有很多鳥兒。隨著安寧手中的印結不斷變化,林中的鳥兒像是受到了什麽召喚一般,紛紛從自己溫暖的鳥巢中飛起。


    鳥兒們不斷集結,組成了一支飛鳥大軍,不由分說就衝雪雕殺去。


    那句話是怎麽說的來著——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饒是那雪雕早已修出了靈智,麵對這些突然出現的、密密麻麻的鳥兒們的衝擊,一時間也亂了身形。


    鳥背上的景珩見狀,立即設陣隔開鳥群的攻擊。奈何他之前沒想到安老六會出這種沒什麽殺傷力但很能膈應人的陰招,一時間反應沒那麽快。一不留神,景珩雪白的衣擺處就已經粘上了一坨鳥屎。


    不一會兒,鳥群被景珩施法驅散。


    安寧見狀,覺得到了這個地步,景珩已經被自己得罪死了。安寧一咬牙,決定跟那死妖怪拚了!


    安寧周身的氣息開始變得肅殺起來,布下的陣法中突然發出一道金光,直往景珩腳下的雪雕眼睛射去。


    雪雕的眼睛被那道金光一閃,整隻雕在瞬間陷入沉睡,直接往下掉。睡著了的雪雕身形從原本的巨大威武,變成了一隻圓潤軟萌的小團子。


    鳥背上的景珩腳下突然失去支撐,整個人從空中墜落。饒是景珩的靈力高強,為了接住自己那隻變小了的坐騎,在他落地的時候,身上也帶上幾絲狼狽。


    這會兒安寧又跑遠了。景珩大怒,飛身追上去。


    “大哥!我不過是摘了一顆沒人要的歸元果,又不是偷了你下的蛇蛋!你至於這樣追我麽?”安寧跑的人都快斷氣了,景珩卻還在窮追不舍。


    景珩聞言,臉更黑了!


    這廝先是潛進赤羽軍的地盤,偷摘他等了十年的歸元果,又騙他願意投降。他給了這廝機會,這廝竟然還敢使詐?從來沒人敢對他的神識動手,這廝偏偏就敢那麽做了!


    還蛇蛋?他一條公蛇,哪來的蛇蛋?!這廝死到臨頭,嘴巴還敢不幹淨!


    神識又在隱隱作痛了……景珩受神識的影響,身體也開始出現疲累。


    安寧一時沒留神,選了一條絕路。眼看前麵就是斷崖,沒法繼續往前跑。安寧停下腳步,氣喘籲籲。


    景珩步步逼近,漂亮的桃花眼中有怒火在燃燒。


    喘成狗的安寧腦子瘋狂旋轉,拚命去想還有沒有什麽能保命的方法可以用。突然,一隻白色的小團子出現在安寧的視線裏。


    有了!


    趁著景珩的心神都放在自己身上的空隙,安寧先發製人,聲東擊西,把那隻小團子搶到手。


    可與此同時,安寧也被景珩的反手一擊給打下了斷崖。


    安寧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左手握緊那隻沉睡中的小肥啾,右手迅速抓緊了牢牢紮根在石縫的懸空藤蔓,努力把自己藏起來。試圖讓景珩以為她已經墜崖身亡,好等景珩走了之後,自己再開溜。


    可惜,景珩根本不是什麽好糊弄的主!


    “把毛團還迴來!”景珩的聲音都快結冰了。


    安寧抬頭一看,景珩正黑著臉看著自己。


    “那你先把我拉上去!”安寧挾毛團以令其主:“你發誓,我把毛團還給你後,你不準殺我!也不準吃我!”


    景珩都快被安寧氣笑了,聞言冷笑一聲,手一揮,安寧手中的藤蔓就開始憑空左右晃蕩起來。


    “啊啊啊啊啊!景珩!死妖怪!我艸你大爺啊啊啊啊!”安寧使出了吃奶的勁去握緊手中的藤蔓,整個人跟人猿泰山一樣,在空中蕩來蕩去。蕩的她都快吐了!


    若不是怕泄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安寧真的很想變出自己的真身,啄死那條討人厭的劈叉辣條!!!


    看見安寧這副狼狽樣子,景珩心中的怒火終於散去了一點。就連安寧的咒罵聲,景珩也覺得沒那麽氣人了。


    “我再說一遍,把毛團還迴來!”景珩看夠了安寧的狼狽樣子,終於舍得止住藤蔓的左右搖擺。


    “不還!除非你發誓!”


    “不知死活!”景珩作勢要切斷藤蔓。


    “你要是敢摔死我,不光你的毛團要陪我一起摔成肉餅。我死了,你神識中的禁製也絕不讓你好過!你等著偏頭痛一輩子吧!”安寧趕緊出聲威脅。


    景珩咬牙。


    “哥哥,咱們又沒有什麽生死大仇,你何必做的那麽絕?”安寧放完狠話,又開始說軟話:“這歸元果我真的有救命的急用!我買了行不行?你出個價!我砸鍋賣鐵也湊夠了還你!”


    見景珩的麵色有所緩和,安寧再接再厲:“求你了哥哥,拉我上去!我打不過你,你要實在想殺我,我也拿你沒轍。但請你等我做完一件事。等我做完那件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行不行?”


    “什麽事?”景珩雙手抱胸,冷聲問。


    “飛魚鎮下邊有個永安城。前陣子有幾個南嶽人在永安城上方打架,一瓶牽機之毒掉進永安城的水源了。現在那裏鬧了瘟疫,死人無數,就等著這歸元果去救命呢!”


    景珩沒說話。


    “我這迴真沒騙你!我發誓!我要是騙你,天打五雷轟!”安寧可憐巴巴的:“好哥哥,求求你了,拉我上去吧!”


    也不知是哪句話說服了景珩,景珩手一伸,用靈力把安寧拉了上去。


    安寧的腳剛踏上地麵,整個人就因為腿軟跪倒在景珩腳邊。


    “yue……”剛剛的“人猿泰山蕩秋千”實在是太刺激,安寧此刻真的吐了。


    景珩像是觸電般,飛速後退。再晚一秒,他就得被安寧yue一腳。


    景珩的眉頭皺的死緊,滿臉嫌棄,卻又怕安寧真的吐出個好歹來,連累了自己。不得已,景珩隻好隔著距離,使用靈力給安寧止吐。


    安寧得了景珩的靈力相助,終於不吐了。安寧癱坐在幹淨的草地上,累的像條死狗。


    “毛團拿來!”


    安寧顫顫巍巍地遞上毛團。倒不是怕,是因為剛剛拽藤蔓拽太久,手有點脫力了。


    景珩接過毛團,發現自己的靈力無法喚醒毛團:“你對它做了什麽?!”


    “你把它給我。”安寧從景珩手中接過毛團,伸手在毛團的小腦袋上輕輕撫摸了幾下。


    “嘰嘰嘰……”小團子從美夢中醒來,感受到一股令自己無比舒服的力量,不由自主地用腦袋去蹭安寧的手。


    然後,毛團就看見了自己的主人滿臉的不高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這傻鳥!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他以前怎麽就沒發現它這麽蠢呢?


    景珩臉色不愉,再次從安寧手中奪迴毛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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