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住著拐杖起身默默的離開,眼神迷離不知所想,江雨扶著馮老也要離開臨走之時撂了一句話:“大舅母今日晨起,月清那丫頭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了府,眼下就在慶華苑說有些事情要交代,想必與您有關,請過幾日再來說理吧,今日大家都累了,且散了吧。”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眾人都無話可說,當夜出祠堂的時候每個人幾乎都是顫顫巍巍的,全然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江雨將馮老好好安頓好,又請國公鄒遠安排人手將楊氏看守起來,至於魏氏,這真是個棘手的人物,雖說這件事情她是別人的一把刀,但是畢竟是直接參與者,江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她,倒不是心軟,因為如今掌握家中大權的還是鄒遠,他必定會護佑魏氏。但這並不是棘手的事情,最棘手的是魏氏的妹妹淑妃娘娘定不會看著自己的親姐姐走到絕境。


    以江雨現在的身份和實力,根本無法與宮中的人相抗衡,母親與外祖母也不例外。所以如今江雨思索再三,事情雖然已經清明,但是處理起來卻是極難的。


    先不說魏氏有她的庇護,就說這楊氏也是樹大根深,不能輕易處理,所以家宅內處理這件事,定不會順利了。本來老婦人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將始作俑者付出代價,但是如今她卻什麽都不想管了,精神萎靡不振,茶飯不思,就比當初病了的樣子看起來還要嚴重。


    江雨異常苦惱,兩位舅父沒有前來探望,更沒有提及後續處理的事情,但是那日之事已經將偽善人的真麵目撕開,即便是今後不做任何處理,後期又會有什麽臉麵在國公府過著正常的日子呢。


    所以江雨也不去管她們,先是幫著母親安慰了幾天外祖母。又抽空教導幾個自己買來的小廝,日子看似不痛不癢的過著。


    寧王的日子也越發過的有趣,這些時日國公府的事情他倒是了如指掌,這日正在細細品味這一招一式,不禁莞爾一笑。


    “她這個事情看似幹的漂亮實則最終成了個爛攤子,最後的處置成了最難的問題了吧。”


    “王爺可是要出手相助?”印昌弱弱的問道。


    得到的是寧王一個那還用說的眼神,印昌摸了摸額頭:“贖屬下多言,王爺,江小姐未必願意讓咱們插手這件事情,您要三思啊。”


    “為何?”寧王蹙眉。


    “這還不簡單嗎。如今江小姐身在國公府,雖說她不是姓鄒,但是鄒家的榮辱已然和她牽連不清,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如果外人插手這件事情,謀殺朝廷重臣的罪名可不是小事,如果江小姐真的要把這件事情鬧大早就鬧大了,不會隻是內部查證。”


    寧王聽完樂嗬嗬的笑了一陣,但是印昌發現他真的是皮笑肉不笑。


    “本王當然明白啊,所以這件事情要辦就要悄無聲息,不要讓外人知曉,還要替她解決麻煩。所以.....”寧王看著印昌詭秘一笑:“你去辦吧,別讓本王失望。”說完也不看一臉霧水的印昌,便負手離開,瀟灑依舊。


    “王爺.....”印昌氣息十分微弱的喊了一聲,連他自己都沒聽見,還有那懸在半空中的手,被恰巧趕過來的肖公公給握住了:“辛苦了印侍衛,去吧。”說完帶著一臉褶子的笑容樂嗬嗬的跟著王爺離開了。


    印昌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難題扔給我?”


    所以寧王迴了室內也沒有閑著,他竟與肖公公討論起婚嫁事宜,著實讓肖公公樂的不輕呢。


    “王爺啊,這王室婚禮十分繁雜,切不說婚禮當日,就是之前也要做足準備,首先要向女方婚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此為六禮也。製定三書以為證,聘書,禮書,迎書。這皇室婚姻當與平民有所相同也有所不同,更為周細與重大,於女方要求更高,門第出身無不講求完美,聘禮文書定要貴氣豪邁,宴請賓客,婚禮安全采買所需等等一切事物!


    要忙起來啊沒有半年一載的可真真是準備不來呢,所以啊王爺要是確定了哪家的姑娘定要早早告知,老奴也好早點準備。”


    “何為納采?”寧王不慌不忙的問道。


    “所謂納采啊,就是由我們男方向女方提親,在納采時,需備有聘雁等最少三十種高貴禮品送與女方以表誠心,此為第一步得到女方認可後便可以正式向女方家行采擇之禮。然我們皇家行禮前,婚事必經皇上首肯或者親自賜婚,禮部操辦,實為大事也,不可草率。”


    “好了,明白了,老肖你不必再講,明日安排進宮請旨。”寧王大手一揮,肖公公眯著眼睛稱是。


    肖公公那裏十分的順心,印昌就不那麽高興了,接了這個任務他便迴到房中抓耳撓腮的想對策,怎樣才能幫著江雨將這件事秘密解決還不漏聲色呢?


    不得已印昌召迴這次安插的眼線,此人名喚碧螺,年方十八,靈動女子,嬌俏可人。自被派遣萬花樓以後,不久便勾搭上了經常流連煙花之地的國公大人鄒遠,鄒遠十分喜歡這名女子,不惜一擲千金,慢慢的醉倒溫柔鄉,近幾日常來買醉,那日酒醉說出家中讓他惱火事情的鄒遠,次日醒來並不記得自己說過些什麽,但他隱隱覺得自己似乎闖了些禍事,這件事情確實真真不該讓任何外人知道的,但是眼下他不能確定碧螺是否知道了,問卻也是問不出什麽。


    於是便想了個法子贖了碧螺的身,一頂小轎抬迴了府中,自此又多了一名嬌羞的小妾,夜夜留宿春蘭苑,寵幸新人忘卻舊人。


    印昌密見碧螺之時,碧螺剛剛與另兩房小妾打通了關係,自願說服老爺去別的院子下榻,勸他雨露均沾,兩人遂成了這個人情,慢慢走的近些將一些她原本還模模糊糊的事情慢慢講給了她聽,畢竟如今碧螺也是鄒家的人了,並不過分避諱。


    “這麽說,兩房的大夫人除了被關起來沒有其他的動作了?”


    碧螺點頭“老夫人不出來處置,任他兩位老爺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喜不過老夫人不發落了呢。”


    “那江小姐呢?可有著急之態?”


    “她?沒有,整日領著一幫幼童藏在院內,隻聽得裏麵喊殺四起,像是操練之聲,來人一律謝絕見麵。”


    “那,她的母親鄒氏呢?也不主持大局?”


    “想必事情的結果太出人意料了,一時間大家都被打擊到了,如今的國公府倒是安分的很,馮老管家又重新入住,掌管起家室,一切井井有條,隻有一人顯得有些反常?”


    碧螺說著微微皺眉似在思索。


    “何人?”印昌忙問。


    “不是別人就是二姥爺鄒巒,聽聞以前二姥爺與二夫人楊氏恩愛如山,相敬如賓,如今出了這檔子事,二夫人被關進小佛堂,大夫人也自願在祠堂守靈,國公大人尚且能每日看一看大夫人的狀況,但是一向恩愛的二老爺卻自此再也沒有見過楊氏,還下令一日隻送一頓飯,簡直是狠心。”


    印昌聽著有些疑惑的轉了轉眼珠:“鄒遠雖然納了小妾尚且能想到糟糠之妻,鄒巒明明比誰都正人君子卻是夫妻本是同林鳥?還是說他其實是個大孝子,痛恨楊氏到很深的地步呢?”


    這個碧螺就不清楚了她入府的時間不長,更是悄悄入府的,此時大部分人還不知道有她這個人物在呢,隻不過各方打聽猜得出這麽個猜疑。


    思考了一會印昌便先遣她迴去了。自己又默默的思考了半晌,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著出了門。


    皇宮當中最近一直忙碌的大事也終於結束了,皇帝於正德大殿上親麵學子眾人,一一考之,曆史月餘終於整理出結果。新進狀元郎不僅才高八鬥更是一表人才,皇帝十分欣慰。便安排翰林院任編纂之職,更是有心將自己的大女兒甄和公主下嫁於他,一時間皇宮充滿喜慶的氣氛,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寧王葉盛楓,也來請旨賜婚,著實讓老皇帝高興了一把,一時間雙喜臨門,怎能不樂?


    遂擺宮宴百桌,宴請三品以上官員攜家眷同往慶樂,國公府的鄒遠便接到了請帖,十分高興,但是鄒巒卻鬱鬱寡歡,敷衍了幾句便離去了。


    這日江雨正在閑散看書,就有仆人端新衣來報,大老爺特吩咐,請表小姐一同出席此次宮宴。


    江雨微微一愣,母親鄒敏蘭和外祖母馮氏更是麵麵相覷,不知所以。


    等來人退去,祖孫母女三人才略略探討了一番:“不知為何?”江雨也很是納悶,自己怎麽有資格參加宮宴呢。


    因著江雨的事情,老夫人漸漸振作起來,將心中的盤算說與江雨聽,果然如江雨所料,老夫人不想過分追究了,至於到底如何處理還是沒有想好。


    江雨便拍了拍外祖母的手:“外祖母不必心急,且慢慢思考,如今府內一切由馮管家處理,守衛多有換更,我們也安全了。”


    “那兩個人呢?”老夫人微微咬著牙問道。


    “都暫時被關了起來等候發落。”


    老夫人聞言閉上眼睛口中喊著:“造孽啊造孽。”


    鄒敏蘭將母親哄睡以後便急急地來到江雨的房中:“雨兒,你此去皇宮也是好事,但是母親總是心中難安不知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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